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冲锋衣上有许多被树枝、石头尖锐的部分划开的痕迹,夹杂的血迹和泥土看上去有些惊心,而她身上的有很多的伤口,有着血肉已经翻开,因为没有结痂而往外流着血。她的脸也很狼狈,上边有很多的血痕,扎起来的头发也散落了一部分,和之前的雨水这会还在流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拧在脸庞,衬得那张脸更加苍白。
她向前走了几步,步伐有些踉跄,想必是腿部受伤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美人该有的模样,也不动人有魅力。
可是在看到徐暖的那瞬间,顾泽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了徐暖的跟前,一把抱住她,双手将徐暖勒得紧紧的。
“你没事就好。”
即便体谅顾泽此刻的心情,劫后余生的徐暖还是很煞风景的说。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没事吗?还有,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听到这话的顾泽赶紧放开徐暖,双手扶住徐暖的肩膀上下查看,眉头是越堆越高,温和的声音里夹杂着寒意。
“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就像是从悬崖底爬上来一样。”
徐暖沉默了几秒,这个男人有什么直觉比女人还准。
“我的确是从断崖底爬上来的。”
她的声音里多是疲倦,事实上她现在能够站稳就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了。对于自己还能活着走到补给站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也算是花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最初被推入断崖下的时候,她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一棵树上,这种发生在电视剧里的情节发生在她的身上时,她百感交集,只是没等她爬上去,就遇到了倾盆大雨。她冒雨爬上悬崖的时候,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就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只时日只得凭着印象来到补给站。
她
早就估算过顾泽几人的速度,以为他们早就进入了补给站。只是没有想到,她来到补给站时看到了姿势怪异的顾泽。
他在等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陡然想起自己因为冲击力而昏迷在那棵树上许久时,闪过的一个念头就是与顾泽有关的。
这个男人似乎最近占据了她太多的心神了。
徐暖一边欣赏着顾泽呆滞惊讶的表情一边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回忆一遍。她回忆的时间不长,顾泽惊讶的时间也不长。
“和饶听雪他们有关?”
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徐暖伸手扯下顾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神情变幻了下才压抑着情绪说。
“看来他们早我一步赶到补给站了,你们之间没起冲突也算是大幸的。”
顾泽直视着徐暖,看到徐暖不自在的低下头去的时候,才说。
“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
没有等到徐暖的心情如何,时间有多难过,他们团队又发生了什么矛盾,这些话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他庆幸着徐暖的安全也愤恨着宁天寒几人的卑鄙,他也窘迫于自己除了动手修理没有其他任何处置他们的方法,他不能杀人。
“宁天寒有枪。”
徐暖无奈的陈述事实,最初她不明白宁天寒要杀自己的话为何不直接开枪,后来才明白过来他是不想让饶听雪知道他持枪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算下来,宁天寒因为顾及饶听雪在场只是把她推下断崖,结果她没死成,算是托了饶听雪的福。
想罢,徐暖便要错开顾泽要走近补给站打开门,结果手被顾泽扯住了,自然也就扯开了手上的伤口。
“嘶。”
徐暖忍不住轻呼一声,挣脱开顾泽的手把手放在嘴巴前边吹了吹,似乎这样就能减
轻痛楚。
“抱歉。”
顾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重新伸出手捏住徐暖没有受伤的手腕把她带到了补给站外边的墙角处,让徐暖就地坐下,然后自己开始翻捡着能用的药品绷带什么的准备给徐暖包扎。
徐暖躲开了,对上顾泽十分受伤的眼神时,又急急忙忙的解释。
“我进了补给站要洗澡的,洗澡后再包扎吧。”
顾泽立即收回那种受伤的眼神而是换成了委屈的神色。
“你就不想多和我待一会吗?之前在浓雾里也是你说可能会分开我们才被分开的,你得为此负责。”
顾泽说得义正言辞还很像那回事,而徐暖则是呆愣住了,她被迫一个人闯关还成了她的责任不成,顾泽的脑回路怎么成为了这个样子?
