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刚出大明宫就被三皇子忠王张亨唤住,截断去路,攀谈起来。
元昊浅笑道:“你……你是忠王张亨皇子殿下,本宫识得你。你这人不错,本宫很是喜欢。”
张亨听罢,很是殷勤恭顺作揖回道:“太子殿下独得陛下恩宠,时刻陪侍天子在左右,能够在一众皇子中记得臣弟,真是臣弟之幸。”
“哎!你我手足兄弟,不用这般客气。既是投缘,以后当以兄弟相称即可。如何?三皇弟?”
“如此甚好,大皇兄!”
二人瞬间熟络起来,把臂同行。
“不知三皇弟急唤为兄,所为何事?”
“哦!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听闻大皇兄是被菲儿皇妹背负于大明宫见驾,期间人事不省,臣弟特来垂问究竟发生何事啊?”
元昊大惊,心头暗叨:这个三皇子倒是手眼通天,张菲背我入宫见驾不过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他却如此清楚,仿佛一早就在此等着我出来一般。这个三皇弟,不简单啊!
“哦!愚兄不幸遭到贼人袭击,重伤不治之下,为张菲皇妹连夜背负到大明宫求父皇施救。父皇修为精深、不过略施手段便治好了愚兄伤势,眼下已然无碍!”
“啊?天子脚下、京都皇城之内,还有如此狂妄之徒、胆敢行刺大皇兄?好在父皇天恩,祖宗庇佑,大皇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嗯!危难之际,方显人情可贵!若非菲儿皇妹及时搭救、击退刺客,父皇不吝损耗元气、调息筋络,愚兄断不能度过此劫!由此可见,血浓于水的亲情,虽多年未见却不可轻易抛舍!”
“大皇兄说的是,说的在理。愚弟同大皇兄便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颇为亲近。”
元昊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朋友更是没几个。眼前的这个挂名三皇弟虽说胸有韬略、暗藏城府,但并不讨厌。
元昊眼见张亨主动示好,顺势放声:“愚兄大难不死,当好生庆祝。走!喝酒去!好兄弟!”
“好!喝酒好!不醉无归!”
二人便在京都有名的阑珊阁,大肆享宴。珍馐玉食、醇美佳酿,次第列于席上,二人推杯交盏、抵足谈心,好不快活。
二人借着酒劲、全然放下皇子的身份,由诗词歌赋聊到才子佳人奇闻逸事,对于歌舞礼乐、琴棋书画、天文术数、奇门遁甲等等诸子百家的精要智慧亦是评头论足,感慨万千。
“好!想不到大皇兄虽少小离家、流落民间,却饱读诗书、精通诸子百家之长,见识卓绝、才华横溢!愚弟深深拜服,大皇兄必定能大道功成,名垂青史!”张亨恭顺赞叹道。
元昊连连摇头,羞愧苦笑应道:“三皇弟抬举愚兄了!愚兄不过是稍有涉猎,对于诸子百家之长,略懂皮毛罢了!反倒是三皇弟自小为翰林少傅教化,学识渊博、才思敏捷,远甚愚兄。”
张亨连连俯首摇手道:“大皇兄谬赞了!大皇兄过谦了!”
“哈哈哈!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我兄弟却是互相推诿,以彼为尊,实乃难得!来!酒逢知己千杯少,会须一饮三百杯!愚兄敬你!”
“愚弟敬大皇兄!”
二人又是豪饮数杯,快意大笑。
“好了!今日同三皇弟相谈甚欢,把臂共饮、颇为尽兴!天色渐晚,你我各自回府歇息,改日再叙。”
元昊微醺、有些困乏之意便起身辞别张亨,打算打道回府。
张亨自然顺势应允,与元昊作揖告别。
数日后,元昊正在府中禅坐入定,却被老孙头入室持柬所扰。
“殿下,三皇子差人送来请柬,诚邀殿下共赴麒麟宴!”
元昊收敛心神、平复周身真气,好生端详着那设计精美的请柬,同老孙头追问道:“麒麟宴?此宴有何稀奇么?须得这般大张旗鼓、巧立名目?”
老孙头稍有迟疑,又急忙恭敬解释道:“回禀殿下!这麒麟宴当属京都难得一见盛会,适逢每年的五月初五端午佳节之期于兴庆宫花萼相辉楼开宴,届时必定是群贤毕至、龙虎争辉。殿下身负天纵之才,借此良机,可结识天朝上国的一众大贤奇才。殿下万不可错过啊!”
“麒麟宴广邀天下麒麟才子与宴,共赏京都美景、共商兴国大计;花萼相辉楼,诗经有云:棠棣之花,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看来这张亨似有旁指啊!此等盛会,本宫当然不会错过!”
老孙头小心进谏道:“殿下,这三皇子负责邀约天下麒麟才子事宜,而来三载、事必躬亲、鲜有纰漏,颇受陛下夸赞。今年是殿下归京头一次与宴,须得把握时机,广结天下贤才,以固东宫之基。”
元昊会意一笑,回道:“老孙啊!你的意思,本宫自是知晓。对了!此宴,父皇可会赴宴列席?”
“陛下虽不会明面上列席高坐,全权由三皇子主持会宴,但会择雅阁旁听诸子高论。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此宴既是诸子百家斗智斗才的舞台、亦是陛下择才取仕的契机。”
元昊心境明澈,暗暗思忖:“嗯!父皇让张亨承办此宴,其中深意本宫又怎会不知道呢?”
京都一如往常、车水马龙,繁华喧闹。
九州才子应约聚首天朝上国京都,一场盛宴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之中,好戏缓缓拉开帷幕。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灞桥两岸绿柳覆荫,柳絮漫天,迎风飘摇;京都皇城之内车马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元昊安坐在马车之中,察觉到京都城中多了不少器宇轩昂、英伟不凡之辈出没,想来定是赴今晚的麒麟宴而来。元昊不禁对即将到来的盛宴平添几分期待,此刻正驾车拜访他的好皇妹———安乐公主张菲府邸,邀张菲一同赴宴。
元昊来到安乐公主的府邸,在门吏的指引之下一路直入内堂同张菲相见。
“菲儿妹妹,昊哥哥来看你来了!上次救命之恩,不得还报、心有余愧。值端午佳节之期,亲包角黎(粽子)亲撷菖蒲、艾草登门,礼薄轻贱皆是一番心意,万望菲儿妹妹不弃!”元昊携礼拜谢道。
“昊哥哥太客气了!这几方角黎、数株菖蒲艾草胜过玉石翡翠,菲儿很是满意这份礼物。想来这还是昊哥哥头一次送菲儿礼物呢!倒是别出心裁,不拘一格。”
“这……菲儿妹妹你生于帝王之家,又是名动天下的女诸葛、女武神。纵使最贵重的奇珍异宝,在你眼里想来亦不过凡品。既是如此,我只好凡中取精、以拳拳心意为礼。”
“好啦!菲儿收下就是了!昊哥哥今日登门,恐怕不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吧?可还有要事?”张菲看破元昊心事,单刀直入追问道。
元昊也就不再拘谨,直言回道:“我今日是邀请菲儿一同奔赴麒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