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峰看着她，这回倒是第一次认真的在思考，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她。
他自认为阅女无数，林婕的姿色算作上等，尤其那一双狐狸眼，好像随便一眨，就能够人魂魄，还有小小的鼻子，性感的唇，整张脸看着有小又精致。
他在想，这张脸或许不应该就这样蹉跎人生。
“你有没有想过，做自己想做的事？”顾成峰突然话锋一转，起身慢慢往窗边走，一下拉开窗帘，窗外雨声仿佛一下子涌进来，流进心里一般。
林婕转头看他，手握了握身边的靠枕，微微抿唇起身：“你是，在赶我走吗？”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付出的一番努力，就被这样无视。她不求他可怜她，只希望他给她一个小机会。
顾成峰轻笑：“并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吊在我身上。”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重新倒好一杯酒，“你以前做情人的频率，最长也不超过半个月，而现在，你已经在我身上浪费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我的确可以再继续按照约定付给你报酬，但，你早应该甩了我了不是吗？”林婕喉咙动了动，她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涌上
来一股难过，“成峰，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林婕的确如你所说，根本不会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太久时间，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来说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顾成峰突然转过身来，仿佛质问的语气，可嘴角依旧带着笑，“从前的刘岩，和我一样年轻，同样是有作为的企业家，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两个月前的那个王总，他三十岁，的确比我成熟几岁，但他沉稳老练，也同样对你爱护有加，也比我更多金，最重要的一点，他并未结过婚，业内名声很好，你又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林婕愣在原地，本打算迈开的脚动也动不了，低着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成峰晃着酒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笑一声又勾起她的下巴：“林婕，你说你爱上我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性格，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可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换了我这个情人之后，没有让我离开。”林婕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
顾成峰一下放开她，重新回到窗前，听着窗外雨声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又是一道雷劈开，
林婕一下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从顾盛的最底层做起也好，别赶我走，即便你以后还会有别的情人，但我希望，你能偶尔想起我，还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好吗？”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犯贱，她从没这样过。
以前对别的男人，她不喜欢了就甩开，半点都不妥协，可现在，她承认顾成峰毫无预兆的打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没办法忘记。
当她想到要离开他的时候，心就难受得不得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至少，她从没这样依赖过一个人。
顾成峰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婕……你，你大概知道，我喜欢的人不会是你吧。”情人的作用，不就只是发泄情绪的吗？
安静片刻，林婕在他身后点点头，慢慢放开他，挤到了他的身前，仰头看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顾芙溪，可是，我想赌一赌。”“赌什么？”顾成峰皱眉，眼神更加深邃起来。
林婕笑：“赌顾芙溪不会和你在一起。”顾成峰一把推开她，轻轻眯了眯眼：“今天我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他做讨厌
别人看不起他，尤其是在感情上面。
当初没有赶林婕走，也不过是嫌麻烦罢了。
林婕咽了咽口水，狠心擦掉脸上的泪，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
顾芙溪的声音刚出现，顾成峰就转过身来，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听完，眼神露出杀意。
啪的一声，酒杯摔到地上，碎裂开来，顾成峰抬手一把掐住林婕的胳膊，将她抵到了沙发上，眉心皱紧，留下两道深深的褶皱。
“哪里来的？”他的声音一下变得低沉，且异常沙哑。
眼泪顺着眼角流向沙发，林婕控制不住内心情绪的波动，哽咽回答：“是，我前几天去找过顾芙溪，她……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我直接告诉她，不要跟我抢你。”“林婕，你胆子倒是很大。”顾成峰加重了力道，“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不准你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我们之间的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一旦触及我的底线，你就付出代价，我们也老死不相往来，你都忘了？”留下她，另外的原因也是她比他从前的所有情人都乖顺。
林婕只觉得呼吸困难，却怎么都不肯求饶，也不肯阻拦他，就那
么由着他掐住自己。
她甚至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或许也能让顾成峰记一辈子吧。
但顾成峰还是轻易地就放开了她，将录音笔摔倒地上，踩得粉碎：“你最好赶紧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我会让我的助理把你送得远远的，你最好履行合同，别逼我对你不客气。”他说话的时候，气息不是很稳，而且一步步往窗台走的时候，脚步踉跄。
林婕剧烈咳嗽着，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撑住身体慢慢坐直，身体控制不住往后靠去：“成，成峰……我，我真的不想离开你，这一次，你，你原谅我好吗？看在，看在我以前很听你话的份上。”她本想，刺激刺激他的，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宁肯去追求一份得不到的爱情，也不要她。
顾成峰没说话，一下单膝跪到地上，眼睛盯着地上那个已经碎开的录音笔，一动不动起来。
林婕好不容易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扶着沙发慢慢起身，踉跄着跪倒在顾成峰身边，抱住他的肩膀轻声抽泣起来。
暗夜里，这声音仿佛与窗外的雨声格外搭调。
他们都是爱而不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