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门被大力的拉开,林惊绝不由得抬头向门口去看。
“你怎么没坐上船?”她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几分,眼睛里都是诧异。
“你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甚至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秦与时也不理她,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家小卖部。
“一点小卖部?好名字,你住在这里吗?”他声音放得很低,又让林惊绝不由得想要跟着他的问题走。
见她直愣愣地摇了摇头,秦与时显然是放下心来,倚着桌角站住了,可他个子高腿也长,站在这屋里好像堪堪就要够到屋顶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惊绝看着他,也实在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为什么没走?”她开口问。
秦与时也盯着看桌上转个不停的小陀螺,他说:“我来带你回家,如果你不愿意回家,那我就呆在这里,等着带你回家”。
林惊绝只觉得像要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为什么每次都轻而易举地闯进她的生活,就算爱上他是她自己的错,那这十年她也已经付出的够了,为什么在秦与时眼里她永远是这么轻贱的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来就来想带她走她就一定得走。
林惊绝皱起了眉,只觉得眼眶里迅速地聚集起泪水,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现在的情绪,只想立刻大哭一场。
“你出去!”她厉声说道。
“我该去哪呢?”秦与时也不恼,轻声地问。
“岛上最西边有宾馆,我送你去”,成诺推开二楼的门,扬声说道。
他脚步很快的从楼上飞下来,“饿吗?”他对着林惊绝问。
林惊绝只能无意识的摇头,她现在完全没了食欲,只能闻到秦与时身上若有若无的柑桔香,感觉更吃不下了。
“那我去送他,很快回来,饭菜都好了,咱们20分钟就吃”。
林惊绝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嘴角扯出抹笑来。
成诺拉起秦与时就往外走,他力气不大,但秦与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被拉着走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松开!”秦与时甩开成诺的手就要往回抬步。
成诺走了两步挡在他身前。
“你别影响她了行吗?”成诺微微仰起脸对上秦与时快要杀人似的目光。
“不管你怎么想的,今天就让她过的轻松点吧,你真的希望她吃不下饭吗?”成诺也有些恼火,这男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要做个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这看着怎么也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秦与时上前一步逼近成诺,“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懂个屁!”
成诺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我是不懂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我希望她吃得香睡得好,而你的出现,现在让她很没有食欲!”
“你就退一步吧,如果是为了林惊绝好,就退一步吧,她怀着孕呢”。
秦与时第一次正眼打量面前的男孩子,他矮上秦与时半个头,人却并不瘦弱,可能是经常晒太阳的原因,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穿的单薄,却能隐隐的透出肌肉,总之,是看着年轻又蓬勃的肉体。
他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一个年轻又强壮,和林惊绝合得来并且能关心她有没有吃饱睡好的男孩子比只会大吼大叫的秦与时强了不知道几百倍。
刚在一起的时候林惊绝也跟秦与时提过,他好像总是对她脾气不太好的样子,秦与时怎么说的来着,哦,他说,我就这样,你可以不忍。
对刚刚失去父母的人说这种话,秦与时现在想想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不由得软了态度,“宾馆在哪,我自己去,你……陪着她吃饭吧”。
你陪着她吃饭吧,秦与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他转过去看向小卖部的窗户,正对上林惊绝的眼神,像是小兔子刚出洞就碰见了捕猎的大灰狼一样,林惊绝对上他的目光,“嗖”得一下就缩回了脑袋。
秦与时转了转眼珠,心下有了算计,既然林惊绝不愿意主动跟他回去,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第二套方案。
成诺也不客气,“就顺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尽头就能看见了,有个大红牌子,亮着灯,就叫“宾馆”,不远,走路20分钟肯定到了,现在肯定有空房间,你就自己去吧”。
他转身往屋里走,秦与时在身后叫他,“哎,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列为对手的人,不能不知晓彼此的姓名。
“成诺”。
“你好,我叫秦与时,林惊绝的丈夫”,秦与时走上前两步伸出手,出人意料地,成诺并没有握上他的手。
“你一直这种态度的话,不会成为她的丈夫的”,成诺站在两个台阶上冷冷地对他说,像是拥有了上帝视角的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而据我所知,林惊绝现在没有丈夫”。
秦与时心下又是一阵烦躁,他气恼地收回手,“反正,你别想把林惊绝从我身边抢走!”
成诺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林惊绝是个人,不是谁的附属品,她应该属于她自己,不属于你”。
秦与时发现成诺年纪不大气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几句话就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让他气得直瞪眼。
成诺见他再不接话,转身回了屋里。
林惊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问他:“送他去宾馆了吗?”
成诺还是没对她撒谎,“他说可以自己去,你担心吗?我可以再去送他一趟。”
“不用了不用了”,林惊绝连连摆手,脑子里想象出来一副成诺想带秦与时去宾馆却被他臭脾气的拒绝的画面。
“麻烦你了今天”,成诺出面确实帮她分散了秦与时的压迫感,她真心道谢。
“那就放下心来吃饭吧,多吃点”,成诺动作很快的摆上饭桌,林惊绝只好压下想再去窗户边看看秦与时走了没的念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人凑在一张小饭桌上,看着电视吃得其乐融融,脚边上的小土狗也趴在地上吃得欢脱,只有秦与时一个人站在冷风里趴别人家的窗户,他看着屋里的温馨,更觉得自己落魄,不知不觉的,眼里就爬上些雾气。
不久之前,林惊绝也是做了满桌子的菜在家里等他的,只要他回了家,就也是这样的合家欢乐,如今怎么见着他就吃不下饭了呢?
这是对的吗?
如果这是错的
那么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