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嗯哼一声,挥动受伤的手臂:“小伤而已,不碍事。”
“现在后悔带昨晚给你的瓷瓶了吗?”他坐下,声音有些冷。
陶安歌抿嘴,本来她是不想带的,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他那瓶加有毒液的防狼喷雾带上了。
得亏是带上了,不然今天伤的可不就是手背这么小个伤口。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看看。”列渊扯过她的手,纱布包的很好,也没有渗血。
陶安歌不敢乱动,任由他看着:“耿恒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道。
“我才不信,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陶安歌轻哼一声。
“半柱香后,大王爷会来。”他没回答,而是冒了这么一句。
陶安歌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列渊松开她的手,看了眼诊室,血迹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陶安歌心里泛起了疑惑。
他说他就是知道。
联想起昨晚他非要她带上瓷瓶的事,陶安歌心里闪过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这不可能,这世上哪儿有这么玄幻的事?
“本王只听说,列大人有种神力,这种神力
在浮海大陆上无人可及,而他闲散于各国,行踪不定,是各国的座上宾。”
二王爷的话忽然涌入脑海中,陶安歌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列渊。
列渊看向她,褐眸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状态。
又是这样的眼眸。
陶安歌不由看的有些发神,自认识他来,除了上次被刺时他的眸色不一样外,平时的眸色都如现在这样,毫无波澜,不管发生令人多惊讶的事,眼波内都泛不起一丝涟漪。
“怎么了?”列渊明知故问地问道。
陶安歌抖了下,只觉得手臂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移开目光,摇头。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心中所想,等她确定了再说。
“你晚上不是要去看那江蓝烟姑娘挂牌吗?怎么跑我这来了?”哎该死,提那姑娘干嘛。
列渊笑了两声:“你这么在意我去看别的姑娘?”
在意么?
陶安歌蹙了下眉头,好像是蛮在意的。
可她干嘛在意?他们两又不是什么那啥关系,就是一份契约关系而已,在意个什么劲?
陶安歌微笑:“在意?你看错了吧,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可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好意。”
靠,她想表达的明明不是
这个意思,为什么说出来酸溜溜的。
“好,既然你好心提醒,那我就先去一步。”列渊很喜欢她现在这口是心非的表情,异常觉得可爱。
陶安歌挥手:“好走不送。”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她这心里又堵了起来,就跟刚才看医书时一样。
啊,难受难受!
半柱香后,果然如列渊所说,大王爷造访了。
大王爷算是知道传位圣旨后最后一个正式露面的人,尽管他之前已经做了一些背地里不光彩的事。
“民女参见大王爷。”陶安歌行礼。
大王爷跨进诊室,扫了一眼,面露瞧不起的神色。
陶安歌微低头,余光却在打量他,她还没怎么跟大王爷接触过,还知道大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陶大夫是二弟的救命恩人,怎的就在这么小一间诊室待着?”随行的仆从走进来擦了擦凳子,又擦了擦桌子,这才让大王爷坐下。
阿墨上茶,候在一旁。
陶安歌笑笑,回话:“民女虽是二王爷的救命恩人,但终究是个大夫,为了维持生计,自然是要在这诊室坐诊的。”
“哦?听说父皇赏了你黄金万两,绸缎千匹,还赐了一座府宅,陶大夫还需要维持生计?”
大王爷端起茶杯,放在手上把玩。
“大王爷说笑了,人嘛总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果然这大王爷也是冲着传位圣旨来的。
这么一看,这大王爷没什么很深的心计,从他的表现和言语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比较急躁与冲动的人。
这才说了三句话而已,就已经开始打听传位圣旨的事。
这样的人,让李贵妃去对付是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陶大夫一介女流之辈,不仅医术高明,连思想也比本王高,怪不得父皇会如此信任陶大夫。”大王爷夸赞道。
“大王爷谬赞了。”陶安歌低头。
只要这大王爷不主动跟她提传位圣旨的话,她是绝不会透露半分。
她倒是要看看这大王爷能不能沉住气。
诊室里有一刹那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大王爷似乎也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提传位圣旨的事。
但他听说这位陶大夫不仅医术精湛,就连头脑也聪慧的很。
下人来报过,二弟和五弟都已经纷纷出手与她打过照面,但这传位圣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他就想不通了,为什么父皇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手里。
在没有确定传位
圣旨上写的到底是谁的名字前,他可不敢贸然出手惹怒了父皇。
想到这里,大王爷开了口:“陶大夫,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陶安歌低头看手背上的纱布,悄悄将手藏于身后:“回大王爷,方才有人偷袭民女。”
“偷袭?为何?”大王爷握茶杯的手一紧,难道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行动了?
“民女不知。”陶安歌摇头。
大王爷眉头微蹙,这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机会:“陶大夫身上可是有被人觊觎的东西?”
问题终于问到了点上,陶安歌佯装无辜地说道:“回大王爷,民女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嫉妒民女?毕竟黄金万两这笔数目不小啊。”
“若是觊觎万两黄金,又为何会到天医馆来偷袭陶大夫?陶大夫可是还有其他可以随身携带且很重要的东西?”大王爷按捺不住地问道。
“这个……”陶安歌偷偷观察他神色,看来刚才的老妇不是他派来的,“可能有吧,皇上之前还赐了民女一卷医书,听说是很珍贵的医书。”
“医书?”那肯定就是他要的东西了,“哦?什么样的医书这么珍贵?可否给本王瞧瞧?”
陶安歌面露难色,似乎有点不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