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辈，您是真为黑翼卫一门呕心沥血啊。”
这一日，任务归来，略有疲惫的月安白来寻赵燧。
赵燧忍不住说道。
“呵呵……”月安白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燧道：“那你说说，你们这一天天光明正大的出入各个城邦，和各个邦国王朝都有交集，凭什么？杀手不应该是悄无声息地吗？”
这是赵燧疑惑的问题。
和这嵘城黑翼卫经过这十几天的接触，发现近前的这些门人，每日不是情报传递就是找物寻人，有部分做的是护卫保镖，而做杀手的当然也有，但至少在嵘城很少出现，莫不是藏在哪里或者派出去了？……
“误解太深了，误解太深啦……”月安白答道。
“我黑翼卫本质上，就是个山门罢了，以前不叫这个的……”
“当然这就不多说了，反正呀，总有人要做这些事的……，不受权势控制的代价，就得承受被所有人抛弃……”
说到这，月安白叹了口气，又说到：“你可知这嵘城离这大孟、南江两军交战之地，不过三五百里，官道笔直驷马同行，为何却还是民生照旧，毫无波澜？”
“因为黑翼卫？。”赵燧答。
“你没发现这里少了些什么吗？”月安白又问。
赵燧猛然发觉！
说：“没有官员……”
虽说当时年幼，但每日傲石城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执行巡逻执法的城军守备，还有城主？按大孟国的叫法是太守！这些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些理应存在的，这里竟没有，赵燧感觉到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无主之城吗？”赵燧问道。
“谁说无主，掌事不是吗？”月安白挑了下眉说道。
“那……？”赵燧正想多问，被月安白打断，听他继续说道：
“六州世俗界里，这嵘城，便是我中州黑翼卫的山门。”
“黑翼卫不光是中州有？”赵燧惊道。
月安白：“呵呵，千百年的传承，才有现在的各州的共识啊小子。”
赵燧想了想，理通了这里的逻辑。
怪不得这领头的叫“掌事”，而不是什么“掌门”“门主”一类的称呼，原来并不是最大的那个……
追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作为我黑翼卫长老，虽然只是记名，但凭着这套功法，势必要走出去的，早已经算是踏出了这世俗界的框架。今日既然谈到这了，就当是提前告知罢了，也希望，有朝一日，万般无奈下，能护我黑翼卫能传下去……”
赵燧有些疑惑，这又是哪跟哪的。
“今日还有一事，需要与你商讨。”月安白话头一转。
赵燧思绪收回：“但讲无妨。”
“你也知道，有守旧的门人对你是抱有敌意的，我与掌事力排众议，强把你拉入门内，虽然目前安好，但依然需要去做点什么安抚。”
“今天来是想知会一声，过两天门内小辈将进行今年的气魂柱评级一事。作为门内副手，本人是要出场观瞧的，你若有兴趣，可以一并前去”
作为拥有气魂柱的驻地，一年两次的气魂柱评级算得上是大事，月安白觉得应该让赵燧参与一下。
“本来是想差人通报一声的，但想了想，还是亲自来一下，毕竟你只是记名长老，怕大伙心有不悦，出言不逊的话……若是跟我一起，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你不是一直都没有对武修品级有过概念吗……”
赵燧听完心中一喜，是啊，平日里听的大多都是“高级武修”“大能修者”这种含糊其辞表示厉害的形容，一直没有机会细细了解一下。
“我愿意去，没问题的，多谢月前辈！”赵燧立刻答应。
“呵呵，小友对本门也算是大恩之人，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月头，或者老月都行……。”月安白说道。
“好的啊，老月。你就叫我小赵或者小燧就好，老是小子小子，小友小友的，听得蛮怪！”
“哈哈哈，那小燧，到了时候，盼柳回来引你……”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跟一个三四十打不住的中年人，一副“忘年交”相见的情形……
对谈良久，赵燧从傲石城一路如何逃到赤风岭，又讲这些年如何过活，自己修炼《游轻步》闹过的笑话，和武觅风一起上山下河偷鸡摸狗被武老板教训，最后又说道了那只金猊兽小黑，不小心落入西茫山涧……
老月听着赵燧讲着他十来年的琐事杂事，不多打断，时而插几句玩笑话活跃气氛，时而也说自己年轻时：“为爱痴狂的傻事，力战群雄的英勇。”但每每说到关键处，就停下来。
赵燧也不催促，此刻的二人心有默契，各自絮叨，倒也是谁也没打断谁。
等到老月回到自己的小合院时，已经入夜许久了。
心中回想起赵燧所言的老月，是愈发睡不着。
“《游轻步》是自己修炼的，而‘刀诀火诀’也是自己顿悟的，此等天赋，若不是老祖显灵让我等门人感知，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困死在那赤风岭，便宜了武丘那家伙。”
老月没有对赵燧讲过他和武老板是旧识一事，这月、武之间的关系，可比眼睛看到的深得多……
赵燧这边一样睡不着。
“老月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就是有时候说话拐着弯，得让人想半天。”
“过两天气魂柱一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试试，人都到了，总不能不让我用一下吧，看这黑翼卫的手笔，整个嵘城都是自己的地盘，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三大天域城，六州世俗界，浩瀚无垠，庞大无比。出村时想着一定能闯一个天地，现在看来还是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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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日，除了练功之外，不喜欢逛街的赵燧依然是看着书，找一找关于修者分阶的资料，也找月盼柳稍作了解，算是大致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逻辑。
在世俗界，武夫和修术不分，统称武修。
要的是既要修体也要学术，这不由让赵燧回想起当年武老板问自己时的回答。
从入门起，便是武者，如世俗界的这些军队官兵、拳脚师傅这些，基本都是能达到。
往上才是武修从一级到十级，而十级往上，才能叫段。
依然从一段到十段，再往上走，还有个大于十段，小于所谓“十一段”的称呼，唤为：“武尊”。
而这世俗界有所记载的武尊，大多是有自己的小城小堡，自己庇佑自己的地盘，有的继续刻苦修炼以求再进一步追寻大道，有的则顺便开宗立派……，但不论如何，不沾染世间凡事的共识一直没有被打破。
如那飞沙堡便是在飞沙国境内，还用的国名，就是因为堡主是一名武尊，自己开宗授业，守着飞沙堡。
“那蜜蜂应该就是在那里吧。”赵燧想着。
之后的就已经找不到资料了，就连问老月，也只是含糊地说道：“再往上是要细分功法的……”
看完这些的赵燧，心中又起了新的疑惑：“既然不染世间凡事，那为何黑翼卫一直都在其中……”
“书里说的，知道的越多，疑惑的越多。学会的越多，害怕的越多。无知者无畏，果真如此啊。”
赵燧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稍微放空，休息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