第二天下朝后,酉俭就让劳伕带着装好的一车东西去了云浮山庄。
看到他来,重陵故作惊讶,上前客气的问候道。
“不知劳伕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快请进吧!”
把他领到了正堂,奉了茶,重陵才问他。
“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日来不知是所谓何事?”
劳伕说话也不喜欢绕弯子,他开门见山的回道。
“我听说昨日有人在贵庄外头滋事,后来被抓起来了,不知那人现在何处?”
“不知那人与大人可有何关系?还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
重陵并没有回答,而是装作不知道,反问那个人的来历,于是劳伕就把肴垢的背景说了出来。
“实不相瞒,被你们抓起来的那位公子,就是宰辅大人府上的公子!”
重陵一脸惊讶的说道。
“什么?哎呀!真是坏事了!早知道是宰辅大人的小公子,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抓他的呀!”
劳伕放下茶杯,又问。
“不知肴垢公子现在何处?宰辅大人托我把他带回去,并给贵庄赔礼道歉,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他招了招手,就有几个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上来,箱子一打开,一箱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另一箱也是堆满了玉器古玩,还有两个人手里捧着几幅珍贵的字画。
“宰辅大人得知无妄公子文武双全,定是也喜欢字画,所以把家中珍藏了多年的名家画作也一并送了来,希望公子能喜欢。”
重陵看着那些珍宝,哀怨的叹息着说道。
“哎呀!真是不巧得很,我们的人并不知道那是宰辅大人的公子,然后就把他当作是寻衅的贼子给送去衙门了!大人要是早些来就好了!”
劳伕一听,腾的就站了起来,惊讶道。
“什么?!你们把他送衙门去了?”
重陵一脸歉意的赔着礼道着歉,说道。
“大人,我们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以宰辅大人的影响力,公子最多在里面待两天就出来了,大人实在不必忧心!”
劳伕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自己也不是一两次去捞人了,他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就离开了,东西也一并带走了。
这时子归从里间出来,站在重陵的旁边,他看着劳伕远去的背影,嘲笑着说道。
“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呵呵,谁让他惹上的是我家公子呢!”
重陵也回了一句:“暴风雨就要来了!”
子归动用了伯胥身边的一切力量,在城中暗访曾被肴垢伤害过的受害人,他这一查还把自己给惊到了。
那肴垢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浮殷城里犯下了累累罪行,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不管是明里暗里,只要是不顺他意的都遭到了他的迫害。
受害人那更是多的数不清了,其中一个被他糟蹋了的女子更是被害得家破人亡,她投了河没死成,又被人给救下了。
她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肴垢伏法,他们这些人都被逼得走投无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劳伕去到中刑府时,衙门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他从人群中穿过去进了府衙,有眼尖的差役看到了他,就赶紧跑进去报信去了。
他经过的衙道两旁都站满了官差,远远的就能看到大堂里也堆满了人,劳伕疑惑不已,明明是个小纠纷,怎么这次闹得这么大。
那报信的差役跑到相章的身边,小声的耳语了两句,相章看了一眼堂下左上首坐着的斯其,对他说道。
“刑台大人也来了,两位大人今日就一同旁听吧!”
斯其往外面看去,就看到劳伕跨进了大堂,不明所以的劳伕在看到斯其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要‘小题大做’啊!
几个人打了几句官腔,就相对落了座,肴垢看到劳伕来了之后,倒是又找回了几分信心,他知道酉俭不会不管他的,再不济还有宫里那位,这也是他的底气。
相章看了一眼左边,又看了一眼右边,他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这个案子不管怎么审,他都落不了好,这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他看了看堂下那跪了几排的受害人,硬着头皮按着流程就审了起来,惊堂木一拍,他高声喝道。
“堂下所跪者都是何人、来自何处,所告何人何事?一个一个慢慢道来!”
晏非早就整理好了词汇,他的演技其实也很不错,他按照无妄教给他的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草民是今天第一个报案人,云浮山庄的管家晏非,我要状告肴垢。起因是前日我与我家公子去四方茶楼喝茶听书,遭到对方无故霸座,我们反对之后,他们一行十几人就肆意殴打我和我家公子。”
“然而他竟然还不解气,又于昨日带领几百号人强闯我山庄,期间看上了我家公子不凡的宝剑,又想据为己有。我家公子无奈之下只有抵抗,最后因为肴垢技不如人而被我们抓住送交官府。”
“请大人为民做主!还我云浮山庄一个公道!”
晏非说完之后,相章又问他旁边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被肴垢玷污的仇氏,她一字一句血泪泣述着肴垢的罪行。
“民女仇氏,家住曲里,今日状告肴垢,他不仅玷污于我,还把我母亲和我未婚的夫君阮郎杀害,抛入了邕河!”
“民女状告无门,羞愤投河自尽,不想被好心人救下,忍辱偷生只为让肴垢偿命!请大人还我全家一个公道!肴垢不死,天理难容!”
仇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述着肴垢十恶不赦的罪行。
相章问他:“肴垢,仇氏所说是否确有其事?”
而肴垢却矢口否认道:“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仇氏,她说的事情我闻所未闻!”
肴垢并不笨,他怎么可能承认,他自认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干净,因此他才有恃无恐。
相章又问了其他几个人,他们都一一控诉了肴垢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司簿也都一一记录在册,只等着调查取证。
案子审了一天,就罗列出了肴垢犯下的十几例罪行,相章怎么敢放人走,只怕是酉俭亲自来了也不顶用了,他把惊堂木一拍,宣判道。
“由于今日案情过多,需慢慢调查取证,现本官宣判,将疑犯肴垢关押,待调查取证之后再行升堂审理!退堂!”
“两位大人,你们看如此处理可有不妥?”
斯其点点头说道:“中刑府本就是为民请命的清正之处,如此处理自然并无不妥。”
“如今百姓们可都在关注着,相章大人可要抓紧时间破案呐!”
相章连连点头称是,目送着斯其离开,劳伕冷哼了一声,相章无奈说道。
“刑台大人,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这回可与以往不一样了,就是我想放也放不了啊!”
劳伕一脸怒气的离开了中刑府衙,相章回到后衙却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