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痴痴的看了许久,秦江未终于合上了眼睛,我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眼角有泪光在闪动。
这样的秦江未我几乎从没见过,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固。
我应该出言安慰吗?还是应该保持沉默呢?我自己都有点懵了,只能愣在当场看着秦江未在心底缅怀曾经的恋人。
对于华华,秦江未是利用;对于亦心,秦江未是消遣;对于柳西辞,才是真正放在心底的挚爱吗?
既然是挚爱,又为什么要分开?
还是这份挚爱,只有等柳西辞离世,才能让秦江未觉醒?
我不太明白……
在我看来,相爱的人就更应该珍惜时间,因为能在一起的岁月真的寥寥无几。弹指一挥间,匆匆数年,人越大就会发现时光不等人。
根本还来不及好好相爱,人就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深叹:“她已经不在了,你后悔过吗?”
秦江未像是被我这个问题给吓住了,慢慢的抬眼看着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狐疑和戒备:“后悔?后悔什么呢?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我不需要后悔,我只要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他斩钉截铁的告诉我,眼神里尽是满满的笃
定,看得人有些瘆得慌。
“秦江未,你上次跟我说,大不了一命偿一命,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在我心头多日的疑惑。
他翘起一边的嘴角,笑得有些玩世不恭:“字面意思。”
我咬了咬下唇:“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有些事还没有那么糟糕,你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
我还没说完,秦江未轻呵:“来不及了。”
“什么?”
“已经来不及了。”他一字一句。
默然无言,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自己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手心里空空如也,有的只是一团摸不透看不见的空气。
秦江未随手将手里的照片翻了过来,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因为照片的背后写的是那两个孩子的生日,而且还是柳西辞的笔迹!秦江未不可能认不出来。
果然,他看到这一串数字的时候,脸上一阵狐疑。
他用手指来回摩挲着照片上的日期,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我试探的问:“这个日期是你们在一起拍照的那天吗?那时候你们的感情还真好。”
秦江未茫然的应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又说
:“你说,你们当初要是有孩子留下来,他们现在应该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秦江未瞬间像是被雷劈中了,猛然抬眼看着我,眸子的锐光像是能瞬间将我击穿一般,看得我一阵心惊胆战。
“你什么意思?”他问。
“没什么……抱歉。”我低下头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茶。
真是大意了,差一点就露陷了!
秦江未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由我随心所欲的试探呢?
我暗自懊悔自己的冲动,更是头都不敢抬。
对面的秦江未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收起了照片:“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你让你家阿姨送你回去,没事的话别到处乱逛了。”
我惊讶的是秦江未的关心,他走的很快,等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出咖啡厅的大门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黎堂峰的声音:“你哥说的挺对的。”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眸,只见领导一本正经:“你确实不应该到处乱逛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惊讶。
原来黎堂峰刚才一直就坐在我们位置的后面,与我背靠背的座位上。
“在你们之前一点点。”黎堂峰垂
下眼睛看着我,嘴角微微浮动。
“你来干嘛?”我又问。
“还不是不放心你。”黎堂峰说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走吧,我送你和阿姨一起回去。”
我是真的没想到黎堂峰还会在这里等着我,为的就是害怕我出意外。老实说,这样一份用心,我自愧不如。
在回去的路上,黎堂峰搂着我,轻轻在我的耳边说:“别担心,有我在。”
这句话我有多久没听到了,自从上一次和领导心生嫌隙之后,好像彼此就很少说过这样动人的情话了吧。
我眨眨眼睛:“嗯。”
不管这个男人怎么说,他今天能有心来陪着我,就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
回到家里,我又开始了安心养胎的日子。如果一定要说这段时间有什么期望或者夙愿,那就是希望柳鹤霖父子能够给力一点,不要让我给他们争取的机会白白的浪费,只要能坚持下去,秦江未总会结束这一切的。
到时候哪怕苟延残喘,只要公司还在,他们就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想着很美好,甚至还在心底默默地给了不少鼓励。
月份渐渐厚重起来,到了月底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更
是沉重的不像话。躺着不舒服,坐着也难受,走动起来更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甚至不用计算日子我也知道,我这是快要到预产期的节奏。
全家人都跟着忙碌起来,从饮食锻炼到入院待产包,每一样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妈更像是一个尽职的大内总管,来来回回的不断视察着工作。
这天,我正在小王阿姨的督促下在花园里散着步。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一派怡人景象,我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王以宁步伐匆匆的从一辆车上下来,直冲着我们家的大门这边一路小跑了过来。
看着她的动作,我突然觉得一阵心悸。
王以宁一眼就看到了我,忍不住隔着花园外面的铁栅栏就冲我招手:“黎太太,啊不,表妹!你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这么转换多次又刻意彰显亲密的话让我不由得心生警惕,小王阿姨也眼光灼灼的盯着外面的王以宁。
我慢慢的踱步走过去:“有事吗?”
“你能跟我走一趟吗?我老公有事找你,你们不是兄妹吗?帮帮忙吧!”王以宁似乎急的不行,额头上的汗都把刘海给打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