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在场的几位除了月盼柳,都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
欣罗也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嗯,所以,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不问世俗界的黑翼卫,怎么出了位皇帝?”
赵燧早都猜到了这个答案,但疑惑的依然是老月的前言不搭后语,困惑依然还是存在。
“唉,具体怎么样,见了掌事再说吧。”老月好像不是很想说下去了。
“你们几个,都去做事吧。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清楚。”说罢挥了挥手,支走了欣罗和杜代亦。
月盼柳悄悄碰了碰身边的赵燧,使了个眼色,随后也退了出去。
赵燧和老月相对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老月忍不住,先开口:“怎么,走还是留,腿都站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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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午阳站在胡录床头,看着门内医馆的人前前后后的忙活。
“快六天了吧……”
喃喃了几句后,嘱咐下去:“再换一次药……”
随手扔出几块银锭,“用上品的。”
离开时,偷偷在胡录手里放下几颗‘聚气石’,传音道:“虽不能吸收,但能好过点。”
还是不能行动的胡录对着墨午阳眨眨眼表示听到了。
刚出了门的墨午阳,心中一阵感慨:“师父若是将盾刀藏下,把单刀留出,便不会如此,何故落得找全本还要偷偷摸摸,还要让人惦记。”
“这些年遵循师命,就是为了防单刀煞气引起恐慌,现在不光单刀出世,连盾火刀都没有拦住……”
“这该如何是好啊,只能看弘文怎么安排了吧,月安白,都是你惹出的事!”
越想越气的墨午阳,此刻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些年到底做的是对是错。
看着操演场上还在练习残缺盾刀招式的门众,就这样一步一回想,两步一自问的,走到了自己楼前。
“墨长老,可否一谈。”赵燧的声音传入耳中。
“传音入耳?火岁……长老的天赋可谓是神也。短短几日便能掌握技巧,老朽是佩服的。”墨午阳也边回头边答,一看正是戴着长老面具的赵燧。
“墨长老也不是不知道我真名何许,身世几何。
估计那赤风岭村都被你翻了个遍吧。晚辈可没有咱这大孟皇帝隐藏得这么深吧。”
“好好好。赵长老,那就说说有何贵干?”
“对我来说不是贵干,就是个麻烦事,对墨长老而言,可能现在需要和我谈谈?你不是一直在等着吗。
在见掌事之前,难道我们不需要好好聊一聊?”
墨午阳肯定是有气的,简单的试探,差点让自己徒弟丧命,而自己又不能坏了规矩去过多干涉。
看着戴着面具的赵燧,墨午阳没好气地说着:“如果不是月安白万般阻拦,今日不是这种局面。
他最清楚功法一事不是拆出和留用这简简单单的事情。
留你只是用来验证猜想罢了。
只可惜你生了个反骨……”
赵燧并没有被这话刺激出情绪,继续问道:“我想知道,是谁非要盯着我,是为了什么。
按照你们的说法,只是想看我到了哪一步罢了。
你今天不告诉我,之后我也是会问掌事的。”
“罢了罢了,那就坐下谈谈吧。”墨午阳知道,现在的赵燧是真的有些不好拿捏,多事之秋眼看就要来了,还需要人手。
随着墨午阳,赵燧二人对坐厅中。
“实然,最开始在西茫山,是我想要动手直接拿下你……
尊师隐入山中,嘱咐过我,不能让单刀出世,自此我与其他同门,将盾刀中的刀式拿出,用以教学门人。
至于为何全本要藏,你也大概能理解一二,除了把控无法,也是怕落入军中……”
赵燧不解:“军中?什么意思?”
“这事……
几百年间,大孟国在这中州为何伫立不倒,几经飘摇就算是外域、寇敌来袭也能抗争几个回合。
无非是因为一直有一卫军编组,守着这国。
……
世俗界都知道,四十多年前,钟德帝凭着十队,共万人的盾刀卫,压得南江王五十年不敢过十里亭。
这万人盾刀卫,便是黑翼卫的化名,
而黑翼卫,就是这大孟国的护国军。”
说到此处,赵燧发问:“那别州也有黑翼卫是怎么回事?”
