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公子见过知秋七剑?”邓昊道。
“他可不是见过,叶知秋碰巧遇到其余的宗师,碰巧和他有仇,碰巧逼得叶知秋打出第七剑,碰巧被这家伙给看到。”李豆蔻道。
说话之际,浮屠门的黄裙女子开口:“这确实是真正的知秋七剑。”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豆蔻道。
“你总知道,二十年前,叶知秋和陈凌霄战过。”黄裙女子道。
“那一战,叶知秋输给陈凌霄半招……”邓昊道。
黄裙女子接着邓昊的话,说道:“那一战,我正巧见过叶知秋施展第七剑,与这墙壁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白蔹与杨若若已经盘坐在中央,专心致志的看着墙壁上的文字,李豆蔻见状,也就地盘坐。
知秋七剑,惊艳绝伦,哪怕是习得皮毛也能雄霸一方,这种东西,对任何一个武者都是致命的诱惑。
“阁下,我等是不是也可以观摩观摩?”邓昊拱手向重甲男子说道。
“诸位都是我庆宣国的人,自是不必客气。”重甲男子说道。
九品武者确实强,但在一个国家的面前,却是微不足道的。得到重甲男子的同意,六人才得以观摩知秋七剑。
除了重甲男子,所有人都在积极的学习。不是重甲男子不想,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几何,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也绝非无迹可寻。
已过中年的重甲男子和刚刚及笄的李豆蔻都是八品武者,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不过重甲男子并没有闲着,他冷冷的看着白蔹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后,邓昊与吴正直同时站起身。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人,重甲男子也摇了摇头。
又过半天,浮屠三圣女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她们虽然也都失败,但她们并没有失望,眼中是对叶知秋的敬佩和对武道的坚定。
再过半天,推云手曹鹏起身,缓缓朝着洞外走去。
“曹兄可有头绪。”邓昊忍不住问道。
摇了摇头,曹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紧接着,李豆蔻也起身,看了一眼中间的木剑,走到了一边。
至此,除了杨若若和白蔹以外,全部失败。
从黑夜到白天,雪花依旧飘落,两人依旧盘坐。没有人打扰他们,也不敢打扰他们。只因为其中一人乃是庆宣国的清仪郡主。
只听“咕咕”,杨若若的人和她的肚子一起发出了声音:“好饿啊。”
原本看向杨若若的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皆是叹气。
——这家伙怎么可能领悟知秋七剑。
武者精华雄浑,气息浓厚,对食物和水的需求微乎其微。
但这并不包括手无缚鸡之力,就连走路都会摔倒的杨若若。
重甲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赶紧拿出了糕点。
吃饱后的杨若若拿起了中间的木剑。
瞬息,杨若若眸中的呆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锋芒。
就连手中的木剑在这一刻都给人一种极其锐利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的开始舞剑。生涩的剑招很蹩脚,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剑招就像海浪,一层便可惊起波澜,千层便可击穿岩石,正如杨若若的木剑,所过的洞壁皆是剑痕。
心中若有剑,草木可断金。随着木剑的挥舞,锋芒已至巅峰。
一剑入七品,人剑合一!
没有停下,木剑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在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强悍的剑气翻飞纵横,停顿一刹之后,力量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利剑蓄芒,后劲无穷,知秋第七剑——斩春。
顷刻间,木剑直接贯穿墙壁两丈有余,期间所有,皆化为粉末。
直到收剑,眉睫之上,寒意犹在。
全场鸦雀无声。
杨若若很开心,眼睛都成了两个月牙,她得意的看向白蔹,似是想要得到白蔹的夸奖。
然而白蔹依旧在认真的看着墙壁上的文字,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你……”杨若若刚想说话,白蔹起身,嘴角上扬,双目生光,眉宇间的自信必然是领悟了知秋七剑才能拥有的。
“你也学会了?”李豆蔻忍不住问道。
白蔹这才反应过来,转头道:“学会什么?”
“知秋七剑啊。”李豆蔻道。
“我为什么要学知秋七剑?”白蔹问道。
他问的很自然,好像理应如此。李豆蔻不说话了,众人亦是如此,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蔹转身就准备离开,但却被杨若若给拦住。
“我要挑战你。”木剑指着白蔹,杨若若傲然道。
笑着点了点头,白蔹掏出了自己的剑。
木剑与未出鞘的剑碰撞,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力量却是实打实的。两人都是天才——一剑入七品的人当然是天才。
他们的剑没有任何的路数,只因为两人压根就没有读过哪怕一篇剑谱,一套剑法。但两人的剑却是锋芒的。
再次使出知秋七剑,随着腕间铃铛的声音急促到了极致,木剑也迸射出锐利的剑光。
这远超刚刚的知秋七剑,谁能想到杨若若第二次打出的时候,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之前的好几倍。
萧索的剑招和木剑显得有些凄凉,但它们却可以让夏天退位,迎来属于它们的秋天。
知秋七剑——斩春!
