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笑了笑,没说话。
无意间问道:“你也在这儿住啊?”
谭明明愣了一秒,才知道这人是在跟她讲话,紧张的扣着手指,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我。啊啊是”
话一出来,她羞愤的低下头,怎么回事?这个破嘴一点也不给力,要在他面前丢脸?
谭嘉兴嘲讽笑道:“你啥时候变成结巴了,出去可别说你是我妹子”
那脸上明晃晃的嘲讽,让本来就不愿意提起此事的谭明明脸更红了,:“你以后别说你是我哥,我才没有你这么蠢的哥哥”
嘿,这下谭嘉兴可不服气了,:“什么叫我蠢?我哪有你蠢吗?”
白茉莉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明明不走了吧?”
谭明明捧着杯子,抿了一口热水,雾蒙蒙的蒸汽后,是她藏不住的欢喜。
“是白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白鹤笛垂直着头听着,无意开口:!“你之前是去哪儿了?”
谭明明小声回答道:“在国外呆了几年”
哦。
白鹤摩挲了一下杯子,国外啊。
“袅袅,下乡过的还好吧?”
她笑了笑回道:“挺好的,没吃什么苦”
白茉莉拍她一下胳膊:“听她瞎说,下乡哪有不吃苦的”
谭嘉兴满眼心疼,想来也是那地方黄土朝天的,听说下乡的知青都巴不得回城呢。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别人都巴不得回城,就你想要下乡”
提起往事,姜袅袅不忍直视,她也不知道之前怎么就那么蠢。
就因为见了李家楠一面,说死要活的,非要下乡。
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瞥了一眼江也:“响应国家号召嘛”
白鹤也插了一句嘴:
“不愧是军人的孩子,觉悟就是高”
听到这夸奖,她心更虚了。
就在此刻,钥匙旋转,老姜同志疑惑的说道“这门上,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嗯。
白茉莉熟练的拿了拖鞋,无奈道:“我妈刚来了”
怪不得。
“哟,今儿这么多人呢”
笑着打趣了一句,背过身子虎躯一震。
他的宝贝闺女瘦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哈”
跟几人打个招呼就进了屋。
白茉莉叹口气,这老头指不定又回屋子里抹眼泪去了。
“晚上都别走了,就在这吃吧!”
“不了不了,我们先回去了啊”
谭嘉兴拉着谭明明,瞪了她好几眼,真人坐在沙发上,屁股都不带挪的。
明明看了看白鹤,心里隐约有一些不舍,但是这人毕竟是有妻子的人,理智告诉她要远离。
可这人长的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审美了,了18年头一个动心对象,结果还已为人父。
看人走了,白鹤想了想,还是决定追出去,这天气热的人挥汗如雨,他的心也一同炙热。
“喂,我。我单身”
他喊出口就后悔了。
大院里不泛洗衣服的好多婶婶,听闻此言都朝他投去打趣的目光。
甚至有人开始心里暗暗打量,哟小伙子有身高可以的嘞,看这装扮家境也可以的嘞,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工作的。这要是个铁饭碗,那可是香饽饽嘞。
“啊?”
谭明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回头,心乱如麻,心中像是有一头小鹿不停的在撞,撞的头破血流。
她觉得她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心跳的太快了。
“啊,我我”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上次拒绝了之后?这次突然给了她一个追求的机会?
谭嘉兴,虽然平时总是跟他互怼。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有小伙子,当面骗走他妹妹。
他脸黑成的仿佛马上要下雨的乌云,又恶狠狠的瞪了白鹤好几眼,强迫性拉着谭明明走了。
那两人眼神四目相对纠缠不已,仿佛他是恶霸,强行掠走良家妇妇女,让人家夫妻俩分离的恶霸。
看着被拉走的谭明明,白鹤来不及失落,很快他就被一群大婶儿围的水泄不通。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小伙子家里做什么的呀”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呀”
“小伙子我三姑的四婶哥哥的闺女长的可不错了,考虑考虑啊。”
屋内一片祥和。
江也耳朵动了动,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年轻人嘛,就要多磨难一点。
“小也啊,听说你现在在京都大学学习啊!”
头一次被人叫小也,江也硬挺的面容差点没绷住,谁让这是丈母娘呢。
“唉,是是”
身旁男人紧张的肌肉紧绷,姜袅袅在心里偷笑。
原来他也会紧张。
江也:谁紧张,什么紧张,他不知道,他没有
内心:有没有人救救他,有没有?
