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影是你杀的？”
白羽馨抬眸看了张谦一眼，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她之前信誓旦旦对张谦说，是当今太子杀了璃影，现在要改口吗？
“璃影就是被她所杀，她妒忌璃影。”王似道在一旁喊了起来，白羽馨微微冷笑却不言语。
“敢做不敢认？”王似道还嫌不够，在一旁添油加醋，白羽馨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记，这下王似道晕了过去。
“谁杀都不重要，过了今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璃影是周二娘所杀。”
听她提起周二娘语带威胁，周顾愣在当场，她很想继续听下去，可苏子怎么办？她必须先带着他离开。
白羽馨见她扶着少年，一副担忧的模样，不由冷笑道：“你对这个小太监倒是情深意重。”
太监？周顾看了看苏子，大大吃了一惊！她以为苏子是某家走失的小公子，从来没想过他是那种身份。
白羽馨的眼神充满戏虐，似在嘲笑她，“太子带着随从参加恒威将军的婚宴，当天发生了命案，这个小太监晕了过去，是我带着他离开的。”
她高高在上的神情，就是以苏子的恩人自居。
这番话令周顾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信。虽然太监也是人，可毕竟……，她有些别扭。
张谦不理白羽馨说些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将苏子放在车里，又扶了周顾上车坐好，低声叮嘱道：“你们先走。”
“你呢？”
“璃影与我有过婚约，我理应留下来查明真相。”
周顾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一个人留下来凶多吉少，他怎么想不开呢？
可他不想走，劝是劝不动的，周顾只好趁着旁人不备，塞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在他手上，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这是一个保命的法子，也不知张谦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他低喝了一声，吩咐车夫起行，自己却一跃下了马车。
“我留下，你放他们走！”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拦着，不让白羽馨有所动作。
白羽馨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去，虽然心有不甘，可毕竟张谦留了下来，她还不希望与他反目。何况苏子中了自己的法术，确信没有机会苏醒。至于周顾，日后想办法再捉回来就是。
马车渐渐远去，苏子躺在周顾怀里依旧昏迷不醒。找了他一天一夜，令周顾精力交瘁。
她低下头看了看，苏子穿着一件白色衣衫，这是之前周顾为他买的，雪白的衣裳衬得他眉目如画，面容犹如粉雕玉琢一般。
他真的是太监吗？
周顾在他身体上下扫了一遍，不禁有些怀疑。苏子只有十七岁不到，样貌是过于俊秀了。这么好看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残缺？
胡思乱想了一阵，在整理他的衣襟之时，忽然有一个珠钗掉落下来，这是一枚镶着白色珍珠的宝钗，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小梅的。
周顾拿着珠钗有些愣神，这似乎是曹家小姐的东西，那日为她妆面的时候曾经见过。
他什么时候与曹小姐这么亲近了？再说曹小姐不是病了吗？苏子还在昏迷，只好等他醒来再问。
马车回到府上，她立即吩咐人去请小侯爷，如今恐怕只有他可以救治苏子了。
派去的人去了半晌，没想到老夫人听说，亲自跟了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苏子，也吓了一跳。周顾将忙刚才所发生之事向小侯爷和老夫人说了一回。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相爷的这位私生女我是知道的，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谁知一朝发作竟然这么可怕。”
可怕吗？周顾将雁煞山上的事简要说了一遍，这些已没有什么好隐瞒。
说到白羽馨为了追求张谦，跟到雁煞山，她将苏子带在身边当作药童，李烈也只是微微点头。
老夫人为苏子把了一回脉，低声道：“姑娘，你去将那只白狐带过来，我可以救他。”
周顾迫不及待地答应，连忙将那只白狐抱过来。素雪耷拉着脑袋，有些没精打采。
老夫人的手抚在它身上，有些惋惜道：“白狐修炼千年可以化形，这只白狐大概有七百年，可以称作灵狐了。”
“灵狐有什么用？”周顾好奇地问道。
李烈在一旁解释道：“灵狐可以治病，还可以助人修道。”
素雪本来一蹶不振，抬眼发现苏子就在跟前，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不等周顾松手，它已经用力一挣，跃到了苏子身边，用头蹭了蹭苏子的脸颊。
“灵狐颇有灵性，它们会选择对象双修。”
“双修？”
老夫人看了周顾一眼，知道她可能想歪了，现在救人要紧，就让这姑娘误会一阵子吧。
老夫人取过一根针，刺了它足尖取了一滴血，再用酒将血化开，一边喂苏子喝下去，口中却解释道：“每取一次灵狐的血，就折损它数年的修为，可是为了小苏公子，只能委屈了。”
难怪苏子不肯让自己取素雪的血，为什么不早说？大概是怕自己问东问西，不好回答吧。
看到老夫人见识如此广博，周顾也收起之前对她不好的印象。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白狐血喂下去之后，老夫人就进去休息，说是等苏子醒来再叫她。
半个时辰之后，苏子就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来，素雪“嗷呜”一声跳到他的怀里，不住用鼻子蹭着他，似乎在埋怨他不带自己出去。
苏子摸了摸它背脊上的皮毛，抬起头叫了声“姐姐”，却对上周顾愤怒的眼睛。
“姐姐，你生气了？”苏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顾当然生气，她急得一整个晚上没有休息。为了救他，张谦又陷在白羽馨的行宫。
“现在可以解释一切了吗？”
“我其实是……”苏子抬眼看了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有些难言之隐。
“我都知道了！”窥见左右无人，周顾清脆地答道。
“知道什么？”苏子一脸懵。
“知道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周顾低着头，尽量将语速放平稳，以示自己并没有在意他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