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好,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说完,我让开了位置,“裴夫人请进。”
看着裴夫人喜气洋洋的跟着走进去,我一阵半讥半笑的注视着她,心道:只是我家的门你现在好进,等会可别怪我不留情面的看你的笑话。
人都齐全了,那两个女人显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子,四只眼睛同时闪着惊叹又艳羡的目光,恨不得自己这会全身都长满了眼睛,才好把周围的一切都大饱眼福。
见我来了,她们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年纪大一点的泼妇同志还特别的想要拔高自己的姿态——她昂着脖子,说:“你怎么待客的呀?就让客人站着吗?”
“站着确实不好说话,这边坐。”我轻描淡写的说着。
我独自坐在了单独的沙发椅上,眉目轻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请问,怎么称呼?”
“我是莫征的妈,你是莫征老婆,当然也喊我一声妈了。”泼妇翻了个白眼,特别的语气不屑。
“你说你是他母亲你就他母亲吗?嘴皮子上下一动,说的倒是容易。”我半点不留情面,“我让你们进来说清楚已经给了面子,你要是不愿意说呢,我这就请你
们出去了。”
“你敢!”那泼妇动了动嘴唇,“我、我可是莫征的妈!”
我轻轻笑着,嘴唇蕴着冰雪般的寒意,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终于这泼妇挡不住了垂下了脑袋,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样。
泼妇没了士气,旁边年轻的女孩更是战战兢兢。
反倒是裴母开腔了:“她们没见过世面,你多担待。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后来她们说的有理有据,我也私下查了查确实有这么一段,这才带着她们来的。”
“哦,看来裴夫人是了解的很清楚了,你说说看吧。”我瞥了一眼过去。
裴母虽然满脸暗恨,但好不容易有了发言的机会,当然不好再这么错过,她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笑道:“这位是莫征的养母,这位呢是养母的女儿。莫征小的时候都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也叫了她好一阵的妈呢!后来莫征被亲生父母找了回去,这才断了联系的。”
说着,裴母居然还有点感慨的红了眼眶,“说来也可怜,他们一家子后来生活的都不怎么好。莫征这边也联系不上,他们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很担心莫征过的好不好。这不,他们家里的事情刚忙
完就来平城了。”
“什么事情要忙了这多么年?”我问。
“还不是家里搬新家,还有我之前也生了病,再婚之后生了个孩子就一直身体不好。”泼妇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虽然语气很别扭,但好在比刚才态度好多了。
裴母跟着点头:“是啊,他们也过得不容易。”
我垂下眸子,挡住了眼底那一抹鄙夷的冷笑,继续问:“你是养母,那莫征的养父呢?”
“他养父早就已经过世了啊。”泼妇的眼睛闪烁了起来。
我直视着她的面孔,不放过任何端倪:“什么时候过世的呢?那时候莫征多大了?还有,你可知道莫征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你来我这里之前有去找过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让这个泼妇招架不住,顿时磕磕巴巴起来。
裴母忙说:“莫太太,你这是做什么。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好这么逼问。”
“逼问?”我失笑出声,“那按照裴夫人的意思是——你领着两个人上门说是我们的长辈至亲,我连问几句都不行,就得心悦诚服毕恭毕敬的收下吗?呵呵,说句您不爱听的,您也太自以为是了,三张纸画一个驴头——好大的脸面啊!”
被我当面一呛,纵然裴母有再厚的脸皮也要绷不住了,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苏杭,你!”
我冷冷的逼视着她:“裴夫人这是要离开了吗?抱歉,我这里事情还有点多,就不远送了。”
裴母愣了愣,好一会才镇定下来,重新又在沙发上坐好:“……这怎么说人也是我领来的,我总要负责到底。”
我皮笑肉不笑:“是啊,裴夫人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说罢,我重新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母女,“我刚才的问题你想好了吗?若是没想好也不着急,今儿先回去,等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说。”
“不不,我想好了。他、他的养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过世后没多久他就被亲生父母接走了,我这才选择了改嫁。但是我改嫁后生活的并不好,也想过要来找他们兄弟,可一直没有得空。”泼妇拼拼凑凑的说着,还算逻辑通顺。
她怯怯的看了看我,刚才那一脸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我也去找过他们兄弟,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弟弟已经出国了。现在平城里名声最大的,还是莫征。”
原来如此,树大招风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女人千里迢迢
的找过来,只能凭着当初兄弟二人的名字打听一二。
却只能探听到莫征的情况,所以才会在这个夜晚过来敲我家的门。
嗯,听起来事实是这样,说起来也能让人信服。可这里面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裴夫人,事情的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我甚至从源头开始怀疑,真的是这两个人自己找到平城来的吗?
我很有理由怀疑,这一切的主导都是裴夫人吧。
客厅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我对刚才她说的话既不搭腔也不认同,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那泼妇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是不相信还是怎么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他亲生父母接手,我又怎么可能妥协!”
我笑了,格外的轻柔温雅:“我和莫征相识于年少,他比我年长了几岁,所以他之前的种种我不是很清楚。”
听我这么说,泼妇松了口气。
下一秒,我话锋一转,“可我后来与他结婚之后,也无意间听他说起过自己的身世。他只说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一个养父,从来都没有提过养母。”
我声音拉长,回荡在客厅里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