对面沙发很熟悉的脸,此刻,居然对他来说也是压力满满,老姜同志脸上的春风得意不要太明显。
以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却是最难管的刺头,如今,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现在在他面前还不是紧张的都快要落下汗。
看着看着老姜同志心生愉悦,他仰着头说道:“小子,我就说迟早得败在我手下”
江也额头汗都快下来了,握紧拳头轻咳一声:“是是是,你说得对”
他掰回一局,姜年此刻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什么叫做是是是你说的是?
呵,敷衍。
门外的白鹤:救命啊
门里的江也:年轻人要多磨练。
一个时辰后。
白鹤一脸麻木的进了门。
他就快剩一口气了。
“我天”
姜袅袅拿着橘子,跟他面对面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干嘛去了”
眼前的白鹤,衣服红一块,白一块,脏的是土,白的是泡沫。
黑色裤子上斑驳的好像去地里打了个滚,头上还插了两根鸡毛?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留洋归来的少爷被家里强迫下地种菜一样。
一脸怨气的白鹤:“我喊的那么撕心裂肺,你没有听到吗?”
姜袅袅眨了眨眼:“你喊什么了”
“我。。。。”
白鹤无力的摆了摆手,瘫软在沙发上,头顶上插的那根鸡毛,随着风落到他的胸膛。
他右手拿起。死死的盯着那个鸡毛。
仿佛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看到了有人在院里洗衣服,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杀鸡的。
说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个杀鸡大婶儿。
身上的鸡毛都没有处理干净,一扑过来,一股鸡腥味儿,扑面而来的还有血腥味,抹在他的身上,红一块白一块,乍一看好像还觉得是什么凶杀现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群大婶儿的杀伤力居然这么强。
谁能想到?在军营里混的怼天怼地,浪里小白龙居然也遇到了对手。
不过别人没有听到就算了,江也不可能听不到。
要知道,江野最一开始就是被作为狙击手培养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身子越来越强壮,身手越来越好,当狙击手面积太大。又浪费一个人才。
这才全面发展了。
野狼为人称赞的不仅仅是良好的体能,如同狼一般凶悍,还有超聪的耳朵,只要他耳朵一动,百米里之内,你放个屁,他都能听到。
丢了头上那一根鸡毛,他以为头上就一根鸡毛,抬头看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了姜袅袅一个人。
问道:“江也呢”
“厨房”
姜袅袅抱着一个小红陶瓷杯懒洋洋回答。
里面是她最爱的茉莉花茶。
虽然要少喝,但是尝尝味还是挺好的,这可是老姜同志收藏级别的茶。
别问为什么,只有她有小红陶瓷杯。
因为白茉莉同志为了避免自家人的杯子混乱,在每一个人的杯子上都拿毛线织了一个小杯套。
姜袅袅的就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一朵粉色小花 来的正艳。
显然,这个事实白鹤也发现了,你杯子瞧了瞧他这个杯子就是最纯粹的陶瓷杯,上面还画着五星红旗:“我也想要一个”
姜袅袅喝了一口茶,惬意说道:“你没有,这可是我妈妈给我家里边人做的”
白鹤郁闷了,:“你妈也是我师母,他送我一个小杯套,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就不知道咯,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师母”
不过白鹤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手指着江野的茶杯道:“为什么他也有”
黑色的毛线杯套,上面有些绿意盎然的草。
“但没办法,毕竟他也是家里人嘛”
唉,其实一个杯套也没有多珍贵,只是别人有就我没有这种心理,让他感觉到很郁闷:“现在有什么方法可以把我变成家里人吗?”
姜袅袅认真思索,语出惊人:“或许你可以跟我的哥哥们搞个对象?”
白鹤沉默了,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们都是男人,怎么可能?”
姜袅袅认真思索。喝了一口茶,悠哉悠哉说道:“男人也可以啊,男人怎么不可以呢?”
“卧槽?”
看着白鹤如此震惊的模样,姜袅袅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这毕竟不是后世,哪怕是后世同性恋,也是被人所排斥的…
不过,难得遇到可以卖弄的点,她一脸骄傲:“看,这你就不懂了吧?”
老神在在走到他的身边,故作老成感慨般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呀,要学的还有很多”
说完,她就侥幸的去厨房了。
留下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风中凌乱的白鹤头上的鸡毛还闪了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