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安的车队此时依旧在北上的途中,从江州到京城要走至少七八天的路,她的马车已经是顶好的了,依然颠的她几次差点呕出来,或许是太久没坐马车的缘故,若竹在途中好几个茶水摊买了温热的茶水才让她勉强支撑到了沔城城内。
“若竹?”林今安好不容易在马车上浅睡了一会,被人群的嘈杂声音吵醒了。若竹坐在马车上照顾她,见她醒了告诉她现在已经进城了,已经吩咐若兰先行去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订房。
“我有点饿了...“林今安委屈地倒回披风里:“我想江州了...”若竹撩开窗帘,外面的侍卫递进来一串糖葫芦:“公主,奴婢让人买了公主喜欢的糖葫芦,公主再忍忍,马上就能吃上饭了。”
“糖葫芦?”林今安振作了一点,接过糖葫芦慢慢地吃了起来。
为了让程时晏早早适应身份,何梵宇带着他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自己在江州的住处。其实何梵宇住的府邸原先也是一位江州曾经的富商兴修的,后来富商因为贿赂朝廷高官下了大狱,这处府邸也就被朝廷收回了,不过一直荒废着。
“还挺大的嘛。”程时晏已经换好侍卫的服装,跟着何梵宇参观府邸。
“这是你一个侍卫能评价的?”何梵宇也是很快进入了角色,又小声地跟他说:“这里皇帝派来监视我的人不少,我已经策反了一些成为自己人,但是还是防不慎防,你还是小心为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程时晏运轻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何梵宇房里。何梵宇温着一壶酒,准备了几碟小菜,已经在喝了起来。
“不等我?”程时晏没有责怪的意思,自顾自地坐到了他对面。
“有点想家了。”何梵宇摇摇头:“我母妃每次来信都说自己过得好,其实我哪里能不明白她过的艰难,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做质子?就是过的比较好的人质罢了。”
“你好歹有母妃可以思念,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在哪里,姓甚名谁。”程时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的身世不好打听,你要有心理准备。”何梵宇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我明白,我早就做好一辈子孤家寡人流浪江湖的准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梵宇抬眸:“你的身份被你的义父刻意隐瞒,如果你真的只是个穷人家的孤儿,他何必要阻挠你追查自己的身世,反正终究只是无用功而已。”
“你是说?”程时晏紧握双拳。
“对,”何梵宇把酒杯推到他面前:“你很可能,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那怎么办?”程时晏又是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感慨:“我要是什么高官家里的私生子倒还好,要是皇亲国戚,我和她不是成了亲戚吗?”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何梵宇终止了这个话题:“我建议你,不要在江州继续查下去了,你义父不会让你轻易如愿的。”
“你说我要是明日就启程,北上去追她问她的心意,能不能成?”等到两人都喝的有点微醺了,程时晏缓缓开口。
“她不会告诉你的,而且除了和你私奔,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办法终老?”何梵宇拍拍他的手背:“你别执着了,如果是我,我都不会假扮侍卫去京城,天子脚下多少什么锦衣卫,到时候你一暴露,逃都逃不掉。”
程时晏闷声喝酒,没有再说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