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有点混乱,甚至来不及顾上把黎堂峰扶好,身体已经执行领导的吩咐,慌不择路的跑到山庄前面,根本没搞清楚前面的停车场究竟在什么方位。
绕了一大圈,我这才远远的看见黎堂峰那辆十分瞩目的骚包车。
也亏得这辆车够扎眼,让我这个平时都记不住车牌的人也能一眼从众车中将它找出来。
我飞奔过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让吓得够呛的司机开着车绕到房子后面,把光荣负伤的黎堂峰给扶进了车里。
我这会才有点清醒,看着脸色发白的领导,小心脏一阵忐忑。
只见他闭着眼睛躺在车后座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从上车到现在黎堂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全程都是司机自我领悟,几乎不用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现在应该去医院,光是这份默契和专业就是我远远不能及。
我又急又慌:“你……哪里疼?要不要紧啊?”
虽然这几年我的体重比起之前要好看了许多,但还不能算是骨感美女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砸到人,我真是半点经验都没有,甚至无法推算出领导现在的伤势究竟属于内伤还是外伤。
黎堂峰
眯起眼睛看着我:“这会知道慌了?怕什么?你都敢跳楼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这两句不阴不阳的话说的我都快哭出来了,我咬紧了下唇,压抑着声音:“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还这么说,我是真担心你!”
“不用担心。”黎堂峰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微颤着,“我那些保险遗产的受益人都是你,你不用担心没钱花。”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领导会来这么一句。
一瞬间,我心里像是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好似袅袅青烟山中起,各种如雾如幻又暖意融融。
我的呼吸都紧了,眨巴着一双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领导很不满的睁开眼看着我:“你就没别的想说的吗?一点都不感动?”
能不感动吗?我都没想过黎堂峰竟然会这样对我,甚至连这些我不曾想到的事情都一一做好了安排。
可惜我柳溶月当个女汉子是信手拈来,要我做个婉转娇泣的软妹子还有点难度。就算现在我想扑到领导怀里,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胸口说你坏你坏!也得看一下人家黎堂峰同志的情况再说啊,不然搞得伤势严重岂不是我罪孽更重了?
我说:“……那你要是被我给压挂了,我这算不算骗保啊?”
黎堂峰双唇一抿,脸色更加不好了,黑色的眸子里透着又气又笑的神采,最后他无奈的继续闭目养神。
“得了,遇见你算我倒霉。”领导如是说。
我安静的守在一边,默默的在心底数着刚才黎堂峰说的每一个字。
这些句子组合起来,竟然比任何的情话还要动听,虽然他很少说情话,但他做的永远比我想的还要多。
想来想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郁,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想你出事,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吓唬我。”
大概是我声音里的颤抖惊醒了黎堂峰,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末了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
我们没有说话,彼此却同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温馨在流动。这是从前没有过的感觉,这一刻越加明显。
很快,在司机熟门熟路的行驶下,我们顺利抵达了医院。
这时候医院的门诊早就结束了,我只能看着黎堂峰被推入急诊室。跟上一次柳爷爷被急救的场面不同,这一回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领导单独接受医生的检查。
我在外面足足等了十八分钟,看见
黎堂峰出来时,我几乎是冲过去不停的开问:“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黎堂峰无奈的看着我:“没什么外伤,现在要去照个CT,医生猜测应该是有骨折。”
不是吧!骨折?
我这下又慌了起来,为了发挥出我的作用性,我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陪着领导去做CT。
最终的诊断结果出来,领导一根肋骨骨裂,算是不大不小的轻伤吧。
医生照例询问了病史,当说到怎么弄伤时,黎堂峰居然来了句:“被我老婆压伤的。”
我站在一旁,顿时脸上羞的滚烫,要不是看在他有伤这里又有人的情况下,早就实施暴力镇压了。
医生万分诧异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开了药做了治疗,又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尤其点名夫妻情趣之间要适可而止,听得我更加面红耳赤,恨不得现在就把黎堂峰找个坑给埋了。
等我和黎堂峰回到家里时,又受到了我爸妈和陈叔的关切慰问。作为始作俑者的我,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听着我爸妈的吩咐,将黎堂峰扶回了房间里。
领导笑眯眯的看着我忙前忙后,先是给他倒水吃药
,然后帮着弄热水给他洗漱。说句老实话,这是我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次这么照顾人。
多种原因相结合下,我照顾黎堂峰也十分用心。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手忙脚乱。”
我瞪着眼睛:“你还疼吗?不疼的话早点休息。”
黎堂峰却用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的吗?比如……你今天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赶忙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着重提了秦江未和凌婵的对话,并拿出了自己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开始播放。
没想到领导直接按下了我的手机,这货满脸阴云密布:“你是说……你今天又到那个小白脸家里去了?还是你们单独的两个人?”
小白脸?我一愣,立马明白黎堂峰说的是蓝戈。
“是啊,我这不是替朋友做了个下午茶嘛……要不是这样,我也听不到这么有用的信息啊。”
咦,奇怪了,我明明是很占理的,为什么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黎堂峰伸手摸着我的后勃颈,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以后不准和这个男人有牵扯,不管是什么茶,你都只能单独做给我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