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怎么想，廖秋菊还是找了一天，带上礼物，到余家拜访。
只是，她没想到，刚到了余家，就看了一场大戏。
“周衡，你这个窝囊废，吃我的用我的，还想欺负我，做梦。”那尖利的嗓音充满了深深的怨恨，让廖秋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余雅婷两眼通红，用手指着周衡正骂着。
看到余雅婷的样子，廖秋菊只觉得后背发凉。从前挺水灵的一个小姑娘，成亲不过一年的时间，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只是有些高傲，可如今，整张脸看着尖酸刻薄，眉宇间的戾气让人看了胆寒。
她是过得多不好，才能变成这样。
“娘子，我娘她不是故意的。你是小辈，受点委屈又能如何。”周衡也没了从前风流倜傥的样子。面容浮肿，目光呆滞，肩膀都耷拉下来了，看起来低三下四的。
“呸。你那么孝顺，自己和你娘过去吧。我不回去了。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说完，余雅婷怒气冲冲地转身进府。看都没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廖秋菊。
没看到也好，省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大家都尴尬。廖秋菊摸摸鼻子，正打算也跟着
进去。忽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声。
“秋菊，你回来啦。”她脚步一顿，心中暗叫倒霉。
周衡看到廖秋菊，两眼放光。把刚刚发生的那顿争吵都丢在了脑后。
一年多没见，廖秋菊变得更美丽。从前只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可如今，那通身的气派光华夺目，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
廖秋菊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想离去。周衡几步上前，挡在了廖秋菊面前。
“秋菊，我一直惦着你呢。”
“滚开，哪里来的登徒子。再敢骚扰我家小姐，送你去大牢。”不等廖秋菊说话，翠玉一脚将周衡踹了下去。
周衡站立不稳，从大门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廖秋菊冷冷看了一眼他的狼狈相，转身进了府门。这个蠢货，在余家大门口就敢如此，难道他就不怕余老爷一怒之下，让余雅婷离开周家吗？
想想余雅婷，她又觉得可惜。自己当初也提醒过她，凭着余家的家世，找个什么样的丈夫不行。非要嫁给周衡这个渣男，真是有眼无珠。
一路上，廖秋菊都在暗自吐槽。余老爷一向待她不薄，摊上这样一个女婿，实在太糟心了。
在客厅等了一会儿，余老爷
才出现。他面色有些不好，一看就是心绪不佳。女儿三天两头的回娘家哭诉，女婿也连续落榜。种种不顺，让原本圆脸富态的余老爷，也显出了几分苍老。
“余老爷，好久不见了。”
“廖姑娘，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余老爷态度十分谦和，廖秋菊在京城的风光他早有耳闻。而且，余家现在的酒水也都从陈家买进。酒楼的生意都因为廖秋菊的酒好了几分。面对自家的财神爷，当然不能怠慢了。
“廖姑娘可真是有本事，在京城那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都能打开局面，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
“运气好罢了，余老爷过奖了。”廖秋菊谦虚道。
“哪里，老夫可不是随便说说。自从用上了你酿的酒，我们酒楼的生意都比以前好了不少。说好了，我们用的酒，以后就从你家进了。可不许不卖给我们呀。”余老爷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知道，廖秋菊的眼光一定不会只局限在临青这个小地方，只看她在京城的动作便能猜到。不管陈家和廖秋菊的生意做得多大，只要能保证余家的用量就行。
“余老爷放心，我们家的酒，不给谁也得给您啊。要不是您
当初的提携，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廖秋菊说的是心里话，她对余家确实充满了感激之情。
“对了余老爷，今天能不能让我见见老夫人。余老夫人对我也曾有恩，我很想当面感谢。”
“这，就不必了。”余老爷面露难色。
廖秋菊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以往她来余家的时候，也经常去探望老夫人，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廖姑娘不要误会，不是不想让你见家母。实在是老夫人身体不好，卧病在床多时了，无法见客。”怕廖秋菊误会，余老爷急忙解释道。
“病了，要紧吗？”想到那样慈祥的老人病倒在床上，廖秋菊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也算不得要紧，就是人老了，毛病多了吧。”说起余老夫人的病，余老爷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老夫人身体好些了，再过府探望。”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廖秋菊懂得分寸。她站起身告辞。余老爷亲自将她送出府门。
回到家，廖秋菊越想越不对劲。她让翠玉给家里的小厮拿了点碎银子，让他去余家打听打听，余老夫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说起她的
病，余老爷就吞吞吐吐的，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小厮打听回来的消息让廖秋菊既愤怒又无奈。难怪会病倒，原因居然还是余雅婷。她跟周衡的日子过不好，隔三差五就会回娘家哭诉。老夫人心疼这个孙女，又急又气之下，中风了。
这恐怕也是余老爷无法明说的原因。自己的女儿把老娘气病了，这话怎么说呢。
得知缘由的廖秋菊心里十分难过，那样慈祥的老人家，居然被自家的孙女气得中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罪魁祸首却依然逍遥自在，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赵氏见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起原因。廖秋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赵氏也忍不住唏嘘，谁家都有糟心事啊。
“秋菊，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你可不许插手。还有，离那个周衡远些。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别为了那么一个东西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怕女儿冲动之下去找周衡的麻烦，赵氏警告道。
“娘，我懂。我不过是感叹一下，哪儿能真的做什么呢。”廖秋菊急忙向母亲保证道。她确实没打算怎么着周衡，只要他不会故意撞到自己手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