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帮忙,看看这锻造之法如何,虽说是见识过,也还是有些拿不准的……”
赵宅内的几人还在闲聊,唯独赵燧倒是有些心神不宁。
“小子,你想什么?不打你的刀了?”
赵大伯看赵燧有些愣神,以为是还没从早上那股劲缓过来,提醒了一下。
“打,咱们现在就去吗?”
赵燧赶紧回话。
“没问题,现在到我那去。”
文慷闻声大喜,赶忙就起了身。
“那好,先做事。”赵大伯也不好拒绝,都是自己人,再加上还是亲侄子的活。
拉着文一,赵大伯就已经先出了大门。
“火老弟,应该是赵老弟,秘密很多啊……”
走在后面的文慷,笑着对一并行走的赵燧说道。
“也不是有意瞒着文老哥,这不也就前后两天的事情。”
赵燧随口应着,继续走。
“那不知道赵老弟,在黑翼卫里,有什么身份?你看这能随意出入前街,外出也没有人找,想必?”
“倒是有一点,不过只是互相帮忙这些罢了。”
“不是门人?”
“算是门人。”
“那就是啊。”
“那就是吧。”
“……”
有一搭没一搭的,没一会就到了文家的铺子前。
老板娘还是在摊前守着,倒是伙计没有了,应该也是这两天就打发走了。
看到众人已经到了,招了招手,打了个声招呼上了茶水,领着文一回去,把这块地方留给了要做事的几人。
“那咱们这就开始?”文慷先说话,也把熬了大夜打好的坯子从窑里勾了出来。
“可以,开始吧。”赵大伯努努嘴,示意没问题。
看了看赵遂也在盯着,拍了拍赵燧肩膀:“那就由你来砸锤?”
“好!”赵燧来了劲,立马应了。
文慷此时心里还在盘算着:“‘火岁’老弟估计是客卿一类的门人吧,看来现在还不适合说。加上赵师傅这层关系,得好好想想怎么办。”
听到赵师傅给了指示,指了指摆在模子旁的大锤,让赵燧用这个打副手。
“就按你之前选的模子,这我都已经刻好了……”
‘叮叮当当’一阵,反复加热,一层层杂质就眼看着剥落一茬又一茬。
大概就循环了十几次,就听到赵大伯开口:“差不多了,这时候就得加了,再往后,容易被气劲撑裂。”
站起身,来到二人身旁,对着文慷伸出手,示意拿出‘聚气石’。
文慷也懂什么意思,从胸口摸出一颗。
赵燧看的有些疑惑:“当时给了两颗,这怎么就拿出一颗?”
但未发声。
赵大伯接过这一颗‘聚气石’,对着赵遂和文慷边做边说:
“加‘聚气石’,讲究的不是碎石融入,而是引导填充……”
手中捏着石头,一点点地用把小镊子,仔仔细细的盘剥起来。
但说到底赵大伯也就是个武夫水准的气劲,每一次盘剥都要运气好一会才敢下手,等着赵遂有些急躁。
但又不好言说。
直到文慷也开口:“我来吧赵师傅。”
“好啊,就按我刚才的路数,按纹理往出分离,然后填在模子里。”
“这个我知道,请您老来看主要还是让你看填补的地方,这种小事,本就不该您老动手嘛。”
两人互换火钳跟镊子,继续这项劳作。
但是这速度也着实是没快多少,赵燧终于忍不住了。
“我也试试吧。”
正在交流的二人也被这话听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赵燧也是来上手的。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跟文老哥说说我想上个手试试,今天赶上了,就……”
“来吧。”
文慷也不做作,立刻递出镊子。
有样学样,倒是有模有样。
好歹是做过些小玩意的,赵燧的动作看的这二位频频点头,加上本身修为实力也高了不是一星半点,速度自然也是快了不少。
“对对对,就放在这,然后就是这个核,直接按住就行。”
边看边指导的赵大伯也是心生满意:“急躁了点,天赋还是有的,家传手艺不落寞啊……”
“赵老弟不愧是传承祖艺,这第一次上手就如此,以后岂不是能做个专门做嵌纳的匠人?”
文慷也一如既往地开起了玩笑。
“不过好像,还差一点,要是再有一颗就好了……”
看着手上这颗已经把核都嵌进去了,还不太够,赵大伯不由叹了句可惜。
听闻此言的赵燧倒也没有声张,借机看了一眼文慷,文慷立刻反应过来:“哎呦,当时赵老弟是给了两颗,这不是自己想试试,浪费掉了,这费用我单独给扣出来,一会就推给赵老弟……”
“没事,那一颗就当是给文老哥当礼物了,我刚好还有些。”
“那,我就不客气啦,哈哈哈。”
赵燧不想计较这些,文慷都已经这样说了,也没有必要去深究。
翻手又摸出一块,灌入气劲继续剥离起来。
“好好好,再多一颗,明显能填充的更饱满,这两颗核刚好一边一颗,子母刀就得这样才能配得上套啊!”
赵大伯也看的是心满意足。
“虽说如此,但还是你背的这把更充裕,我剥了整整两天,才勉强把三颗填好。”
“三颗?怪不得能承受全本功法的气劲加持,还以为就是单纯的材料稀有呢……”赵燧心中也是清晰了不少,对锻造、融入、加持一事有些感悟。
也不由想起老月这些日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对我的投资,是不是有些大了?
而且他算准了一定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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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剩下的这些,就刚好是包个鞘的料子了。”
赵燧和赵大伯坐在桌边等着文慷最后把鞘包好,这算是做成了。
文慷把成品套好抛光,双刀齐齐用新浸好的沙石开好尖,磨好刃,随手划破几根小草席卷……
当递到赵燧面前时,三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
赵燧开心的是,这毕竟是自己亲手参与的一把器物,算是真真正正有对锻造的了解跟感悟,还有对别人的承诺也要完成了。
文慷当然也有些高兴,心中所愿,可算是逮到了机会完成了。
当然他也并不是没见过没用过,只是,单纯地做一把器物,它不为是私密之事而做,这是头一次啊。
至于赵大伯,那当然是看到自家后辈能传承手艺,这一两天内,突然就变得有了些心劲。
但看向赵燧有些笑意的脸,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急躁,暴戾,还是太年轻了。
“起个名?”文慷提议道。
“对,好器物都得有个名。”赵大伯也附和道。
赵燧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安谷梦取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不然以自己肚中墨水连两滴都不够的水平,闹笑话可就不太好了。
“让它的主人自己取吧,我只是,先保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