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娜收起手机趴在桌子上,闭起眼睛,努力想些别的事把周斌那张因厌恶二姐夫所流露出来的轻蔑的脸从脑海里赶走。
苏小玉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在不在,等下我去你家啊。】
心情抑塞的梅娜,根本没注意到苏小玉的信息。
等到梅芳的电话打进来时,梅娜才从昏沉的状态中抽离回来。
电话里梅芳也只是趁着休息跟她闲聊几句,说厂里来了一批质量非常好的布料,做成成品之后是要出口的,想着床上四件套出来后给梅娜留一套。
其他的话梅芳没说,梅娜也懂,她随便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因为她此刻的脑子里无物空白,却又混沌繁乱,看似清清明明中带着些无法理清的一团乱麻。
有时候梅娜很享受这种在精神上虐待自己的感受,疼痛麻木,让她可以暂时逃避现实问题带来的钝痛。
打开苏小玉发来的信息,梅娜回了一句【小玉,我好难过啊。】
下一秒苏小玉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慌忙问:“怎么了娜娜?”
梅娜说:“我不能想起周斌,我一想起他,我就,我就真的好难受,心疼的受不了。”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怎么回事到底?前两天不还是好好的?”
“嗯,是的,我们好的时候也是好好的,不好的时候……”
苏小玉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梅娜继续说下去,于是她说:“嗯,那你在家是不是,等我啊,我马上就到你家。”
她们两人居住的小区相隔不远,用不了十分钟,苏小玉的车就开到梅娜的单元楼下。
她买了一些菜,还有一瓶从家里带来的红酒。
电梯到达16楼后,苏小玉一出电梯门就看到梅娜穿着休闲的居家服,抱着双臂,歪头靠在门框上,在等她。
她明显是哭过,眼睛还红红的,两腮还有未干透的泪痕。
苏小玉几步跑过去,看到梅娜这个样子,心想她肯定跟周斌吵架了,腾出一只手拉着梅娜进屋,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周斌又惹你生气了?我也是奇怪啊,你这样的性格,放哪里都合适,跟谁相处都会很融洽,周斌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回事,因为什么能把你气成这样?”
进屋后,苏小玉轻车熟路的来到餐厅,把吃的喝的全部摆在桌子上,嘴里也不闲着:“你也是傻,他要是说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你就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折磨自己干嘛?来,尝尝姜涛收藏的红酒,听说可是极品,虽然咱们也不会品这玩意,好歹也时兴一次。”
周斌经常对她动手的话到了嘴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苏小玉知道了,她妈妈肯定也会知道,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打她倒也真没打过她,就是周斌暴躁的性子一上来,他会不管不顾,哪怕有时候她怀里还抱着周艺橙,都会被甩出很远。
那次夜间回家,周斌的车刮蹭了前面一辆车,那辆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态度蛮横的指着周斌说会不会开车。
周斌本来想道歉的,看到对方这个态度立马火了,他挽起袖子冲上前就和对方骂了起来。
那男人的老婆也从车里下来,夫妻两个一左一右站在周斌身前,和周斌对骂。
看到周斌差点动手去打那个男人,梅娜抱起周艺橙赶紧去拉开周斌。
周斌转过脸,双眼猩红,他喘着粗气对梅娜喊道:“你这时候过来干什么?他的女人长嘴你没长嘴?你不会骂人吗!”
这话把梅娜吼的一愣,周斌趁机甩开梅娜的胳膊,将她们娘俩甩出去老远。
后来,这件事在路人的调解下两人的怒火逐渐熄灭,态度缓和解决了后续问题。
没有人受伤,除了梅娜摔破了膝盖,摔哭了周艺橙。
这种事情太多了,每次事后不但得不到周斌的道歉,反而觉得她没跟他一心,一致对外就是不对。
梅娜望着苏小玉关切的神情,心里一酸,眼中又是泪意漫漫。
苏小玉拉着梅娜坐下来,望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卧室,轻声说:“橙子还在午睡吧?我还给她带了一块她爱吃的蛋糕。来,你也别想那些了,该吃吃该喝喝,把那些恶心的人当做臭狗屎,千万不要难为自己知道吧,不至于的。”
梅娜擦掉眼泪,心里还是酸疼的不行,所有人都以为她嫁得好,但没有人知道好的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坏。
“小玉,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会抑郁死。”
苏小玉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嗨,说的什么傻话,记着,以后千万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我们是姐妹,知道吧。”
梅娜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菜,红酒倒是喝了一整杯,余下的都被苏小玉喝了。
“你少喝点,等会你怎么回去接常安常乐?”
苏小玉脸颊红红,又是一摆手,努努嘴道:“家里两位大神回来几天,正好也能帮我接送小孩,不行我今晚在你这不走了。”
梅娜好奇问:“他们爷爷奶奶回来了?”
“嗯,去办理什么什么证明的,需要两三天。”
“那你也少喝点,这红酒后初时喝着没什么,但劲大,悠着点。”
苏小玉只是感到轻微的晕乎,并没有醉的感觉,她说:“这算什么,白酒我都能喝两斤,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小巫。”
当苏小玉喝掉最后一口酒时,有人给她打视频电话。
苏小玉醉眼朦胧的接通了视频。
梅娜稍微侧目就看见对面的男人不是苏小玉的老公姜涛,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衣,斯文白净,坐在电脑桌前,一边工作一边在跟苏小玉聊天。
“宝贝,在干嘛,给你发了好多信息都不回。”
等到苏小玉看清对方是谁之后,眼里的迷离一下烟消云散,她说了句现在不方便,等会给你回过去,就急匆匆的挂掉电话。
梅娜眉心微蹙,问苏小玉:“这个人是谁?喊你宝贝?”
苏小玉挑挑眉:“能是谁,不过是众多会员中的一个罢了,他们既然充值了会员,就得情绪价值给到位,你觉得他们像不像一群嗷嗷待食的婴儿,等着我一个个用精神粮食去喂食?”
说完之后苏小玉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脸色酡红,明显已经醉了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