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阴冷的地牢里,程时晏悠悠转醒。他感觉到自己被镣铐锁在墙上,面前只有一个破了口的瓷碗,整个牢房的光源只有铁门外巡逻守卫的灯笼,由于在地下,连一扇窗子都没有。
经过一番努力的挣扎和试探,程时晏发现自己贴身藏着的毒药、吹箭和小刀都被搜罗走了,他努力地用铐住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发现连易容都被人卸下了。
可恶,该死的暗卫居然有这么多暗器,他颓废地靠着墙想道,自己要是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道林今安远在大周会怎么想?应该会气的砍了那两个逃兵为自己报仇吧。
正当他想着林今安,面前突然响起一声金属碰撞产生的轻快响声,铁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守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得意地俯视程时晏:“擅闯西越王宫,是死罪,你本来应该立刻被处死的,但是呢,我们国王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只要你愿意去他面前服侍他,可能你就不用死了,怎么样?”
程时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想到那个色眯眯的国王,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去服侍一个男人的场面。见他呆滞的表情,守卫轻蔑了笑了:“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
西越的码头上,方如毅和霍鹰并肩而立,对面站着裹着面纱的古赞丽,三人相对无言许久,身后商队的李福催促了他们好几次,说船将出发了。
“你们要去救他。”古赞丽坚持道:“站在这里发呆,像个懦夫一样,真是废物。”霍鹰的脸都绿了,但脚步还是没有挪动半步。
“没办法了。”方如毅手指一动,古赞丽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他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后扛在了肩膀上,转头对霍鹰说:“走吧,赶紧回去了。”两人跟着李福往船上走去。
一上船,方如毅急忙扛着古赞丽去往船舱的方向。突然,面前窜出一个人影,扬声对他说道:“你们干什么呢?拐卖人口啊!还有,跟着你们的那个人哪里去了?”俨然是杨沫沫。方如毅有些头疼,只能草草解释道:“没什么,她不太舒服,所以要先去船舱里休息休息,那人...留在西越不回去了。”
“你当我三岁?”杨沫沫不依不饶:“谁家把病人扛着上船的?我看你们就是拐卖人口的吧,搞不好还要把人家卖了!”
“那个,”霍鹰走上前来打圆场:“他这个人吧就是比较粗鲁,所以...扛着,杨姑娘别在意,我们要真是拐卖人口的,必然不会光明正大地扛着上来,怎么说也得装在什么东西里面吧。”
杨沫沫愣了片刻,也觉得有道理:“那,把她安置到我休息的帘子后面吧,跟一群男人睡在一起总不行吧。”
霍鹰笑了:“那就有劳姑娘了。”
船起锚后,平稳地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霍鹰两人终于放心下来。皇帝交代的人带到了,那个神秘又麻烦的侍卫也解决了,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的好事。
“万一公主怪罪怎么办?”霍鹰突然想到出发那日的事,心有余悸地问方如毅。
“怕什么,公主毕竟是公主,又不是什么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方如毅依旧是不屑的态度。
霍鹰想着现在担心也无用,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你给那个女人用的麻药够吧,万一半路醒了也麻烦。”
“放心。”方如毅轻笑一声:“够份量的,估计能让她昏睡一天一夜。”
杨沫沫躲在一旁的箱子后听到了全部的对话,吓出一身的冷汗。虽然不知道之前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但是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人满嘴都是谎言。她匆匆忙忙地嘱咐了船员几句后跑进船舱的帘子后,从放自己物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小药丸塞进古赞丽的嘴里,又拿出水瓶慢慢往她嘴里倒了些水。
不一会,古赞丽的神志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看到面前的杨沫沫先是呆滞地看,突然坐了起来,因为药效刚刚过去,她险些没坐稳。
“别急别急。”杨沫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发生什么了?慢慢说,你是不是被他们强行拐卖了?”
“那倒是没有。”古赞丽急切地抓着杨沫沫的袖子:“他们,那个人从西越把我救了出来,准备送我去大周..但是,但是他自己被西越人抓住了,那两个混蛋不去救他,准备带着我直接去复命,他们把他卖了!”杨沫沫花了好些时间才消化了古赞丽说的话,她一时间也没了办法:“那怎么办?我试试让船反航..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装作晕过去的样子,我给你服了解药,他们可能打算让你一直晕到目的地。”
她跑到甲板上才想到,自己如果贸然要返航,那两人不就知道船舱里的女子已经醒来的事吗?他们会怎么做实在难以预料,到底怎么办才好?
对了!回大周去找人救他,杨沫沫脑海里灵光一现,大周一定有人可以去救那个人,但是真的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多想,杨沫沫跑去告知船员们,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在大周等待一位船客去处理,所以他们需要务必让船行驶的再快一些。
能争取一些是一些吧,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杨沫沫疲惫地祈祷道。
大周,回到安阳公主府的林今安突然打了个喷嚏后感到浑身冰冷,绿翠匆匆忙忙地拿了毯子和汤婆子给她:“公主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了?”
林今安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着凉了吧。”她看向窗外,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让她心乱如麻。
程时晏,你现在干什么呢?她紧握着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