心里在鄙视顾泽,徐暖终究是没再阻止顾泽的动作,只当他想要过把瘾。
顾泽边帮她包扎边说。
“我知道宁天寒有枪,可是,你发现没,他好像不太敢对我们开枪,不然在石林河边的时候,他怎么会赤手空拳的和我们对抗然后被制服呢?”
徐暖眯着眼眸想了一会才说。
“也许他是因为饶听雪在场,这一次也是的,如果饶听雪不在场,他也许就不是把我推下去了。”
为徐暖包扎的手就是一顿,一股压迫感向四周传去,徐暖知道,顾泽这是生气了。
“我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好你的,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就连你出事的时候我都没能在你身边,我的承诺还真脆弱。”
顾泽的声音很低沉,和他往日里平和的声调不一样。
徐暖听得出他的自责,但是她不认为顾泽有责任,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那场浓雾不是吗?谁也预料不到浓雾会把她送到宁天寒那个人的身边不是吗?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变
了。
“承诺本来就是脆弱的,就跟露水一样,太阳一出来就会被蒸发掉,你不要随便作出承诺了,我不需要。”
明知道这样会伤到顾泽,她还是说出来这样的话。她不需要承诺,一旦沉溺于承诺就会软弱不自知,在这个游戏里没有前进的力气。靠着承诺活下去是可悲的,她这个没有未来的人还是靠自己比较好,而等到她累的时候就是她的生命终结的时候。
“小暖,你说话有必要这么直接这么毒吗?”
出乎她意料的,顾泽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言语里也多是无奈。
“还有,有权利作出承诺的是我,与你无关喔,就算你不信我会实现我的承诺,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顾泽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徐暖诧异的抬眸看到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包扎的男人,日光温柔的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为他精致的五官增添更多的魅力。
这个男人的感情太过美好了,美好到让徐暖不信任,也忍不住出口去回击。
“这个不全是你能决定的,这个游戏之后还有那么多的关卡,说不定又会出现类似于这个浓雾的机关。”
她始终不愿意接纳这个男人的感情,她不相信,而在不相信的时候又不知在渴求些什么,她害怕这个男人会死掉,她也害怕自己会死掉。
顾泽老早练就了对徐暖说出的不好听的话语自动屏蔽的本领了,在为徐暖处理完两只手的伤口后,突然拿出一块毛巾,将自己和徐暖手缠在一起,然后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处理徐暖上身的伤口。
“你……你干嘛?”
徐暖有些慌乱的往后倒,却靠在了补给站的白色墙壁上,而她的手和顾泽的缠在了一起,原本面对着她为她处理伤口的顾泽就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
。
所以,这个男人是在变相的占自己的便宜?
徐暖气不打一处来,腾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把顾泽推开,发现顾泽依旧各种赖着脸皮的扑在自己身上还拿着绷带酒精什么后,就改为去解开那条毛巾。
结果她的手伸到一半就被顾泽捉住了,在顾泽坐回去的时候徐暖才松了一口气,那种不好记忆的叶随之暂时消失了,她也就没有勉强再去理睬那条毛巾,而是以与顾泽并排坐着的姿势靠在墙壁上。
“小暖,你真的很任性。”
结果占了便宜的顾泽还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徐暖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顾泽,整个人作出要咬杀的姿势。
顾泽丝毫没有顾忌她变得危险的表情,依旧是以惯有的腔调不紧不慢的说。
“你对自己太任性了,明明你的身体说很累结果你还不放过它自顾自的勉强,明明你的心很难受很愤怒,你却压抑它不让它癫狂。你的身体和你的心碰上了你这个主人真是倒霉。”
这是什么鬼逻辑?
徐暖眨眨眼,一副被顾泽说中又不肯承认的样子。
“不管身体还是心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样做就怎样做!”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赶到补给站,想要快速闯关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想要见到顾泽,见到第三批游戏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的勉强,来自于各方面。
这么一想,徐暖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了,眼角也有些酸涩,但她很快的收敛了这样的情绪,改为仰头看着其他的地方不再与顾泽对视。
顾泽幽幽的叹了口气。
“可是,我很想做它们的主人啊!”
“嗯?”
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徐暖又急急的低下头,结果下巴和突然凑近的顾泽的头撞到了一起了。
下巴和头,哪个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