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芽气坏了,回到房间背起背包拎起水壶就往别墅外面冲。
她好心好意关心简言之,结果却被这样羞辱!凭什么,不就是身材好些,样貌俊些,本领大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钱哪能让,这要是简言之出来一看他小女友跑了,自己上哪给找去。百般劝不下,把米芽拉到一边扔出绝招,“送子娘娘,您还要刘洋的灵魂不,和你交句底,我可按简爷的吩咐找到了。”
本来和米芽同仇敌忾的子元一听这话马上转变了话锋,歪着壶嘴也跟着劝道,“米芽,姓简的是太过分了,可刘洋不能不管啊,它可骗的你好惨!想想你信用卡里欠的钱。”还有他那可怜的修行!
米芽沉着脸想了想,甩开赵钱的手不再提走了。别墅里驱鬼辟邪的东西多,她已经俩天没见鬼没工作了,要是再找不回来刘洋的灵魂,损失也太大了。
赵钱和米芽这边刚安静下来,简言之拿着阴阳钉,死玉等五物下楼了。
周栋良站在角落看了半天热闹了,此时见正主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僵硬着半边身子恭敬的弯背低头,“简爷......”语气说不出的恭敬,和三天之前天壤之别。
简言之把阴阳钉、死玉等五物轻轻放在红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微微往周栋良那里一偏,嘴角微微挑起了两分,“周老板,这三天可还好过?”
周栋良膝一软就半跪了,他抱拳对简言之恭了恭,闭眼又摇头,“苦不堪言,苦不堪言!简爷,我空活半世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简爷收了神通,放我一条生路!”
“收了神通?”简言之嘴角笑意大了,“周老板,恕我直言,我并未对你做过什么。”
弯腰斟茶的赵钱一口吐沫差点呛死!他们家简爷说起慌话来怎么眼都不眨,他要是什么也没干,周栋良会低声下气的到这里来下跪?
站在一边的米芽哼之以鼻,连美男计这种下作手段都可随意使出的人,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周栋良更不信,他言真意切的道,“简爷,我错了,真的错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我定义不容辞。只求简爷放我一马,我家中实在是有些杂事要细心处理。”
“杂事?”
“唉,半子之命。”
他因为这事而去追杀简言之和米芽,却不想这四个字没一个字是假的!要不是有这股气在胸口憋着,他膝盖可能也不会弯的这么快。
“哦……”简言之长长哦了声,端起薄茶,轻饮一口,道,“虽然关系和我不大,不过我能解决。只是要看周老板愿意破费多少了。”
“简爷您开价!”这种时候纠结是不是简言之动的手脚没有必要,痛痛快快拿钱就行了!
简言之伸手一请,指向他对面的沙发道,“来者是客,周老板请坐,我们详谈。”
这话一出,赵钱的嘴先咧开了。他现在看周栋良就是一座金光闪闪的钱垛,不等简言之吩咐,马上斟茶,送到周栋良手中。
周栋良坐下,接过茶碗捧着没喝,神态拘谨的像个小学生。
简言之瞄周栋良一眼,话入正题,“周老板,你的张公馆,是怎么得来的?”
周栋良手一抖,茶汁泼出几滴。
犹豫俩秒,没有藏话的回道,“抢来的。”
张公馆颠沛流离了近百年后,被张将领的孙子收回手中。
那是九十年代初的事,当时张公馆里熙熙攘攘住了二十户,近百口人。张家后人为了拿回张公馆花费无数,后又请能工巧匠,按着百年前张公馆的模样尽最大努力修复还原。
这一修,就是五六年。修好的张公馆古香古色,尽显百年前张家气派。
当时的周栋良黑白两道做的也不小,不过和张家这种正经商人没多少交流。可随着KTV等平民娱乐越来越难做,周栋良把手伸向高端层次,情况不一样了。
他一眼就看上了张公馆的气派和所在地段,再加上那段民国时间的历史,简直就是揽钱胜地。
张家人常年居在南方,除了祭祖鲜少回来,于是周栋良就想买把这处他眼里的“闲宅”买下来。
张家怎么会干,别说出的价钱连修复的钱一半都不够的,就是天价他们也不会把千辛万苦弄回来的祖宅卖了啊!
周栋良表面上说,不卖不卖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交个朋友!
当时处理这事的是张将领的曾孙,二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吃亏少的年纪。也没想着周栋良有别的目的,就和这只老狐狸成了忘年交。
不到三个月,他开始流连女色,半年之后,澳门、马达的赌桌上常见他的身影。张家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也不怕,有的是高利贷愿意当他的提款机。
二年后,张将领的曾孙除去欠下高额债务外,还染上了毒瘾。
周栋良派人把他绑在张公馆里,给他父亲打电话追债。利滚利的利息,翻出来一个天文数字!
没钱?剁张将领曾孙一根手指。还没钱?那就挖个眼睛……
最终,张家人含恨把张公馆卖给周栋良,又去“绑匪”那里交钱赎人。可怜那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禁不住折磨死在了张公馆里。直到死前,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周栋良给他下的套!