墨午阳叹气解释:“还是因为钟德皇帝,为了拓张疆域,渡江跨海,到了别州,用人不善又大肆收编军队,统一教习单拆出的‘盾刀’架势。
功法散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山高皇帝远你也知道这个道理,自然是约束慢慢不再有用,紧接着各州黑翼卫宣布自立自理,不问世俗界,只做赏金军。各州王朝城邦自然喜闻乐见。
既然分部多了,就得有个头不是吗。
师尊便是当时的卫帅,负责抗衡别州卫军的挑衅骚扰。
无法,只好求得皇帝,要到了全本的功法中的‘火’字诀修炼,带领中州黑翼卫一同进修功法,谁知便酿成大祸。
全本功法。
无人知晓威力几许,只晓得学得多会的多,强了就行。
十万盾刀卫确实功力大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直打到各州不在为谁当这个头争斗。各州部自称‘掌事’,就此定了下来。
可好景不长,就有了功法失控,煞气乱神,走火入魔一事……”
说到这的墨午阳停了下来,六十多岁的他,对四十多年前的事情,至今都是不能释怀。
赵燧也算是听明白了黑翼卫一门的前因后果,可到底谁要和他有所交集,还并未所知。
看墨午阳已经从记忆里抽出,赶紧多问一句:“那,我呢?在这个故事里,是什么角色。”
墨午阳苦笑一声,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已经开始自相残杀的门人,让师尊备受指责,加上自己也深受其害,于是决定封刀入山。
消息传出后,其余各州先后都得到消息,明白了为何中州黑翼卫短短几年就如此强悍的原因,对全本功法都产生了想法……
几十年养军蓄锐,随着南州黑翼卫的帮助,南江发兵,以‘南江穷苦,明德不德’为由,掀起战争。
为了不泄露功法的具体秘密,这些年我一直竭力完善残缺功法,即为了保护中州同门不要被旁人压下去,也为了完成师尊的遗愿。
直到你的出现,我第一想法便是不能留,可还没找到机会,月安白和掌事便已经决定让你入局。
至于暗中之人,几次来袭,均被拦于嵘城外,最近的一次,是前几日他要出城陪小盼柳的时候,副手杜代亦和‘丙’字的教习陆桐桐出手的……
最后关于是谁要如此激进的想要得到功法,今日就直接告诉你,
除了中州和东洲,其余的外州门人,都盯着你。
近年来,东洲黑翼卫有颓废之色,几经解散,中州东洲两卫如果合并,一家之势足以让余下的各州门人忌惮。
最近的南州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要么除掉你,要么得到你,不能给你成长的机会,或者说,不能看着你在中州黑翼卫成长……
关于留你在此,月安白没有做错什么。
但故意瞒着我……胡录……唉。
大致便是如此了。”
赵燧听着墨午阳讲着这里的弯弯绕绕,趁着空隙,继续提问:“那不入世俗界的约束既然提出,为何又不遵守?”
墨午阳平了平气息,说:“不受权势控制的代价,就得承受被所有人抛弃,可在这世俗界过活,哪能说不要就不要,本来就是帝王私军,不如别家那有山门的靠着供奉度日。
不入世俗界,就是块遮羞布罢了。”
这句话赵燧听着耳熟,但又好像是完全相反的意思了。
“还有一些不懂的事,希望前辈解惑。”赵燧听完墨午阳说了这么多,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不觉的尊重起来。
右手抚上纳物镯,‘绝冷’刀抽出,直接平放桌上:“前辈可知,这刀?”
“当然。”墨午阳并不惊讶,好似早早都知道此刀在赵燧手上。
“师尊佩刀,‘血刀’绝冷。”
“为何此刀可抑煞气?”
“非也,是煞气可抑此刀。呵呵,你现在已经掌握了盾火刀的架势,心中应该早有答案,何故多问老朽呢。”
赵燧不答此话,只是心中确认了所想。
“至于来历如何,我也不知,如果赵长老想知道,就只能自己找了……”
墨午阳补充了一句,大概是猜到赵燧还想问什么。
但赵燧毫不在意,再怎么好奇,也都是从传闻里得知一二罢了,等达到了那个层次,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趁着赵燧在沉思什么,墨午阳凝望着这刀,也在出神。
“可否,让老朽,一试此刀?”
墨午阳说道。
“当然,请!”赵燧自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