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栀上了飞机,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因为昨天晚上一整晚没合眼的缘故,坐上飞机就困意来袭,睡了一会。
一直打不通电话的俞思臣也没心思继续处理工作的事,开着车回了NT的基地。早上官方发了声明,把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全都推到了岑栾一个人身上,所以此刻聚在大厦前想要采访的记者和狂热粉丝少了不少。
岑栀下了飞机,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因为太过着急,她也没看手机的消息通知。
出租车停在她家正对面的一条街边,楼下零零散散站了几个拿着摄像机的人,还有一些鬼鬼祟祟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
她不敢贸然过去,万一在现在暴露了身份,很有可能连带着她也一起被网暴。更何况这些人能追到岑栾的家里,往别人家门上贴纸条、扔脏东西,守在家门口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楼下有个人目光往岑栀这个东西看了一眼,岑栀心下一惊,赶忙转身,把手机拿到耳边,装作在打电话的样子。
路上的车呼啸而过,她小心翼翼地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刚才那人没有继续盯着岑栀看,但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有一个人甚至在楼下架着摄像机搬来一个椅子坐着等。
岑栀看得又着急又生气,当即打了个电话给物业,质问物业为什么不管管这种行为。
没想到物业给出的回复非常让人恼火:“不好意思,这部分事情不归我们物业管辖范围。您所说的这种情况我们物业方面只能采取一些言语上的劝诫,如果真的想解决问题不行您报警吧。”
“……”
岑栀被这句话气的一瞬间说不上话来。
现在这种情况物业的确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干等。况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就是楼下的那些人往门上贴了纸条和扔鸡蛋、菜叶,也没有证据能表明楼下那些人拿着摄像机在监视谁,哪怕报警了也顶多是口头警告。
她过了街,在一个咖啡厅里坐下了。从她那个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楼下那些人,也方便她拍视频留下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她戴好口罩,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那群人的时候,俞思臣的电话打来了。
她接了电话,没说话,想等那头先说。
可是等了半天那头也没有声音。
岑栀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出一句:“俞思臣?”
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人重重的叹息声,紧接着,传来了声音:
“我打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不接电话?”
“……”
岑栀赶忙看了一眼通话记录,这才发现俞思臣打了几十通电话,她当时在飞机上都没接到。
“对不起啊,我没看到。”
她声音很小,听上去有点心虚。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就差冲进NT去问问他们你在不在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
俞思臣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岑栀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挠挠头,心里有点害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对不起嘛?我怕打电话给你打扰你工作,以后不会了,有事我一定给你发消息。”
俞思臣叹了口气,舍不得责怪:“回家了?”
她轻嗯一声。
“等着我,别乱跑。”
留下这句话俞思臣就挂了电话,岑栀还愣愣地把手机举在耳边,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电话挂了。
听他刚才的意思是要来找她吗?
她心里觉得应该是,也不反对他来。今天回来这一趟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家被别人贴上纸条被弄的脏乱不堪。
服务员小姐贴心地送来菜单:“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岑栀本来没打算点东西,但是仔细一想这么一坐有可能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什么都不点实在说不过去。
形势所迫,她还是点了一杯这家咖啡厅的招牌咖啡,价格还不便宜,能顶她写一篇文案的兼职稿费,喝得她心疼肝疼的,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好喝。
越喝越苦,喝到最后干脆不喝了。
生活本来就这么苦了,她还得拿杯咖啡来苦上加苦。
天色渐暗,楼下的人少了几个,但还是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楼下晃悠,目光时不时扫过路过的每一个人。
她出了咖啡厅的门,把手机调成静音,在一条小胡同里绕到大楼旁边,探出脑袋看了看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心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她靠在冰凉的墙边,隔几分钟就探出头看看人走了没。
一晚上的时间下来她都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不知道几点了,她再次探出头看了一眼,楼下没有人了。
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路过的车也少,只有路边的小摊还在亮着灯营业,偶尔有几个下了晚班在回家途中的人疲惫地在路边小摊上买一些吃的。
岑栀戴上帽子,小心翼翼地摸索出去。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慢慢靠近楼宇门。
周围很安静,偶尔路过一辆车,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足以让她心下一惊。
她抬脚踏上熟悉的楼梯,手轻轻落在护栏上,触感冰凉,她打了个哆嗦。扶手上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落了一层灰,全都蹭到了她的手上。
岑栀家住三楼,一楼和二楼都没有人住,只有四楼住了一对老夫妻,平日里很少出门。
整个走廊里安静得不像话。
眼前的景象缓缓变化,她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走到一楼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楼上有什么声音,脚步一滞,耳朵仔仔细细捕捉细微的声音,但是漫长的几秒钟里,她没有再听到声响。
岑栀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往上走。
二楼的门隐隐约约出现在她眼前,她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下一秒,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猛地从楼梯上冲出来,伸手捂住了岑栀的嘴。
那一瞬间,她本能地想要喊出来,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内心的惊恐让她双腿瘫软,差点站不稳。
嗓子眼的“救命”卡在嘴边,连带着恐惧的情绪一起席卷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