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观长相赠。”苏尔雅秀眉轻挑，垂眸打量着掌心的菩提果。
去病良药？
呵，送她去死的毒药还差不多。
顾景云见苏尔雅纹丝不动，狭长的黑眸微眯：“姑娘不信？”
“什么？”苏尔雅无辜的抬眸。
刚才光顾着操作第三只手，没注意顾景云说了什么。她在衣柜里看到一个老太婆，如果猜的没错，那应该是真正的清虚观观长。
话说，顾景云来京都做什么？
顾景云耐心见底：“苏姑娘若不信我，今后莫要再来清虚观。若信我，现在就把药吃了。”
“……”苏尔雅一怔。
这是在威胁她吗？
以原著中顾景云疯魔的性子，的确做的出把药强塞进她嘴里，逼她咽下去之事。
她客套一笑，把药塞进嘴里的瞬间，用第三只手把药拿走。
“我就知道姑娘是个聪明人。”顾景云满意的笑了。
宋雨彤说京都贵女都是些肤浅的蠢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敲门声不断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林溪的声音：“姑娘，府里的人催您回去。”
“我就不打扰观长清修了。”苏尔雅顺势起身，辞行道。
顾景云笑的人畜无害：“姑娘随意。”
一离开厢房，苏尔雅就打道回府。她让林溪去花鸟市场买了只小白鼠，又将顾景云给她的红药丸研磨成粉，混在水里让小白鼠喝下。
“姑娘，您干嘛养只老鼠？”竹月不懂苏尔雅怎么会喜欢老鼠。
就不能像那些贵女们，养些鹦鹉，或小猫小狗吗？
苏尔雅用小木棍戳了戳老鼠，余光轻瞥了眼林溪，问道：“顾景云来京都做什么？”
“二皇子拉拢不来顾部堂，便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林溪如实道。
江浙一带是朝廷的钱袋子，二皇子怎么舍得放弃这块肥肉。
不过，苏尔雅怎么知道顾景云来京都了？
苏尔雅直起腰身，笑问：“小妹也在争取他？”
“顾部堂是皇上的人，而皇上多疑。”林溪点到为止。
皇帝年迈，总担心权力被架空。这时候动手，只会招来老皇帝的猜忌。
苏尔雅听出林溪的言外之意。
记得书中宋雨彤去江南游玩，与顾景云有过一段美好的邂逅。顾景云一到京都就拿她开刀，应该是为了替宋雨彤出气。至于二皇子，除了拉拢顾景云，也想借顾景云给祁家一个教训。
“我曾与顾景云打过交道。他样貌虽俊美，但品性顽劣，狂傲不羁。姑娘若是遇到，最好不要与之走的太近。”林溪真心建议。
江浙一带的官员，对顾景云可谓是深恶痛疾。苏家在江浙开酒楼的管事说，自打顾景云去霍霍京都，官员们个个开心的设宴庆祝，酒楼忙的是一刻也不得闲。
竹月好笑道：“林溪姐姐多虑了。姑娘除了去清虚观，都呆在府里，哪有机会遇到。”
可惜，苏尔雅不仅遇见了，还被顾景云逼着喝药。
不管苏家谁让宋雨彤受委屈，报应都会落到她身上。
竹月看到笼子里小白鼠脸上起满了红点，表情骤然裂开，惊呼道：“姑娘，老鼠！”
老鼠吱吱乱叫着，情绪亢奋的不断撞击笼子。红点先是冒出五六个，很快蔓延全身。
那惨叫声大的，都能引来几只猫。
“姑娘刚才喂给老鼠了什么？”林溪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给苏尔雅下毒。
是谁？在苏家，苏尔雅的三餐都经过严查。那就是宋家和清虚观，其中的一个了。
苏尔雅平静的眼眸里映着不断挣扎的小白鼠，瞳仁里涌上一层淡淡的玩味：“一个道士赠我的灵丹妙药。说是我吃了，身上的病就会好。如今看来，他只是想骗我银子。”
“姑娘也真是天真，居然会信这种鬼话。幸好您提前用老鼠试了试，要是直接吃了，那姑娘岂不是以后都没脸见人了。”竹月简直不敢深想。
她被乱叫的老鼠，吵得脑仁疼，提议道：“姑娘，我们把老鼠扔了吧。”
苏尔雅提着笼子到书案前，坐下观望着笼里的小白鼠。
看来，顾景云对她的恨意一点也不比陈鸣少。
她漫不经心的靠着椅背，语调平和道：“它不会死。”
竹月与林溪面面相觑，不解的望向苏尔雅。
都惨叫成这样了，苏尔雅怎么就能确定这只老鼠不会死？就算不死，这只老鼠又丑又吵，看着就碍眼的很。
要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扔的远远的，哪还会放在眼前慢慢欣赏。
“姑娘……”竹月感觉苏尔雅好像不是在看小白鼠，而是透过小白鼠在看自己。
可苏尔雅没吃药啊。老鼠之间又不会互相外貌歧视，最多嫌这只老鼠吵闹。
苏尔雅之所以笃定这只老鼠不会死，是因为她清楚她的利用价值还没有被榨干。毕竟她一死，苏家从里到外都是铜墙铁壁。男女主再想踩着苏家上位，可就不容易了。
“姑娘需要我调查此事吗？”林溪试探的问。
给首辅嫡女下毒这事，往小了说，是上了江湖骗子的当。往大了的说，是有人借苏尔雅敲打首辅。至于这力度怎么把控，全由苏尔雅说了算。
苏家的人脉、财富，足够让苏尔雅轻易达到目的。
竹月经林溪一说，后背冒汗，紧张道：“这事没那么严重吧。”
“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苏尔雅比任何人都清楚，幕后黑手是谁。
即便把顾景云杀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顾景云冒出来。
更可怕的是，如果原著中的事不能更改的话，小妹最后还是谋反了，她能做什么？她是力气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军队。至于第三只手，简直是鸡肋般的存在。
“什么味道这么臭？”竹月用手帕捂着鼻子，嫌弃的东张西望。
在林溪眼神的示意下，她才把目光移到小白鼠身上。惊讶的发现，那些红点渐渐化脓，发出恶臭。
她瞳孔一震，吐槽道：“这骗子心可真黑！收了姑娘的银子，还给姑娘这么毒的药。”
苏尔雅盯着小白鼠，眸底一片凉意。
死不了，但是生不如死。
没有谁比这帮人，更懂得怎么折磨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