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石沉深海,若虫鱼啃蚀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直视他,复问,“不喜欢吗?”
气氛陷入了死寂,唯有耳畔的寒风料峭,良久,萧送寒听到了一声轻笑,他稍愣,只见落尘境笑道:“错了。”
萧送寒也笑了,“那你也不是被骗到了?”
微光洒在脸上,落下一片清明,乌云渐去,星月悬浮,落尘境起身,丢下一句“走了”便转身离开。
……
次日清晨,随着日光渐升,E大校园里逐渐充满生机,学生们三两成群有说有笑,
一片寂静的小丛林里,一个温润如玉的男生靠坐在一棵树下,腿上枕着一个画框,拿着油画笔在其上挥洒,
须臾,一阵微风拂来,一片绿叶悠然飘落,泊在了颜料盘上,
宋谦白一顿,还未来得及反应,天旋地转间,一道人影自树上陨落下来,身子被人扑倒,大脑一阵恍惚,
紧接着,胸口被人一阵摸索,宋谦白眉头微皱,抬眸准备呵斥,却刹那间,愣在了原地,瞳眸映上了一张漂亮至极的脸蛋。
纪辞叶睁着一双惺忪的眸子,似是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却见身子躺着个人,他愣愣地,眼睛眨了又眨,似是还未清明,慢声问:“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山间流水一般,愣愣地看着他,他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的眼睛是紫色的,还如此清澈明亮,戴美瞳吗,可一丝痕迹也不曾有,
宋谦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未及开口,只见少年凝眉认真问,“你,知道,落尘境在,哪吗?”
“……”宋谦白一哽,所以这是又一位落尘境的爱慕者?可为什么会问到他呢,全校谁人不知他与那人素不相能呢,
他温声开口,“你先起来,我再告诉你。”
纪辞叶这才发现他还压在对方身上,赶忙起身,端坐在一旁,宋谦白也旋即起身,定眼便看见被压翻的颜料盘,五颜六色的颜料染上少年宽大的白衣,几近一半,却莫名的好看,
他从包中拿出纸巾,替人拭去多余的颜料,浅笑问,“你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这树是一棵百年老树了,枝干粗长,旁枝位高,正常人若无工具辅助,根本上不去,
纪辞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曼声道:“睡觉。”
宋谦白一愣,笑了,“睡觉?”他稀奇地看着少年,怎么样都难以相信从少年口中吐出的字,但少年却神色认真的点点头。
宋谦白轻笑,虽不合常理,却也奇怪地相信了少年,将纸巾收好,礼貌地退开小段距离,
“衣服是多少钱,我赔你一件吧。”少年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的料子,做工十分精细,且是定订制的,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怪就怪在尺寸似乎大了许多,少年穿在身上,几乎可以当裙子穿了。
纪辞叶静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觉这人很温柔却又给人一种疏离之感,他凝思,瞅了几眼人,最后不动声色的微点头,嗯,还是香香好。
“不需要,他,在哪。”
宋谦白整理画的手一顿,敛下眉,不动声色地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令纪辞叶一愣,对啊,他们是什么关系?
看着对面人苦思冥想的样,宋白谦便以为少年只是落尘境的单恋者,他温声道:“落尘境一般会在体育馆里,不过他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他。”
不怪宋谦白如此说,E大是多所高校里排行最高,占地面积也是最大的,几乎就是一座小城市,不骑车,压根走不完。
“他的追求者很多……”他斟酌了一下言辞,“你还是想清楚些好。”
宋谦白东西整理好,见少年还在沉思,浅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纪辞叶回神,目光直直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宋谦白手指微顿,只听少年道:“纪辞叶。”
宋谦白轻笑,“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好名字,”
他又问,“你是哪个系的?”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毫无音讯呢,
“不是。”
宋谦白一愣,“什么不是?”不是这个学校的?
纪辞叶眉头一皱,脸上染上了几丝不耐——这人怎么,这么嗦啰,他见对方也不知道落尘境在哪,便准备起身要走,
宋谦白察觉出少年的不耐,面色不动道:“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吧。”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作为赔礼。”
纪辞叶眸光一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饭堂!”
