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边的面摊前坐了不少人,这可把老板忙坏了,但他忙的也开心。
沸腾的水蒸气催着面摊老板打开了锅盖,将面条捞到碗里,两把葱花,三勺细盐,再加上精心熬制的鸡汤。
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阳春面就做好了。
看着懒洋洋地趴在筷子上的面条们,杨若若叹了一口气。
面没有做好的时候挺饿的,可是当面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又不不想吃了。
桌旁的杨若若玩耍着手中的筷子,面条们见杨若若不理它们,很是难过,不一会儿就凉了。
她的眼神逐渐迷离,注意力不在眼前的任何事物上。
直到一声惊呼从北边传来,引起了杨若若,乃至整个街道的注意。
但见城北一条胡同中,阮二手握匕首,刃尖插在沈星的脖子上,几乎已经破入皮肤,哪怕再用一丝力气,就会贯穿沈星的脖子。
沈星当然被吓得花容失色,她眼巴巴、惨兮兮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白蔹,希望白蔹能拯救自己无辜的脖子。
“你可别给我胡来啊,官兵马上就到。”白蔹指着阮二威胁道。
“大人若让官兵来,我就杀了沈姑娘。”阮二也威胁。
“是吗?”白蔹轻笑,转头大叫,“快来人啊,快去叫官兵啊,有人绑架良家少女了。”
“大……大人莫要逼我。”阮二的匕首没入沈星的脖子,鲜血从白刃间冲出,顺着匕首一滴滴掉在地上。
“你不敢杀沈星,只因为你若杀了她,你就在劫难逃了。”白蔹说着,阔步往前走。
阮二哪里见过这种人,根本就不把人质的性命放在心上,当下一路后退,与白蔹保持着距离。
胡同不大,阮二很快退到了角落,可是白蔹仍然在朝着自己走来。
阮二忙道:“别再走了,大人真的要逼我吗?”
白蔹道:“你就算出了城也没用,现在城外都是官兵。”
阮二道:“这就不是大人要关心的了。”
“是吗?那我不说了。”白蔹想了想,“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到底要去哪里?”
阮二快要崩溃,他这个情况哪里会想去什么地方,只要能出城,去哪里不行?
眼看白蔹距离自己就剩下一丈距离,他再次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要过来,我真的动手了。”
他确实不是说说而已,匕首插的越来越深,就快要到动脉的位置。
“真的吗?你真的会动手吗?”白蔹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会。”阮二果断道。
“不信不信,除非你发誓。”白蔹道。
“好,我阮二发誓,大人若放过我,我定不伤沈姑娘一丝一毫,如若……”
阮二话未完,白蔹截道:“你真的叫阮二吗?我觉得你应该叫……沈云吧。”
阮二骇的全身发抖:“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蔹道:“早在我刚来到橘子城的时候,就探查了你的底细,不得不说你做事情真的很干脆,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只知道你是从镇江北边来的。”
阮二道:“这也证明不了我是沈云。”
“是不是沈云,你问问你亲爱的女儿不就可以了。”白蔹“噗嗤”一笑,又正经起来,“你很聪明,惹得浮屠门大乱以后,又从镇江下来,在发现景致山脉铜铁矿有异常后,自己自告奋勇的找到了郁清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小姐,主动替她干活,你也可以利用郁清舒来隐藏你的真实身份。”
“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的?”沈云问道。
“众所周知,镇江南是橘子城,北边是浮屠门,为了方便交通,镇江以南的官道建在了浮屠门的地界,甚至在镇江河畔建立了港口。”白蔹道。
“所以呢?”沈云道。
“你的底细抹的很干净,但我还是查到了你是由浮屠门的港口南下来到了橘子城,这就很惹人怀疑。”白蔹道。
“每天从浮屠门港口南下的人很多,如何惹人怀疑了?”沈云疑惑。
“你可知乐家姐妹反目以后,浮屠大乱,你离开的第二天,浮屠门就将官道暂时关闭。”白蔹笑了笑,“说来也巧,那天从港口南下的人,要么是往来商贾,要么是三两成群去探亲,就你一个孤家寡人,我想不关注都难啊。”
“你就因为我一个人南下,认定我是沈云?”沈云道。
“一个人惹得两大九品武者交手,况且还是在她们的地盘上,你觉得他会多待吗?况且,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在丛林里生存下去吗?”白蔹道。
“好。”沈云越发的狰狞,“世子真是颖悟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你也不差。”白蔹也恭维,“你若是能将你的聪明用到读书上,你早就中状元了。”
“你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怎会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我从小父母双亡,靠要饭才活到成年,为了考取功名,买不起书我偷书,晚上没有光,我就在田野上借月光,可我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抵不过京城显贵的一句话,这种感觉,你又如何能懂?”沈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管如何,你也不应该拿你自己的女儿要活路。”白蔹道。
“什么女儿不女儿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着女儿又有何用?”不说不要紧,一说沈云的匕首握的更紧了,“我再说最后一遍,世子后退,让我出城。”
“好。”
说罢,白蔹转身。
只听“飒”的一声,白蔹原地消失。
身后清风吹过,惹得沈云寒毛卓竖,回头一看,更是大惊失色。
但见白蔹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中的匕首下意识的朝着沈星的脖子进发,可是却犹如被千斤巨石卡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半分,只因为白蔹的手握住了匕首。
将沈星拉到了一旁,白蔹抬手就是一掌,直拍沈云的后背。
强大的力量将沈云轰出了胡同,他在街上滚了两圈以后,起身就朝着北城门跑。
官兵们当然追,追到城门前才发现城门口竟然无人看守。
见状,沈云跑的更加卖力,一举出城,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胡同中,沈星紧紧的抱住白蔹,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却是一点也不疼,只因为她的心已经快要死了。
白蔹也是微微摇头,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属实倒霉。
“你们干什么呢?”一道声音传入胡同,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愤怒。
白蔹与沈星抬头望去,只见杨若若站在了胡同外。
杨若若将两人分开,两腿又叉开,站在中间,充当着楚河汉界,不让两人有任何的接触。
“戏已经演完了,你不能再碰她。”杨若若向白蔹说道。
“碰一碰怎么了?都是朋友的,又不会掉块肉。”说着,白蔹将杨若若拿到一边,自己伸手朝着沈星摸去。
杨若若赶紧拽住白蔹的衣服,死命的往后,就是不想让白蔹摸沈星。
她自然拦不住白蔹,可白蔹的手却还是没有摸到沈星,只因为沈星将白蔹的手给打掉。
“你们都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沈星哭着跑出去。
“你看,都怪你。”白蔹转头道。
“什么怪我啊?明明是她先欺负我。”杨若若撅起小嘴。
“好好好,她欺负你,她罪有应得。”白蔹摸着杨若若的小脑袋,说道。
“这还差不多。”杨若若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张开双臂,“我也要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