周栋良细细讲完,脸上讥讽一闪而过,“难道是那个短命鬼?他也敢!再说,我找人做过法事了啊……”
周栋良在改装张公馆的时候顺便请了大师,他不怕恶鬼索命,就怕蠢鬼挡财。至于那位张公子,活着时没心计,死了也不在他忌讳范围内。
简言之脸色寒了两分,微微低头掩住眼中厌恶,“不是他,他已经过了奈何桥,转世投胎去了。只不过……”那孩子是死了,张家人还满腹怨气的活着呢!死了子孙又丢了祖宅,他们怎么可能会什么也不做!
“只不过什么?”周栋良连忙追问。
“没什么......”简言之抬头,眼中情绪一扫而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他走了,他的怨气却因为某些原因留下了。这些年来,那彻骨的怨气聚集了无数孤魂野鬼在张公馆中穿梭长留,那里俨然已是一处养鬼之所。我且问你,张公馆开了有近五年了,可曾盈利过?”
周栋良苦笑摇头。
自是没盈利过,好在,张公馆是没花钱白到手的,就算再有几年不盈利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对了。张公馆你再做一百年也不会盈利的。你这次的病也和张公馆有关。”简言之嘴角微微挑起,“你身上煞气是重,鬼神皆避,可那天你吸了一口阴火损了阳气。张公馆内的鬼本来对你怨恨就重,如今找到机会当然要纠缠住你不放。”
什么阴阳先生不能为恶,否则必遭天谴,简言之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惹他恼了,别说是给活人吸阴火败阳气,就是直接取活人性命他也做的出来!
三天前在张公馆里,米芽那句半子之命出口的太是时候,否则他再借周栋良几个胆子,周栋良也不敢追杀他!
赵钱嘴角不住的抽搐:祖宗,说来说去根源不还是在你这儿那吗?
周栋良把茶杯放下再次拱手,“简爷,还请成全。”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合作了?”
周栋良哪能说不合作,他咬牙割肉,“价钱简爷只管开。”
简言之笑了,“还是周老板开,方显简某人对周老板的尊重。”
他这笑,在周栋良眼里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心中算计一翻,伸出两个手指,“两百万,还请简爷帮我肃清张公馆,改了风水,再去了我……吸的那口阴火。”
简言之指着茶壶抬头对赵钱吩咐,“再去续来。”
周栋良两指变三指,“三百万……”
简言之回头,“那日是我年纪轻对周老板傲慢了,那口阴火我一定帮周老板去除。还有张公馆里满是怨气的鬼,也一定清的一干二净。”
“一言为定,那我那些产业里的,也请简爷费心,我再加两百万。”不用简言之再做相,周栋良主动加钱。
“好,我定费心。”
“那风水……”
简言之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周老板,我只和你做五百万的生意。”
“简爷,你再考虑下,钱不是问题。”
“周老板财大气粗,钱当然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买卖过了五百万我没什么,折的是周老板的寿。如果周老板不在乎那几年寿命,我不收钱,免费帮周老板如何,全当交个朋友。”
周栋良眨间哑言,看着简言之半天道,“还,还会折寿?”
简言之伸手在周栋良的胸前一扫划过,淡然出声,“周老板余下的寿命,将将够。”
周栋良马上起身,“那就和简爷做五百万的生意,不知简爷何时动身。”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简言之扬手送客,“暮落之时,我定到。”
周栋良没再废话,签下五百万支票,转身就走。临出门时,留下一句,“简爷,您不入商界,可惜您这个人了!”
人一消失不见,赵钱马上凑了过去,“简爷,大财,大财啊!”
“财什么。”简言之向后倚在椅背上,疑惑出声,“我至今没想明白那些孤魂野鬼为什么会集体去唱歌跳舞。”
这个,赵钱倒有了些线索。他拿出手机放到简言之面前,小声道,“简爷,你说和这个,有没有关?”
手机里,正是那天米芽疯子一样在广场中心跳舞的视频。
刘洋没开阴阳眼,只看到米芽疯跳疯唱。把这视频给简言之看也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唱的跳的又恰巧是《平凡之路》,可能会和那些孤魂野鬼跳舞有点关系。
简言之不一样了,他一着眼便看到无数鬼魂夹在人群中疯狂扭动,最显眼的还属正中心,挥舞着水壶发疯的米芽。那半长不短的头发上下扇动,送走百鬼时脸上的笑似要从屏幕中溢出来。
子元听到手机里放出的音乐激动了,合着声音开始唱,“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花野草……”
米芽一把搂紧子元,“嘴都歪了还唱,闭嘴!”一抬头,对上正向自己走来,目光沉如深海的简言之。
一哆嗦,米芽抱着水壶后退几步,“你,你要干什么!你不就给了我一瓶牛眼泪吗?我还给你!”
简言之在米芽身前站定,举手拍向米芽天灵盖,“净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就了断了你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