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芽这么辈子就没这么糗过!
她爬起来冲进房间里,暴躁的坐在地上哐哐撞床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是猪吗,怎么没反应过来捧起来的不是子元那只大水壶而是简言之的脑袋!
可谁又知道简言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她又看不见。
鸵鸟的把脑袋扎在在床上的米芽不敢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可越不想,唇上湿湿润润的残留触感越重,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冰块说话时舌尖在她唇锋上点过……
恼羞成怒,米芽擦着嘴唇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简言之,我恨死你了!”
她瞎他也瞎吗?自己亲上去时简言之为什么不动手阻止啊!
脑子一片混乱的米芽,已经不讲理的不去想简言之被百鬼围绕,根本不能动了。
房门外,对刚刚发生的事懵懂不明的子元刚把百鬼收回壶里。听到米芽哭,他对着简言之开喷,“简言之!你是不是咬痛米芽了!她都哭了!”
简言之脸色铁青的平躺在地上,好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冤孽!”
身为受害者的他竟然被肇事者和她的壶狂喷,他上哪说理去!
闭眼强压下心中烦躁平静两分钟,简言之拎起壶进房间。把壶甩到米芽怀里,他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走。”
米芽被砸的哭声一顿,一声一声打起嗝来。反应过来简言之那个走字,她抱着子元往起爬,“我,我马,马上走……”
简言之一定讨厌死她了,而且,她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也没脸再面对简言之了。
摸索着背起背包,米芽摸着墙往外走。
简言之脸阴沉的能冻死人,在米芽摸进浴室又摸出来,最后伸手往他脸上摸时,一抬手,把米芽脖领子拎住了。
“米芽!”简言之眼中快要喷火了,“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米芽垂着嘴角,红着眼睛不停哽咽打嗝,“我,我不故意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足像一只被逮住的长耳兔。
简言之当然知道米芽不是故意的是把他的头当成子元了!
可就是这样才更气,连一巴掌把她拍飞的理由都凑不足!
一张符拍上去,简言之松手,“跟上我,速度。”
米芽没有反应,听令符让她抱着子元直接迈步跟上简言之。只是听令符止不住她掉眼泪,豆大的眼泪从她眼睛里不停滑落,掉到子元身上。
子元气的嗷嗷直吼,“简言之,你是不是人,米芽那么担心张斗去害你,结果你一回来就欺负她!”
简言之听着后面的哭声叫喊声头都大了,咬牙,“子元,信不信我真把你拍扁烙饼。”
子元,“简言之你大爷……我明天再骂你!哼!”
米芽一声一声的嗝,把头用力用力垂低。
简言之带着米芽从别墅后门出去,没走大路,一转身隐身入了树林。他们前脚才消失不见,别墅的前门立马停下两辆车。
为首的越瑶冲进别墅四下搜寻,最后在破碎了玻璃罩的停下脚步,伸手在画上细摸。
片刻,眼眯起来,“追!”
此时,简言之已经带着米芽穿过小小的山包,来到路灯明亮的马路旁。一抬手,拦下出租车。
司机扫了眼上车的男女,视线在小媳妇一样的米芽身上停下,笑着打趣,“和媳妇儿闹别扭了?小兄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这媳妇要用心疼,现在国内这男女比例你又不是不清楚……”
简言之没理司机,手指不停在电子地图页面滑动。过了会儿,对不停安慰米芽的司机道,“去南山。”
司机嘴角抽搐了下,不再说话。依简言之所言把两人送到了南山,待两人下了车,忍不住哀叹一声,“现在这小年轻,一个个看着挺能挺有钱,结果也就那么地吧!”
也就那么地的小年轻简言之,带着已经不哭还不住打嗝的米芽走进S市最后一块牛皮癣——南山城中村。
穿过几条小巷,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中安顿下。
灯泡昏暗,床单发黄的标间里,饿了一天的米芽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嗦酸辣粉,吃的嘴唇红嘟嘟的。
她身边,简言之单背在身后,把一套茶具在桌面上按天行五支摆开。摆好后,对米芽道,“借鬼一用。”
米芽惊的嘴里的粉儿都掉了,“你不是害怕?”
