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些后,陶安歌带着禾风去教他熬药。
因为她现在并不能确定禾风的身份背景还有他那很厉害的解毒能力,所以心里多少都是有点防备的。
但为了不让他看出来,陶安歌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且很仔细。
“大小姐,奴婢把您需要的药都给分出来了。”小莲见他们过来,让出位置。
“好。”陶安歌走过去,挨个的把这些药全部看了一遍,一个都不放过。
禾风也跟在她身边看,没有说话。
药全都是对的,克数也都是正确的,因为钱惜之这个身体,陶安歌还是很信任小莲的。
“你能从我刚才看的那些药中知道我给爹爹开的是什么药方吗?”陶安歌看向他问道。
“能看出一点,但不能全部看出来。”禾风如实说道。
“那你说来听听。”陶安歌故意考他。
禾风想了想,把脑海里构造出来的药方一一念了出来:“这个药方应该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所用,但是……”
“但是什么?”见他欲言又止,陶安歌饶有兴趣地问道。
禾风不知道该不该说。
陶安歌眯眸,真是讨厌死他这态度了,他老是有什么话都不直接说出来,真是急死人。
之前在药房里面问他话的时候是这样,让他说酒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问他个药方子还是这样。
这是真的真的很令人不觉得痛快啊。
“禾风,你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吧。”陶安歌默默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禾风听出了她的不满,知道因为自己犹豫开口的事惹大小姐生气了。
他不想说了,但不说出口的话怕是会惹大小姐更加生气。
可说的话,又怕自己说错话。
陶安歌蹙眉看着他,忽然想通一点。
或许她是真不应该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发脾气,再怎么说禾风在钱家大庄也算是下人的。
虽然她并不这么想,但他毕竟在药房里面待了三年。
这大户人家嘛通常都有个通病,人多就容易勾心斗角,不管是主人还是下面做事的人,都是这样的。
而禾风能在药房里面兢兢业业的做三年,不仅会看人脸色,话少也是王道,免得说错话。
陶安歌想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事禾风,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吧。”
禾风一听,反而更想说了。
这大小姐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大小姐,这个药方虽然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作用,可是药方
里面的剂量有些……太少了。”于是,禾风开口说道。
“哦?剂量少?为何?”陶安歌挑眉,很高兴他能迈出这一步。
“剂量少的话就无法让这药方发挥到它本来治疗的作用,就算庄主喝了药……也是白喝。”禾风低头说道。
听他这么说,陶安歌笑了两声:“不错,以这个剂量熬的话,我爹爹的确是喝了也还喝。”
禾风一愣,他还以为是大小姐用药不精,不敢下药那么猛所以一点一点试着来的。
但转念一想,大小姐能把他的命给救回来,这医术肯定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禾风一下子疑惑了,不知道大小姐用这药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角度。
“但是加上它的话,你觉得如何?”说完,陶安歌拿出了装雪莲的药盒,放在他面前问道。
禾风看着她打开木盒,在看到木盒里那棵缺了几瓣的雪莲后,恍然大悟:“大小姐居然有这等上好的药材,这应该不是庄里的。”
“不错,你还挺有眼光的嘛。”陶安歌折出了两瓣雪莲,放在旁边的药纸上。
“原来如此,有了雪莲,大小姐刚才的那些药几乎都成了辅助的作用,这药的药效会大大提高。”
禾风说道。
“就是这样的,看来你在药房里的三年没有白待。”说完,陶安歌把这些药一个个放进药炉里准备熬,“我再考你一个,这个药方子的熬法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对不对。”有了刚才的突破,禾风说话也没有那么的小心翼翼了。
“你说来听听。”陶安歌还蛮喜欢跟人讨论这些的,奈何她认识的身边人没多少人懂。
禾风好好的想了一番,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大火开后药汁熬到一半加水,再熬制一半加水,如此三次,最后加入雪莲。”
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陶安歌愣了,这和她的熬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能说说为什么要这样熬吗?”陶安歌看向他问道。
禾风以为自己说错了,又立马低下头不敢说了。
“你大胆的说,就当是相互学习了。”陶安歌好奇的很,鼓励着他。
禾风看着大小姐不仅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那双明眸里还露着对他这种熬法原因的渴求。
就冲着这份渴求,禾风什么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说错话惹大小姐不高兴罢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按照平时的话,我刚才所说的熬法其实是
不太对的,因为会可惜掉雪莲这么好的药性。”
没错,陶安歌就是觉得可惜,她的熬法是一开始就把雪莲丢下去熬,把所有的药性全部熬挥发出来,当然不能一直大火熬,会熬过头。
“但是雪莲作为大补之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身体都适合这样用药。”禾风继续说道,“大小姐是给庄主熬的药,那是否有真的去了解清楚庄主现在的身体情况呢?”
陶安歌一愣,说道:“当然有了解,不然我怎么敢开药。”
“是真的完全了解清楚了吗?”他又问。
禾风这话的意思是说她误诊了吗?
但那不可能啊,钱荣的身体情况她是真的有好好了解过的,怎么可能会存在误诊的情况,更何况她这爹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都已经在渐渐好转了吗。
陶安歌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她一定要弄清楚禾风的话才行。
“禾风,你诊断过我爹爹吗?”陶安歌看向他问道。
“没有。”
“那你知道我爹爹现在的情况?”
“知道一点。”
“怎么知道的?”陶安歌微蹙眉问。
“我是通过今天下午的看诊看出来的。”他如实说道。
看诊?
就光是一个看诊就能清楚钱荣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