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妙妙速度奇快,自上俯冲,如鹰隼般刹那落在尤金的面前。
击出一掌的同时,尤金身后也有人冲了过来,亦出一掌。
两掌相对,力量攒动,尤金身后的女人们瞬间来到尤金的面前,用自己的血肉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把段妙妙和尤金给隔开。
“他视你们如草芥,你们还要护他?”段妙妙眉头紧皱,厉声道。
回答段妙妙的是好几个女人的出手。
但见四名女人各穿绿红青蓝四色短裙,手中各拿刀枪棍棒四种兵器,肆意释放着八品武者的力量,朝着段妙妙冲去。
段妙妙这边还在对掌,自是应顾不暇,刚想收掌,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掌就像是长在了对掌女人的手掌,竟摆脱不了。
迫在眉睫之际,剑光如弦月般,惊鸿一闪,绿红青蓝四女同时被逼退。
白蔹出手了。
一剑过后,白蔹一咬牙,再次踏地而起。
抬手抖个剑花,霹雳般向前坠剑。
平剑无锋,却是匹练流光,真气更是缀出令人窒息的画面。
醉梦坠山河。
顷刻间,绿红青蓝四女只觉胸口压上了千斤重石,呼吸困难,目眩神迷,手中兵器还未接触到人,便要晕了过去。
此招打完,手中的剑掉落在地,白蔹两眼一黑,自己竟先晕了过去。
段妙妙终于和对掌女人分出了胜负。
但见对掌女人整条手臂炸成粉末,鲜血如注,洒满院落。
转而看到快要倒地的白蔹,段妙妙赶紧扶住。
绿红青蓝皆已晕厥,可尤金手中的女人可不止这些。
又有女人冲了上来。
对掌女人凄惨的模样根本就没有让剩下的女人恐惧,她们只是工具,工具怎会害怕。
段妙妙这边扶着白蔹,必然敌不过这些悍不畏死的女人,只好寻机飞上墙头,离开尤府。
自始至终,尤金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过。
他的女人就是他的武器,他的武器也没有让他失望。
尤金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悠然轻笑。
能够让这么多,这么强,这么漂亮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他很骄傲。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鞋子上有一块血渍,还没等他说话,立刻就有女人爬过来,将整个鞋子都舔了一遍,舔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
尤金看着脚下如狗的女人,放声大笑。
一人坐在院落,众女匍匐跪地。
唯唯而已。
段妙妙背着昏厥的白蔹不停地狂奔,心中还在祈祷,千万不要遇到赵玄衣的人,如果真的遇到,那就完蛋了。
她还很疑惑。
自从白蔹扛着自己进入浑州,从躲避赵玄衣,到杀入尤府。
这一切都很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月淡星稀,朦朦胧胧的夜色为这一切盖上了一层面纱,一层段妙妙怎么也看不穿的面纱。
这层面纱只能让白蔹来掀开,可白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经历赵玄衣一刀让白蔹五脏移位,在尤府的强行运功,力敌四位八品,更是让白蔹雪上加霜。
巷子中起了雾,连打更的人都已睡去,段妙妙一脚踹开医馆的门,惊的守夜之人赶忙爬了起来。
“甘草,人参,三七,藏红花……”段妙妙一连说出好多种中药材,“这些都有吗?”
守夜之人这才看清了段妙妙以及她怀中昏迷的白蔹,怔住半晌,缓缓点头。
之后就跑到后面的仓库中去取药。
段妙妙松了一口气,放平白蔹,开始为其把脉。
脉象并不是很好,虽当下不会危及生命,但若没有及时救治,生命亦在旦夕。
好在这家医馆有需要用到的药材,这些药材加上段妙妙的运功疗伤,相信白蔹的伤势很快就能好转。
少时,守夜之人从后屋走出,段妙妙抬头正好看到他路过柜台。
柜台不高,旁边还有个专门问诊的座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柜台的后面就是中药橱,里面当然是存放中药的地方。
段妙妙说出来的这些中药材,虽不便宜,但也没有贵重到需要单独存放在仓库。
明亮的眼睛露出凶光,段妙妙厉声道:“停下。”
守夜之人不是武者,面对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当然不敢造次,立刻站在原地。
段妙妙缓缓走向守夜之人,月光朦胧,直到段妙妙近身之后,才依稀看到了守夜之人的脸。
她旋即花容失色,这个守夜之人并不是刚才被自己叫醒的守夜之人,这个守夜之人也不是刚刚见到的那般平庸,而是拥有九品的武者。
后退的脚步刚刚踏出,面前的守夜之人一拳打在了段妙妙的胸膛。
为了缓冲这强大的力量,段妙妙脚步退的更加急,娇躯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油灯点燃,守夜之人收起火折子,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容也被看清。
果然和取药前不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赫然便是赵玄衣。
他端详着她剔透的脸,明亮的眸,红艳的嘴,白鲜的齿,啧啧道:“真不错。”
越说兴趣越大,赵玄衣走到段妙妙面前,用手抚摸着段妙妙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灯光照在脸上,显得小脸有些蜡黄,承受过赵玄衣的一拳,小脸更是多了苍白,这种凄然的模样竟有一种病态的美,让人好想宠爱。
赵玄衣不由感叹:“天底下父亲最厉害的女人长得也不错。”
段妙妙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打掉赵玄衣的手。
她绝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也绝不会低下自己的头颅,更不会委曲求全,将耻辱吞在肚子里。
巴掌还没有接触到赵玄衣,赵玄衣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合上手掌,段妙妙进步出拳,精准迅速。
赵玄衣腰身一折,轻松躲过。
还想进招的段妙妙忽觉体内气血不断翻涌,赶忙凝神坠气,快要涌上喉咙的鲜血又被段妙妙给压了下去。
赵玄衣嘴角一勾,笑道:“我这一拳看来还不错。”
就在此时,段妙妙身后有语声传来:“确是不错,谁能想到赵玄衣不仅会用棍子和刀,还会用拳打女人。”
想看清说话之人,赵玄衣只好挑着油灯向前,可这必然要经过段妙妙。
见到赵玄衣走向自己,段妙妙只好后退,刚退两步便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当然是刚刚说话之人。
段妙妙很容易就能感到那人身子的温暖,但这股温暖却是让她寒毛卓竖。
——此人又是谁?
——此人又与赵玄衣什么关系?
疑惑涌上心头,段妙妙忽然又发现后背被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说话之人当然说话:“别怕,是我。”
声音无气无力,又低又轻,不看人都能感觉到这人好像很虚弱。
这人当然虚弱。
这个问题段妙妙还是能想明白的。
只因为段妙妙已通过声音辨认出来了说话之人是谁。
正是白蔹。
白蔹也走上前,把段妙妙护在了身后,对赵玄衣说道:“人家夜里挑灯看剑,赵公子挑灯看女人,倒是与众不同。”
赵玄衣不说话。
白蔹又道:“夜里挑灯看剑,梦是吹角连营,赵公子挑灯看女人,梦的又是什么?”
赵玄衣冷哼一声,道:“我梦什么你管不着,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做梦也别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