“少废话,五只鬼,放完吃你的粉儿。”
米芽不再问,拍拍子元,子元马上放出五只鬼。
鬼一出现,简言之脸马上白了。他背在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右手不停在桌面上摆弄茶杯,“诸鬼听令,东北偏煞,西北地煞,拦人。”
符下,两只鬼领命,“得令。”
“正北地门,正西鬼门,挡鬼。”
又两只鬼领命,“得令。”
最后移动茶壶,“天门封,诸邪不近!有异,来报。”
嘉阳公主盈盈一拜,满眼崇拜的看向简言之,“得令!简公子,小女子定当护公子安全。”回头看到米芽,撂下脸子冷哼,“狐狸精不要脸!”勾引它的简公子,凑上去就亲!
正在听简言之布阵的米芽,“……”
五鬼得令,简言之手中符落,薄唇轻碰,“去吧!”
五鬼马上消失不见。
南山外,飞在空中的小木剑突然掉落在地。紧跟其后的越瑶脸色变了,她拿着八卦镜再次调整方位,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简言之和米芽的信息。
脸色一沉,对跟在身后的人道,“去找,他们就在这里,一定翻出来。”
三个男人带着十几只鬼,转瞬间分散进入人员复杂的老城区。明明地方不大,巷子也就那么几条,他们竟然硬生生走到天亮才回到越瑶身边。
越瑶脸色差到极点,摸出手机打电话,“三师兄,简言之和米芽让我跟丢了。”
“那你挺没用啊。”电话另一头,张斗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枉费师父如此栽培你。”
越瑶眼中上了雾气,眼泪要落下去时,一扭头背对了手下,铿锵有力的道,“三师兄,我一定会找到简言之和米芽!”
“好,我会转告师父的。”
张斗挂掉电话,下了回廊往堂屋去。正儿八经的前清老屋,一切都保留了百年前的模样。正值初春,绿藤环绕,百花胜开,说不出的怡人养肺。
进到装修古朴的房间,张斗对躺在病床上的老者微微弯腰,轻声叹道,“师父,小瑶把人跟丢了。”
老者长叹,“正常,她不是简言之的对手。”一顿,语气沉下来,“便是你,怕也不是。”
张斗把头低下了,“小徒无能,枉费师父多年教导。”
“他接连破了我两个阴阳阵,毁我道行,我不会这么算了。”老者眼中满是寒意,“张斗,你一定要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要看看,那个毛头小子,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张斗,“是,我马上和小瑶一起去找!”
张斗和越瑶这一找,就找了近半个月。他们找了南山,南山找不到扩大了搜寻范围,又找到了整个南城。南城区找不到,又把远定区划进去,再后是整个S市……
简言之和米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简言之和米芽没往远走,他们就近住进了南城的一个老旧小区。两室一厅,虽然陈旧却也干净。
住进去的第一天,简言之就重新布了阵,拦住了一切闲杂人或等找到他们的可能。
米芽不懂为什么要租房子,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住很久?
简言之自那天被米芽啃了后,又启动生人勿近模式。所以米芽问这话也没指着他能回答,纯粹是没话找话。
然而没想到的是,简言之回答了。他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穷。”
真.穷。
老秦把车开走的第二天,简言之卡里的钱就被提光了,里面的钱支撑不住他以前那种优越的生活。
堂堂简大少一直以来都活在云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现在可倒好,身后带着一个眼瞎的拖油瓶,要仔细算计着人间的柴米油盐。
这种极大的落差,让一直不在乎别人看法的简言之深思了无数次,他这次真的做的很过份?
不就是死了一个恶人,这恶人还不是他杀的,陆老大犯得着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把他后路都断了?
这次驱逐不是演习而是玩真的?
简言之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并没有服软或是回去问个清楚的打算。他脾气又臭又硬,比他脾气更臭更硬的是他的一身傲骨。
眼下,唯一要操心的就是两件事。一,挣钱。二,把米芽的眼睛治好。
挣钱不是易事,特别是外面有人在不停寻找他们的情况下。值得让人高兴的是,米芽的眼睛竟然在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的情况下好转了。
简言之把手按在米芽眼前细细查看,然后‘咦’了声:“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