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是在二楼,窗外是一片绿地,几棵树木郁郁青青。
纪辞叶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因着下课,教室里人迹稀疏,桌上的糖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丘,他无意识地朝窗的位置瞥了一眼,余光扫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不以为意——怎么看着有点像香香。想到这个他一顿,而后倏地侧眸一看,便见落尘境站在远处的道上,前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生。
由于隔的远,不知两人距离如何,又在做什么,落尘境半个身形挡住了女生,看不见表情,片刻时间,女生仰着头突地上前一步,远远看着,就像在接吻
“!!!!”
纪辞叶眼睛登时睁大,心上无端涌上一股无与伦比的怒意,几欲燎原,顾不得其他,猛地扒开窗跳了下去,
“!!!!!!”
刚做好心理建设的陈子言一睁开眼就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入目的就是纪辞叶跳下去的背影,心脏剧烈一缩,手忙脚乱地要去拉住人,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指尖与发丝擦肩而过,他顿时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鸡,教室里其他看见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纷纷跑过查看情况如何。
陈子言颤颤巍巍地缓缓往下看,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惨烈的景状仿佛就在眼前。
“!!!???”
现实与结果大相径庭,只见纪辞叶安然无恙地举步前行,
“我操,6!”
他才反应过来,他们教室是在二楼,而下边是草地,正常情况下也只是轻伤,但为什么美人一点事都没有啊喂!
正在漫不经心地应付人的落尘境莫名背脊一寒,熟悉的气息隐约飘渺,他无端往后一瞥,就见纪辞叶正气势汹汹地朝他疾步走来。
眼皮狠狠一跳,他有些诧异,不明就里,往后瞧了眼,发现只有高楼的背面和远窗上一众人震惊的眼神,一下明白过来,匆急地大步流星朝人走去。
女生愣愣地看着,不知境哥这是怎么了,本就隔了两米远的距离此刻就更远了。
落尘境一把拉过人,上下打量了遍,“是不是跳窗了,有没有受伤。”
语气焦急带着些愠怒甚至忘却了纪辞叶本非一般人类,那点距离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从十几层楼高的地跳下来也依然会完好无损。
纪辞叶不吭声,他此时此刻怒上心头理智已然化为灰烬,气的眼尾都发了红,他狠狠踹了对方一脚,控制不住的露出两边四颗獠牙,与淡紫的瞳眸,用力地往男人脖颈处咬了下去。
利齿刺破皮肤,似是咬到了血管,血液争先恐后地溢出。
刺痛感来的突兀,落尘境身子不住颤了一下,不知道小白蛇为何如何如此愤怒,但他并未躲开,而是顺势将人搂紧在怀中,不断轻哄:“乖啊,怎么了,谁惹我家小祖宗生气了,我去杀了他。”
温柔的神情里掺了杂着呼之欲出阴鸷,这绝不是安慰的片面话语,只要纪辞叶说出那人的名字,那么毋庸置疑他就会将那人碎尺万段。
纪辞叶不答,依旧咬着他不放,像头嗜血的恶狼一样,血液不断涌出,转瞬浸湿了黑色的衣领,更显妖异。
但落尘境也只是抱紧他,不断喃呢着“乖啊,乖啊。”
目光缱绻温柔,似暮春微光下的一江春水。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人稍缓了下来,妖态收了回去,他放开对方,余怒未散,严肃又认真地对他道:“出轨,不好!”
闻言,落尘境一愣,未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意思,纪辞叶回抱紧了人,跟抱大型玩偶似的,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瞪了眼不远处呆愣在原地的女生,冷冷地警告,“不许,碰他,他是,我的!”
如果此刻纪辞叶是妖状的话,毋庸置疑他定会一尾巴子毫不留情甩开面前这个觊觎者。
纪辞叶是帝家之人,那眼神冷冽一睨,气势就一下全开,吓的女生下意识地就想要俯首称臣,所幸被仅存的理智摇摇欲坠地遏住,才避免了丢脸的局面。
她身形僵住,被震的言行丧失。
空气凝滞,寒气掠浮间,一阵笑声打碎了这危机四伏的局势,女生如梦惊醒,落尘境理清了前因后果后,一时哭笑不得,纪辞叶奇怪地睨了他一眼,有些愠怒,“你笑,什么。”
心潮如脱了缰的野马,汹涌澎湃,心若繁花怒放,喜不自胜,他弊不住笑地亲了亲他软白的脸颊,忍不住又亲了亲,纪辞叶不明所以,“啪”地一下拍开他的脸,“不许,亲!”
