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茉今天破天荒地穿上了女装,梳了头发,把随意买来的簪子插进头发里。本来就打算这样出门了,在嬷嬷的提醒下她还是选了一副耳环和一条项链戴上。今天她也没有自己骑马,而是坐上了一辆精致的马车。
她习惯了骑马,在马车上甚是无聊,于是和坐在一旁的张嬷嬷聊起天来:“嬷嬷,你说父亲这次会不会丢东西?”
张嬷嬷每次陪她回家都像渡劫一样,此时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人也是为了小姐好,想小姐有个好归宿才生气的,小姐体谅体谅。”
“唉,”陆欣茉露出疲倦的神色:“父亲每次逼着我回家都是同一套说辞,我都会背了,什么女子不要抛头露面,要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和姐姐一样...”
正说着,马车停下了,陆欣茉逼自己扶着丫鬟的手做作地下了马车,看到自己的父亲不在门口后松了一口气。
“妹妹,父亲叫我来迎迎你。”陆欣芸梳着姑娘的发髻,却俨然像一个已婚妇人一般,这个家里也只有姐姐愿意听自己的知心话,陆欣茉看着许久未见的姐姐眼眶突然有些酸。
“姐姐,我们走吧。”陆欣茉拉着陆欣芸的手向陆府里走去,陆欣芸温柔地笑了,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像儿时一样。
这祥和的气氛在踏入正厅的刹那间被打破了,知府陆廷满脸阴云地站在姐妹俩的面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们。
“你当你还是个小孩子?拉着你姐姐跑跑跳跳,成何体统!芸儿你已经和霍家定了亲了,还这么惯着她!”陆廷声震屋宇地说。
“父亲,我还没出嫁,难得再留在家,对妹妹好些也是应该的。”陆欣芸不恼,还是温温柔柔的。
“什么?霍家不是在京城吗?”陆欣茉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霍沂那张冷冰冰的可恶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廷皱着太阳穴:“你这个不孝女,难得回家一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妹妹,”陆欣芸抢着开口:“京城霍家的二房迁居到江州,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父亲也是想留我在这里才答应这门婚事的。”
“那大姐姐岂不是算高嫁?万一有人欺负你怎么办?”陆欣茉急的口不择言:“父亲你不能看哪家显赫就把大姐姐嫁到哪家人啊!”
“够了!”陆廷忍无可忍,抄起一个碟子都往她的方向扔,陆欣茉面不改色地躲了过去,碟子杂碎在地上发出巨响。
“妹妹,那霍家的三公子是个谦谦君子,不会叫我受委屈的,”陆欣芸安慰她,又转头去安慰陆廷:“爹,别生气了,等到要叫郎中来了不值当。”
陆欣茉不好扫了姐姐的面子,微微对陆廷行了个礼干脆走出了正厅,陆廷则被陆欣芸扶到了椅子上。
“你说,你妹妹该如何好,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还没有归宿,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们的母亲!”陆廷还在气头上。
“爹,我会在霍家二房当好这个家,以后为茉儿打点一二,爹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了,茉儿她会明白的。”陆欣芸为他倒了一杯茶。
偷偷绕到他们身后的陆欣茉愣神了片刻,默默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