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元昊早早就起身梳洗、用过早膳,闲来无事就在院中逗鸟,等着吴子仪前来。
一个时辰后,吴子仪如约而至。他兀自径直走向元昊的厢房久叩房门无人回应便推门进去不见元昊,一时慌了神,惊惧元昊安危,便四下寻找元昊踪迹。
“殿下,你怎么在这儿?这一大早的,不在厢房歇息,可是吓坏末将了!”吴子仪在后院寻到元昊,心头大石落下,关切询问道。
元昊不急不忙、轻拍吴子仪后背回道:“吴将军太过紧张了,今日醒的早见天气不错,便出来溜溜。无事,走吧!我这就随你入宫见驾!”
二人便乘上备好的轿辇,驱车前往王城。一路上,吴子仪不忘给元昊再三叮咛一些宫中禁令、忌讳啥的。
元昊表面若无其事、心中暗暗一一牢记,其实他心里也没有谱,昨晚更是在吴子仪走后彻夜无眠,胡思乱想一通,前路迷茫一片,对于宫中挂名的老爹他一无所知,此刻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安的。
不待元昊多想,须臾功夫,轿辇就穿入玄武门,径直驶向禁宫后院。
“来人可是龙武将军吴将军?”兴庆宫一领事太监对着吴子仪垂问道。
“正是!”
“轿中何人啊?”
“当朝天佑太子殿下,臣奉命迎还殿下回京见驾!”
“哦!可让老奴好等,奉贵妃娘娘口谕,请太子殿下移步华清宫相见。”
“华清宫?不是先去大明宫面见天子陛下吗?”
“哎呀!天子陛下昨夜便是在贵妃娘娘的华清宫下榻,还去啥大明宫啊!莫再啰嗦,误了时辰。随老奴走吧!”
“好吧!”
半晌,轿辇便来到华清宫门口。
“殿下,到了!”吴子仪恭敬的同元昊讲道。
元昊应声走出轿辇,握拳顿足,暗自打气,随着领事太监同吴子仪一道走进华清宫。
三人走进内殿,领事太监轻声道:“请吴将军于此处稍待,娘娘说是要单独见一见太子殿下。”
“什么?娘娘要单独见太子殿下?不是说天子陛下下榻华清宫吗?”吴子仪不解追问道。
“吴将军勿要误会,天子陛下尚未醒来,娘娘想要同太子殿下先见上一见。”领事太监辩解回道。
“这……”
“放心吧!无事!公公领本宫去见贵妃娘娘吧!”元昊宽慰吴子仪,主动对着领事太监讲道。
“好!殿下这边请!”
“贵妃娘娘,天佑太子殿下到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一阵轻柔的女声飘然入耳,元昊心头费解:听闻当今天子陛下几近花甲之年,可这贵妃的声音却是那般清脆悦耳、想来年纪该是同自己不相上下才对。难道说是老牛吃嫩草?
“你就是天子陛下寻访了二十多年的天佑太子吗?来,走近些,容本宫瞧得仔细些!”
那屏风后的女子对着元昊轻柔的问候着,元昊赶紧收拾心神、很是虔诚恭敬的作揖回道:“儿臣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好啊!倒是个乖巧明礼的孩子,不像是哥哥口中说的那般蛮横霸道啊?听闻你昨日于君又来酒楼爆揍了朱权,可有此事啊?你可知那朱权同本宫的关系啊?”贵妃娘娘依旧言语平静的问道。
元昊暗自咬牙,心想此事终究还是逃不过,也就长吸一口气据实回道:“确有此事!朱权乃是贵妃娘娘的内侄。”
贵妃娘娘依旧很是平静,回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同他大打出手?”语气听不出其喜怒。
元昊再次顿首,作揖回道:“朱权公然侮辱舞师,甚至意图武力辱人清白。儿臣一时气愤,这才出手制止,以免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给皇室蒙羞。”
“好一个出手制止,以免皇室蒙羞!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出手制止是:你打断了他三根肋骨,折了一条腿。他到现在卧床不起呢!”贵妃娘娘一改轻柔的问候,言辞愈发激烈,语调亦是颇有压迫之感。
元昊不禁心头慌乱,强装镇定,低头倔强回道:“不会吧!昨日离去之时,跑得可快了!今日怎就这般严重了?”
“你是在质疑本宫捏造朱权伤势,故意问罪于你吗?”贵妃娘娘步步紧逼,质问元昊。
“不不不!儿臣只是据实以告,至于为何这般,亦是心中费解!”
“那……你可知罪、认错?”贵妃娘娘依旧不依不饶追问。
“儿臣……儿臣无罪,自是无错可认!”元昊据理力争,任凭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当真无罪、认为自己无错?你……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贵妃娘娘言语恐吓道。
“儿臣……儿臣无罪!贵妃娘娘圣裁明断,定不会治儿臣莫须有之罪!”元昊紧握双拳、亦作最后的坚持。
“左右,撤去屏风!本宫倒要好好看看咱们天朝上国的天佑太子殿下!”
左右侍婢应声撤去挡在元昊于贵妃娘娘面前的屏风,二人相去不过十步之遥,彼此的气息心跳似乎都能听到一二。
“你再上前五步,本宫要好生端详这传言中的天佑太子!”
元昊仓促间拭去额间汗水,应声上前五步。
“哦!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口四肢都健全与常人无异,并不似传言中那般有天神之表、妖鬼不近之仪。不过,细看之下,确实生的丰神俊秀、英伟不凡,尤其眉宇眼角同天子陛下颇为神似。看来吴子仪幸不辱命,这个天佑太子假不了!”贵妃娘娘细细打量着元昊周身上下。
元昊在贵妃娘娘打量自己的间隙也不时抬眼注视着这个身上满是传奇的女人,名动天下的贵妃娘娘。
“啊?世间竟有如此雍容华贵的女子,独享国色天香之姿。且见她身材袅袅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丰满圆润;黛发流散如瀑,纤腰一束,玉腿轻分;五官玲珑有致,面似桃花,似水墨入画;皮肤粉腻胜雪,冰肌玉骨,软语娇音;只须俏目一回眸,那鲜花便绽放万紫千红;只须丹唇稍开启,那黄莺便婉转珠玉佳音;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此刻身着通红的牡丹大红袍,慵懒的倚靠在春凳之上,媚眼如丝、勾魂摄魄,看着年纪大概三十上下,正是女子最为韵味十足的时候。果真是十足十的魅惑妖姬,绝世媚娘!”元昊不禁周身止不住的打起寒颤,双腿发软,气血翻涌,不得自持,莫敢仰视。
“你怕了?现在认罪倒也不迟,本宫又吃不了你!”贵妃娘娘眼见元昊不停周身打摆子,言语挑逗道。
元昊自知失礼于人前,强压心头原始的冲动,挺直腰杆正色回道:“儿臣无罪!”
贵妃娘娘闻罢,来了兴致,摇曳生姿的起身走到元昊身旁,颇为暧昧的俯身贴耳道:“即是无罪,天佑太子你抖什么?”
元昊闻到贵妃娘娘身上阵阵清香、婉转的语音化作一道道气流正自耳道直穿天灵,元昊闭目凝神静气,咬牙坚持、齿颊作响,双拳紧握、指甲入肉,没有回应贵妃娘娘。
“够了!爱妃!莫再难为他了!”一声似洪钟的男子自内堂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