纪辞叶从昨天就跑出来后,就一直找不到落尘境,一直都未曾吃饭,昨夜又在树上睡了一宿,早就饥肠辘辘了。
宋谦白一愣,显然是未料到少年会如此答复,见面前人儿流光溢彩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忍俊不禁,失笑道:“好。”
话音刚落,一道稍冷的男音自身后响起,“好什么好。”
宋谦白一顿,眉微皱回身,果见一个长相妖异俊美的男人,
落尘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容色冷峻,眼尾泛着利刃般的危险,纪辞叶一见来人,立即扑了过去,
落尘境顺势将人搂住,手臂力道收紧,将人捆在了怀里,眸泛冷光地盯着宋谦白,
纪辞叶微仰头,在脖颈处拱呀拱,角弯弯如月,似乎十分开心,
须臾,只见他神情严肃又认真的仰头,“你,去哪里?”
落尘境低头就瞧见了少年漂亮的瞳眸上的自己,恍若少年所及之处皆是他一般,唇角不自觉勾起,
“去办点事,怎么跑到这里来,饿了?”
说罢,直接将旁边的人无视掉,抱起怀里的人儿举步外走,这时才发现少年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染上了多种颜色,眉微皱,
“怎么回事,被欺负了?”
纪辞叶乖乖道:“找你,树上睡觉,掉,下来了。”
落尘境一愣,忽而轻笑出声,没忍住吻了吻怀里人儿的发顶,“我的错,有没有伤着。”
纪辞叶皮很厚,就这么一点高度对于纪辞叶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他摇摇头,“没有。”
两人从宋谦白眼前走过,宋谦白倏地一愣,
落尘境眼中无了平常时刺人的锋芒,满是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宠溺,
初阳穿过疏叶洒落在林荫道上,他们置身光处,少年吞软的声音与男子低磁的笑声散在空中,
“饿,了。”
“想吃什么?”
“小龙虾!”
……
声音渐行渐远,最后隐没在了蝉鸣声中,背影渐渐模糊,藏在了光处,
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宋谦白唇瓣微翕,千般思绪终是化作了叹息
微风凝滞,久久静谧。
落尘境带着人离开,让纪辞叶又挑了些装饰品,让人装修好了家具,给纪辞叶定制了些衣物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公寓暂时住不得人,便挑了一栋较为靠近A大的别墅住下,
纪辞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一直闹着要上学,落尘境无法,就用了些手段给人办了入学手绪,
晓雾消歇,初阳下泄,透过扶疏绿叶,聚成一道道光束落于地上,尘粒绕缭朦胧,
绿树环绕的校道上,一个白璧无瑕的少年闪着一双如墨的黑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少年一身宜适的白灰休闲服,宛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贵小少爷,眸光发亮,若不是右手被一只经络可见的宽大手掌锁住揣在了黑色的裤兜里,下一秒便要冲身上前探察一番,
旁边经过的学生皆惊,一时忘却动作,驻足拍摄,切切私语。
落尘境嘴边挂着无奈的浅笑,若有似无,却可见悦色,他瞧着面前的人儿,捏捏了捏手里人的掌心,问:“就这么开心?”
纪辞叶回眸,眨着一双被掩住原色的黑眸郑重地点点头,落尘境勾勾唇,颠了颠白玉般的手,刚启贝齿却被一道张扬的声音打碎,
“喂,落尘境!球赛两天后就开始了,队长叫你去队里呢!”陈子言自身后跑来,眼眸中映着两道身长玉立的背影,
咂咂舌,以为落尘境这是不知什么时候撩了的一个美少年,不过居然牵着手,还真是破天荒啊,
“你跑..”脚步猛地顿住,话音消弭无踪,眸中的白发少年暮地回首,露出一张漂亮至极的脸蛋,
见人僵着,纪辞叶疑惑地歪歪头,落尘境一脸不爽地将人拉到身后,“看什看,回神。”
陈子言猛然惊醒,瞠目结舌地看看落尘境,又看看少年,目光来回转换,
“我操……我操!我操!姓落的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么个美人你也下得去手。”陈子言愤慨,一把上前就欲拉住少年的手,却被落尘境拦住,
陈子言不顾其他,一脸悲痛地望着少年,“美人,你不知道这个姓落的多不是个人,他……”
兀的,陈子言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正迅猛地袭向他的四股百影,他僵硬侧眸,只见他口中之人正眼睛微眯,眸光锐利,唇边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扫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