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物归原主。”
与此同时,送回赵大伯的文慷,安排武丘几人进了后院,拿出早早都清洗好的那根长棍。
一切已经被一直随着马车的欣罗在另一处楼上看的真真切切。
“月头应该就是让盯这个的吧……不对,应该是那些‘灵铳’……
不过,这位就是‘落千斤’武丘啊……
看不出来。”
藏好身形,继续观察……
碰过自己兵器的武丘,倒是有些沉默。
“嚯,武公子这家伙式都拿上了,不得做点事?”
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别乱说话,汪掠。”
武丘打断这个叫汪掠的大汉。
抚着棍身,开口问道文慷:
“还是想动手?”
文慷眼神里冒出恨意:“当然。
近些年,我安排了二十把‘灵铳’跟两门‘聚石炮’,就等着起事,为了风亭院……
卖命的已经付好价钱了,让你来,就是问你一句准话,
干不干!”
“你娘子愿意陪你拿命搏这一次,那文一呢?”
武丘按着情绪,继续发问。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拜托你把他带走,如果你要一起,我让茗璐带着儿子现在就走……”
文慷早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就如他之前所言,武丘做不了的,他来做。
“我留下,但我不能让你动这个手。”
依旧是把玩着长棍,只是淡淡说出自己想法的武丘,等着文慷给一个答复。
“什么意思?堂堂风亭镖局的现任当家,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不报?”
“别说了,当年确实是我们做错了,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事!”
“好,你不报这仇可以,‘落千斤’留下,带上文一,走吧。”
“不可能,文叔要是知道你现在已经失了智,九泉之下,多失望?”
“你没资格说我爹,要不是救你,我们家,在这嵘城……”
“是,我能来,就是为了文叔,让你现在收手。
这‘落千斤’当日说送你,就是你的了,我不食言。”
说罢,随手就把长棍丢给文慷。
一把接住长棍的文慷,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希望的语气说道:“你和赵燧兄弟有交情,当年傲石城一战,他也会有仇找孟狗贼要报吧。
能不能,牵个线……”
“小文,别预设那么多可能,今天你不走,别怪我动手。”
六级进一武修的武丘,说出这话并不是威胁文慷,毕竟文慷功法实力并不高,再怎么说,也不是正统的修行人。
“武公子,你能来这里,我已经知足了,这些东西你拿着,怎么用我管不着。”
转身进了院内一杂屋,用手中长棍‘轰’的一下,把靠墙的一床土炕砸开,在烟管和空隙处,整整齐齐有五把‘灵铳’,还有一个小布包。
长棍挑着聚在一起,然后抱起,走出来直接扔到武丘几人脚下:“本来就是给你们留的。”
一直在看着下面的欣罗,眼睛立刻瞪大了,正想直接招呼门人一起拿下,但一看数量不对,而且没有见到‘聚石炮’,赶紧又刹停。
“就是这个!但只有这几把‘灵铳’,得再等等!”
立刻打手势,唤来一人,让先回去,禀报已发现五把‘灵铳’,其余未发现,她得继续跟着。
来人点头应声,立刻就往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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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一路上,很引人瞩目吧?”
老月对已经站到身旁的赵燧开口道。
“你这,挨了打,一点事没有?”
“谁说的,你看我现在说话都有点不顺畅,呼吸都不稳了……”
“明明可以让我直接来这里穿甲,非要我回去?”
“那你自己猜猜为什么。”
“让月盼柳有个理由回去,还有,让大家看到我这身黑甲,跟这把刀。”
“聪明。赵长老,辛苦你了。”
又是沉寂,过了一会。
赵燧开口:
“武先生在城里,你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我还让欣罗去保驾护航了呢。”
“他和那个铁铺什么关系?”
“很好奇?”
“也没有,只是怕武老板有什么不好做的事情,我看他,有些为难。”
“想报恩?呵呵,你守住这里,他就没事。”
“他不能有事。”
“十里亭,风亭镖局武家。
明德元年,串通南州统帅起事,运军备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镖局?”
“怎么了?”
“可镖局承接运输,凭什么就是串通?”
“风亭镖局啊,大孟国的特钦镖局,钟德四十余年间,只为中州黑翼卫做事……”
“所以是,你让欣罗带人盯着武先生,准备找机会,除后患?”
“瞎想什么呢,要杀他还能留到现在?其中必然是要有些弯弯绕绕的嘛。”
“不说算了,反正武先生出了事,我肯定替他报仇。”
“了然。”
看来老月并不想说太多,赵燧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只是心里做好了打算。
一旦武老板有什么危险,那于情于理,自己要先去帮忙。
“今晚还能休息,明日大早,掌事就到……”
“很快啊,见面就得开打了吗?”
“应该是的。”
此刻的嵘城内,也都动了起来。
近万名武夫武修,还有东边营内已经备好甲佩好刀的黑翼卫门人,陆陆续续的,从其他三门向外扩散。
早早守在西门瓮城跟四面城墙上的着甲门人,也都多了起来。
文家铁器铺的小院,这时只剩下了武丘跟文一,一大一小二人,坐在磨盘边,说说笑笑的,跟没事一样。
地上的‘灵铳’也被带走了。
欣罗带着几人,跟着文慷几人的行动路线,也摸到了南边城门外的集合点。
欣罗心里盘算着:“刚才应该是谈妥了,几人没有起什么冲突……”
远远看着,藏在人群或阴影里的众人都屏住呼吸,这几人身上都有‘灵铳’,威力可怕人人皆知……
就在此时,回去禀告老月的那个门人也摸到了这里。
“欣姐,月副掌事有话,不得伤了他们,还有那个今日进城商人模样的那位,要留住,还说掌事要见他们……”
“知道了。”
“哦对,还有,西门内抓了几个一二级武修,缴了些‘灵铳’,还是没有看到‘聚石炮’。”
“‘聚石炮’尺寸不小,能在嵘城内藏这么多年,肯定是拆分了。消息我知道了,你继续跟,我去摸一下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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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黑翼卫大营内,月盼柳挎着本来要给安谷梦的子母刀,已经列入陆桐桐的队伍。
作为二线甚至三线的编组,陆桐桐所领的队伍,主要是辅助情报和部分后备守卫的功能,也算是比较安全的队伍。
零零散散,有分配着甲的早早已经穿戴,但大部分都和月盼柳一样,挎着刀戒备着。
陆桐桐这队分配到的任务,是负责前街入口,也就是白羽当铺的大门跟庭院中门。
安定站好,各自有了自己的位置,听着管事的一个个完安排事宜,然后又匆匆离去,气氛愈发紧张。
陆桐桐谨遵老月的话,跟月盼柳就一起守在了白羽当铺中,直通院内的大门处。
“月师妹,时间还早,等晚些时候,你放心休息就成,咱们队都在这了,不会有什么事情……”
“谢谢陆师兄。”
“话说你这佩刀,看起来很不错啊。”
……
天渐渐也黑了,嘈杂了几日的嵘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好像知道,这是嵘城大战前,最后一次安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