笑了好一会儿后,落尘境才勉强弊住笑意,语调微扬道:“人家是摄影设的,我们小粉丝呢,问我们要不要拍校园照。”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有耐心去应付人,纪辞叶一听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些窘迫,试图据理力争,“你们,亲了!”
一说到这个,管他无理还有理,真的还是假的,又气地踩了他一脚,
“????”
落尘境微诧,啼笑皆非,“我跟人隔着2米远呢,怎么亲?”
闻言,纪辞叶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弱了下,理屈词穷,为了最后的尊严负隅顽抗,“我……我.看见了。”
话虽这么说,可那双漂亮的眼眸闪躲着,压根不敢看向对方。
“真看见了?”
耳畔温热的气息扑洒,染红了耳廓,后渐渐漫延至脸颊上,纪辞叶微红着脸扭头轻“哼。”了一声。
落尘境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而后直接捏住他的下颚,将头掰过来倾身吻了下去。
旁边的女生脸腾地一红,欲盖弥彰地举起双手遮眼,留了两条大缝隙,一脸姨母笑,后不知反应过来什么,手忙脚乱地拿起相机拍下来。
这个吻格外温柔,其中又加杂着霸道,不下片刻纪辞叶就有些呼吸不畅起来,在他挣扎前落尘境放开了他。
纪辞叶有些气喘,耳朵红得欲要滴血,脸也红扑扑的,嘴唇红润,整个人看上去就跟颗晶莹饱满的水蜜桃似的,落空境情难自禁地亲了亲他的唇瓣,轻笑了声,“宝宝,要记得换气。”
“啊,哦。”纪辞叶糊乱地应声。
“只吻过你一个,没别人。”
“那,那就好。”
落尘境捏了捏他的脸颊,微笑,“不生气了。”
纪辞叶有些羞赦,努努嘴儿,软声道:“没生气。”
落尘境看了眼旁边拍照的女生,挑了挑眉,狭眸含带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女生立即收了相机,但她丝毫不觉尴尬,因为在远处的二楼某间教室窗口,此刻已围满了个人和她一样一个个举起手机往这边拍,比读书还默契整齐。
女生笑道:“两位要拍吗.”
“不拍。”
纪辞叶抢先道,虽说是闹了个乌龙,但仍心有余悸,没被蛇咬却避井绳。
对比,女生只好遗憾作罢,于是落尘境就牵着人走了。
课肯定是不上了,纪辞叶觉得无聊得紧,落尘境就带着人挺起了校园,此时已是上课时分,两人正走在花团锦簇的花海上,这是落尘境前两年投资建设的,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纪辞叶览着心情怡然自乐。
小白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嗜糖如命,落尘境给人剥着糖,因为花海不置垃圾桶,所以此刻兜里已经堆满了糖纸。
脖颈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血液还残留其上,在白皙中陈横,格外显眼,更衬惨烈,其实只要稍施个法就能痊愈了,纪辞叶几次想要动手都被落尘境给拦下,似这伤口是什么尊宝,宝贝的不行,笑的一脸妖孽,乐不可支,要是陈子言在的话,定会嘲讽一句“神经病”
落尘境笑问他:“宝宝,我是你什么人。”
纪辞叶瞄了他一眼矜持地没吭声,
“说说呗,宝宝?带你去吃海鲜。”
纪辞叶一听,眼眸登时一亮,什么矜持端庄优雅统统荡然无存,弯唇道:“媳妇。”
“什么?”落尘境一愣,意料之内又意料之外,只听纪辞叶复又肯定道:“就是老婆。”
他寻思着自己也没说错,网上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人看起傻傻的。
落生境哭笑不得,行,媳妇就媳妇,起码有了地位不是,他心思一转,幻出音录石,递到对方跟前,“宝宝,口说无凭,要做记录,不然你哪天言而无信,二三其德把我抛弃了,我上哪说理去。”
听罢,纪辞叶怜惜地看了眼自家没安全感的大老婆,一把拿过音录石,毫不吝啬自己的爱,大声道:“我爱香香,香香是媳妇,要在一起,很久很久,死了也要在一起!”
说完就将音录石塞了回去,一脸得意——他给了媳妇安全感,他真是个伟大的丈夫!
小白蛇声音乖软,却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砸在了落尘境的心上,心跳失去了规律,剧烈地撞击着胸腔。
落尘境甚至感觉它要跳出来了一样,一震一震地,他恍忽间想,原来心脏可以跳的那样疾,喜悦盈溢若海覆石礁,
真的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