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躺在卡车车厢里的陈建强,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叶瑾珠怎么劝说都没用。
离上海越来越远了,那三个月的枪炮声,让一车的人都早习惯了喧嚣的日子。现在有的,只是发动机的轰鸣,但在宽阔的天地间,大家都感觉到了寂静和失落,郭惠平的牺牲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虽然一路走走停停,但经过几天的努力,车子总算是来到了武昌城门。
守城的士兵上来检查,坐在副驾驶座的张廷彪探出头来,神气地扬起一张特别通行证,上面写着:战时物资抢救特别行动组!盖着南京政府国防部的印章。
那士兵看来识字,看完忙举手敬礼,示意旁边的人放行。
袁老在这也有房子,上海开战后,政府机关很多人都撤到了武汉三镇。
袁江林靠袁老的关系,挂起了战略物资统筹部副主任的头衔,权力更大了。
袁老看到了一瘸一拐的陈建强,禁不住伤心,关切地问:“'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袁老本来不肯撤,是被高胜华和陈海均武力押上船的。
“爷爷,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就是可惜,您上海的房子没了,那里离黄铺江太近了,交战两个多月,现在是一片废墟了。”
“唉!我也知道会这样!”袁老痛惜地说。并马上问道:“你师傅呢?怎么没看见小郭子?”
陈建强哽咽着说:“师娘遇难了,师傅他说带师娘回家去了。郭教官他,他以身殉国了!”
叶瑾珠在旁边也是轻轻抽鼻子掉眼泪。
“唉!一代女侠就这么去世了,可惜呀!秀娴知道的话,哭成什么样都不敢想!建强,小郭子是为国牺牲的,我们都要好好记住这些英雄们!这样,你们先安顿一下,休息好了早日去四川吧。”
“嗯,我听爷爷的,我也想她们了。”陈建强抹干眼泪,任由张廷彪挽着往里走。
当晚,袁江林兄弟开席两桌,慰问这些敢杀鬼子的英雄们。
酒过三巡后,陈建强一一回答了在上海发生的事情。
袁老感慨地说:“上海会战,我国军死伤二十几万人,而日本才死了几万人,这就是差距呀,我们的国家太弱了。”
“爹,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日本人看似强大,但他们国小,人口少,如果每次会战都能损耗鬼子几万人,他们也支撑不了长久的战争的。现在就看南京的保卫战了,蒋总裁可是信誓旦旦,要坚决守住首都的!”袁江林在旁分析说。
袁老慎重地摇了摇头:“南京无险可守,难呀!加上现在参战的,都是各省未经训练的新兵。据说,川军穿着草鞋呢,滇军还是短袖呢,这都快冬天了,真的是难!也许,还是胜华说的对吧,用我们漫长而宽阔的国土,去埋葬这些侵略者们!”
张廷彪插话道:“打鬼子,按我觉得,关键是我们每个人的斗志和信心!”
陈建强也赞同地说:“三弟说的对,斗志很重要,连我们都可以消灭好多鬼子,要是全民上下一心,华夏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