木剑纵横,山洞都开始颤动,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坍塌。杨若若的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七品的范畴,甚至远超八品,直追九品,就连浮屠三圣女等人都难以正面应对。
电光火石,木剑来到了白蔹的眼帘。所有人都看向白蔹,有的感叹,有的惋惜,就连李豆蔻都不由自主的替白蔹担心,唯有重甲男子,眼中竟有一丝高兴。
然而风暴中心的白蔹并不担心,甚至嘴角还在上扬。这家伙本就不是正常人,众人对于白蔹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木剑与未出鞘的剑交戈的时候,众人的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可仅仅是瞬息,众人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只见白蔹手腕一抖,钢筋般坚硬的利剑却又如灵巧的小蛇,快速的缠绕着木剑游走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在削弱木剑的力量。
见状,杨若若身躯一震,木剑的暗劲直接贯穿白蔹的剑。只听“砰”的一声,白蔹脚下生风,快速后退。
还未稳住脚步,白蔹的剑以绝想不到的角度刺出。撤退之人突然还手,这本就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况且角度还如此的刁钻。
剑精准的刺在了木剑柄上四寸,力量不大,速度却是相当的快。
几乎同时,木剑就像是抽离了魂魄,莫说是再次向前,就连锋芒都暗淡了下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不光是众人,就连拿着木剑的杨若若都愣在了原地。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
“缠绕运劲,刚柔并济,绝妙。”邓昊道。
“你没有学习知秋七剑,而是在想如何破之。”李豆蔻道。
“是的呗。”白蔹道。
——别人见到绝世武功都是想着怎么学,这家伙却想着怎么破。脑回路清奇就算了,竟然还能成功。
不到三天,习得知秋七剑;不到三天,破掉知秋七剑。如此天才,惊才绝艳,就连叶知秋怕是也望尘莫及。
杨若若可不管这么多,撇下木剑,撅起了小嘴。自己总是被白蔹欺负,现在终于学会了知秋七剑,哪曾想白蔹却研究出破掉知秋七剑的办法。
——可恶啊!白蔹莫不是上天派来专门针对清仪郡主的。
摸了摸杨若若的小脑袋,白蔹准备离开,这次依旧没有成功,只因为重甲男子站在了白蔹的面前。
正当白蔹准备出手的时候,重甲男子却单膝跪地,朝着白蔹拱手说道:“赢州城守备,‘地’字营统领——钱勇,参见永昌世子。”
白蔹愣了,自己若是这庆宣国永昌王的世子,那可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他……”
杨若若指着白蔹,话还没有说完,钱勇再次说道:“想当年先王征战四方,建立庆宣的时候,永昌王与永盛王乃是先王的左膀右臂,可惜永昌王死后,唯一的儿子也失踪了,现在我终于找到世子了,还请世子前往赢州,继承永昌王位。”
白蔹指着钱勇喝道:“凭什么说我是永昌世子,你这是诬陷。”
听到这句话,李豆蔻扑哧,笑道:“若要是这般诬陷,那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都想被诬陷成为永昌世子。”
白蔹道:“那你们就诬陷别人去。”
李豆蔻摆了摆手,说道:“只可惜世子确是正儿八经的永昌世子,钱统领自然不会诬陷。”
白蔹道:“有何证明?”
钱勇指着白蔹腰间的紫金翠石玉佩,说道:“当年世子失踪之前带着的就是这枚玉佩。”
邓昊也打量了一番紫金翠石玉佩,说道:“嗯……这玉佩极其精美,常人难以仿造,原来公子乃是永昌世子。”邓昊连忙拱手。
这玉佩,白蔹早就给杨若若看过,她并没有见过京城有人带着这种玉佩。所以,白蔹自是知道,两人就是想让自己这个“假货”当上永昌世子。
意欲何为,无从得知,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因为李豆蔻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钱勇又和自己有过冲突。
人通常都不会愿意让自己的仇人好过,更不必说要让自己的仇人当上尊贵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