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激动之余,二公主也有些抓瞎,真要让她答应塔科特王国一些条件,她哪里敢做这个主。
“桑科先生,除了这个木盒,你还有什么要带给我的吗?”
接到塔科特王国大使的求见申请之后,二公主第一时间把桑科叫来。
“关于这个嘛···”
桑科的表情有些怪异。
一旦这场宴会召开,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是可以预见的,所以临走前他还真的把卡伦西叫到一边请教过。
这件事儿既然是那位大人的主意,他总要给点儿提示吧?
对此,卡伦西当时的回答让桑科稍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时卡伦西咧嘴笑着,告诉桑科:“话说回来,小小那丫头还挺想二公主殿下的,希望她有空能经常来德克子爵领做客。对了,她还想拜托公主殿下搜集一些肉质鲜美的兔子,那丫头担心主人快吃腻土兔了。”
“呼···”
“我知道了!”
听桑科转述完,二公主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
见她似乎明白了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深层含义,桑科想问,又觉得自己不该多嘴,赶紧摆正姿态,准备告退。
就在这时,二公主突然开口道:“桑科先生,你说,父王此时在想些什么呢?”
“嗯?!”
“我要不要也给他带一只烤兔去呢?”
听到这话,桑科瞪大了双眼,结合上下文开始疯狂头脑风暴。
良久,桑科回应道:“我想陛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微笑着看向桑科,二公主好奇的问道:“先生,您刚才在想什么?”
“权力能蒙蔽人的双眼!
在几位公主殿下都忙着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绞尽脑汁的展现着自己的实力,拉拢一切可能被拉拢的势力的时候。
她们却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灵木王国的王还在!
继承人的位置,其实从始至终都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便能决定。
做得越多,错得越深,距离那个王座也就越远。”
说着,桑科郑重道:“殿下,塔科特王国的大使,绝对不能跨进您的公主府!”
此时的桑科已经反应过来了,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那位大人已经在提醒我了。”
低着头,二公主此时再看向那张公文,已经没有之前的兴奋了,这东西现在看来,跟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当晚,二公主久违的进入王宫,当她再度见到那个高坐在王座之上的伟岸身影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我亲爱的阿黛尔,谁惹你了?告诉我,父王给你出气。”
这话一出,甭管灵木王实际是怎么想的,反正二公主是哭得更大声了。
这下就连灵木王都有些坐不住了,这个要强的女儿什么情况?
等他终于忍不住从王座上站起来,一步步走下阶梯站到女儿面前时,却见她端起摆在面前的一个餐盘,里面装着一只烤兔子,撕下一条兔腿,阿黛尔先吃完,才一脸希冀的看向灵木王。
她的这一行为整得灵木王当场破防!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有必要这样吗?”
“父王,您愿意吃它吗?”
望着女儿红肿的双眼,灵木王默默的接过餐盘,直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伸手一把抓起烤兔张嘴就啃。
二公主期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灵木王将烤兔连着骨头一起嚼碎了吃完。
然后,才拿出那张塔科特王国的求见公文,一副犯错孩子该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王,塔科特王国那边,我们应该怎么办?”
灵木王没有回话,盯着二公主一直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良久,才好奇的问道:“亲爱的阿黛尔,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谁教你的?”
知道老爹问的是什么,二公主惭愧道:“是一位大人的一番话,让我醒悟的。”
“是德克子爵领那位吗?”灵木王眼前一亮。
“是的,父王。”
“很好!”
二公主并没有琢磨明白老爹这个“很好”到底指的是什么,只知道他笑得久违的开心,还亲自把她送出王宫,并告诉他,塔科特王国那边的问题她暂时不用去管。
“堂堂一个王国,还没到真正最危险的关头,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被重重踹了一脚的野狗,只是惨叫的声音大了些罢了,你要等到它开始龇牙,张嘴要咬人甚至已经咬到人的时候再出来。”
灵木王的这番话,让二公主彻底明白了,无论是那位大人也好,还是自己的父王也好,都在看热闹,难怪他们对这些事儿从来不关心。
一个整天就像是只在王座上打瞌睡,对外界的事儿完全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
一个只管埋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短短几个月就让几乎变成废墟的德克子爵领焕然一新。
跟他们相比,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原本无比在乎的东西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于是,头脑一热的二公主就当即向灵木王表示,希望他能允许自己离开王都,前往德克子爵领。
在王储还未最终敲定的当下,没有哪位公主愿意远离权力的中心,更何况考虑到她们的安全,一般也是不允许擅自外出的,这还是灵木王之前自己下的命令。
但面对女儿的请求,灵木王却没有拒绝,反而很赞同。
“去吧,我可爱的阿黛尔,现在的德克子爵领是个好地方。”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此时此刻的灵木王对远在上千公里外的德克子爵领充满了好奇,但奈何,作为一国之王,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尤其是在他没能生出个带把儿的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王国的未来就显得很不稳当。
好在,二女儿遇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师”,招了个女婿也不错,让灵木王很欣慰。
王宫周围,可没人敢派人盯着,国王还没死呢,再放肆也得有个度。
所以这一晚,除了父女两人,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二公主进了一次王宫后,就被“放逐”到了位于王国最北端的德克子爵领去!
不过这都无所谓,她的对手们都很开心,觉得这是因为二公主飘了,激怒了国王陛下。
殊不知,二公主自己也很开心,想明白很多事情之后,她第二天一觉醒来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很轻松,高高兴兴的指挥着已经忙活了一整晚的公主府上下,悄咪咪的离开了王都。
她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是心虚的表现,如同败犬,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她都不可能这么做。
可她已经从老爹和那位大人身上领悟到了“苟”的真谛,此时巴不得别人把她当成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