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挡在夏敏和蝶儿身前,坚定的目光瞪在夏远澄脸上。
周围的卫士一时间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林氏一步步走向夏远澄,双脚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夏远澄后退两步,僵硬地笑着,道:“夫人,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你也知道龙灵殿的势力,我总得为夏氏一门着想啊。”
“城主,可是,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林氏话音里充满悲戚。
“唉——”夏远澄仰天长叹,“我又何尝不心疼啊,可若让龙灵殿知道了我们见到敏儿而不将她抓住,那么我们一门几十口都要为她陪葬啊夫人。”
“是啊,娘亲,爹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啊……”
夏鸣檀话音冷漠,毫无感情,似乎眼前的夏敏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夏雨潮瞅准机会,上去抱住林氏的胳膊,哭着说:“奶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奶奶。”
“哼哼!”
林氏冷笑,目光突然变得森冷一场,用力将夏雨潮甩在雪地上,抬起指着夏鸣檀,厉声训斥道:“好,好啊!真是你们夏氏一族的好子孙,啊!这就是你们夏氏一门的忠厚传家?!这就是你们夏氏一门自诩的书香门第?!”
“我林仙儿活了五十多年,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林氏转头,目光就像寒冷的箭,紧盯着夏远澄,一字一句地说道:“有胆量,你们动我女儿一根寒毛试试看!”
林氏抬手挨个指着周边侍卫,“来啊!动手啊!”
“唉——”
夏远澄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侍卫们撤去,然后转身朝城主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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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夏敏的,是一抹冷漠的身影。
夏鸣檀冷冷地看了一眼夏敏,叫上夏雨潮,跟在父亲身后走进了城主府。
卫士们再次站立两旁,执行他们的日常工作。
这时,蝶儿才上前给林氏施礼,道:“蝶儿拜见老夫人。”
林氏伸手扶住蝶儿,说道:“以前敏儿来信说起过你,真是个好孩子,走,咱们也进去吧。”
她一手拉着木屹晨,一手拉着夏敏,朝城主府大门走去。
城主府分前堂和后院,前堂乃是夏远澄处理公务的地方,后院和前堂通过一道连廊相连,是城主府的私宅。
前堂由雪原特有的冰石建造而成,四根晶莹剔透的万年沉冰乳柱子上,分别雕刻着金、白、赤、青四种颜色的龙,一个个张牙舞爪,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
前堂东面是一条木质连廊,连廊地上铺着平整的石块,两边是金松栅栏,将冷风和雪花都挡在了外面。
跟着林氏走在连廊中,木屹晨好奇地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不停地问这问那。林氏对眼前这个外孙喜欢的紧,无论他问什么,都耐心的回答他,反而把夏敏和蝶儿晾在了一边。
走过连廊,前面是一道朱漆大门,门上金色横匾上写着“书香门第”四个大字。
穿过这道门,就是城主府的后院了,也就是夏敏真正的家。
抬头看着那块匾,夏敏想到刚才母亲在城主府前的那段话,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所受的教育,心中五味杂陈。
小时候除了跟家里请的先生学习知识外,父亲更是亲自教导她,当年父亲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书香门第”、“忠厚传家”。
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对自己的偏爱,让她和两位兄长和两位姐姐产生了隔阂,两位兄长和姐姐虽然表面上对她很疼爱,但内心里却对她十分嫉妒。
再加上后来她嫁给了龙灵殿殿主,当时修行界天才中的天才木莲丰,兄长和姐姐们对她的嫉妒也到了极致,甚至在她大婚当天,大哥不惜借酒发疯,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是啊!正如母亲说的那样,这难道就是父亲所谓的“书香门第”和“忠厚传家”吗?
后院中,早已得到消息的丫鬟婆子仆人们都站立在两旁,恭迎三小姐回府,很多城主府的老人们看到夏敏此刻的样子,眼睛都红了,特别是夏敏的奶娘,更是上前一把将夏敏抱在怀里,哭个不停。
林氏任凭她们互相说着话,自己扫了一眼人群,除了看到二女儿夏鱼带着她的孩子,一脸阴沉的站在角落里之外,两个儿子和大女儿,根本就没露面。
“方叔,去,把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大小姐给我叫到正屋里来!”林氏冲旁边的老家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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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人。”年近七十的老家人方叔,朝东院走去。
一行人来到正屋,除了当年的一些老家人之外,那些新来的仆人或丫鬟们都很知趣的告退,各自去忙了。
后院里,林氏先是将姗姗来迟的两个儿子和大女儿夏荷训斥了一通,接着夏敏才拜见了哥哥姐姐。
但是哥哥和姐姐们,反应较之以往更加冷淡。
二哥夏鸣举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哪里敢当啊,你可是龙灵殿殿主的夫人,按说应该是我们拜见你才是。”
夏敏一笑,冷声道:“二哥这话说的对,自古以来都是各人各命,有些人命不好,见了我就得给我行礼惨败,这怪不着任何人的。”
“你!”夏鸣举气的一跺脚,就要转身离开。
林氏立刻叫住他,说今天是家宴,谁都不许离开。
林氏这边有人欢乐有人愁,而独自回到前堂生闷气的夏远澄,此时正一个人在正堂内来回不安的踱着步子,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全家人的性命,真的很难选择。
尽管他是五侯城城主,可他也是个普通人,一边是感情,一边是责任,他唯有一声声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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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拳砸在书案上,喝道:“来人呢,去告知分阁,就说夏敏此时正在城主府,让他们立刻派巡灵龙卫过来拿人。”
“是!”侍卫统领元道洵领命,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元道洵刚走到大门口,恰巧和刚要出门采办的老家人方叔碰了个正着,侍卫前后瞧了一下见没有别人,冲方叔低语道:“城主派我去分阁请巡灵龙卫来抓三小姐,你快去通知老妇人,马上送三小姐走。”
方叔听了,点点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跟在元道洵身后出了城主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