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最繁杂的一条公路,起点就是坐落于城市中心的皇宫,此后这条公路便蔓延到城市各个角落。而它的末端便结束在一座简朴的小公寓,欧阳府。跟繁华的市中心相反此处人烟稀少,放眼十里似乎就这一座房屋。
末时,早已被漆黑吞噬的公寓,像是被遗忘的小木船,沉没于夜的海洋中,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唯独从屋窗中微微闪烁一点光线。在这样的夜晚里就算是空中一只不起眼的星光也显得格外晶亮。原是一片宁静的夜晚却忽然一阵骚动,打破了持久的宁静,同时也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后院一直传来的犬吠声,默示着这将是一个非平常的夜晚。守卫举着手电筒在院子里外观察了一遍又一遍,却并没发现任何异样。而此时公寓内,一抹黑影立在那间漆黑的房间内,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凌乱的床上,从窗户潇洒而进的月光洒在空白的床上;他眉头一紧,此时,那轻微的骚动也瞒不过他的双耳,忽然间,从角落中突然飞来一把匕首,要插入身体的瞬间他悄然躲开,匕首从他耳垂擦过在不远处的窗玻璃上留下一口洞便跌落在地板上。
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很快就引来了屋外的守卫,他们拿着武器随着声音的方向快速上到二楼,却被安然无恙的站在门口的大人所拦住。
“这里没事。”欧阳大人背着手若无其事的站在门前。
“大人我们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请允许我们进去查看。”
“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回去吧,不要打扰我休息!”守卫半信半疑看着大人,虽心存怀疑却不敢违背命令就纷纷散去。
欧阳文回到房间,见到子恒就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刚刚那把匕首。当他听声转过身时,手里还一直摆弄着那把匕首。
“欧阳大人身手不错。”
欧阳文轻笑着不紧不慢的走来,“这也是不得已啊!”他在床边上坐下,阳光落在两人俊美的脸庞,“不过——让鄙人没想到的是子恒君竟也有半夜爬窗的嗜好。”
“欧阳大人对我还不够了解呢!”
欧阳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劳烦子恒君这么辛苦一趟不知是为何事?”
子恒默不作声的看半会儿欧阳文的脸,随后轻轻一笑, “欧阳大人最近是在忙些什么呢?”
“子恒君的意思是… ”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应该你自己最清楚!”
“子恒君…”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没心情跟你玩谜语游戏。我来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欧阳文默不作声,脸上却依旧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子恒已经知道绑架小姐的那些人正是欧阳文的人,因为他认识其中那位带伤疤的男人,并且还知道欧阳文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试探上头的人。他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才是幕后的操纵者。而今夜他来到欧阳文的住宅也并不是一时冲动,他不就是想知道乔曦小姐和大人的关系吗?完全可以。大人从来都不阻止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因为一个人知道的越多跟自己的死期也就越近了。
“我…”欧阳文毫不忌惮的望着子恒,“我不知道子恒君想要说什么?”说着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子恒君今夜是想在我这里过夜吗?”
“乔国事乔大人的千金你应该很熟吧?”
“乔小姐?并不怎么了解。乔国事倒还算熟,毕竟是共同执事。”他冲子恒笑了笑。
此时 “通”的一声欧阳文见到原本在子恒手里的匕首竟插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上,欧阳文先是一惊随后却不禁的笑起来。
“乔小姐在哪儿?”子恒已经没有耐心去听欧阳文的废话了。
“子恒君在说什么我不太理解,哦,对!乔大人的千金,对,想起来了,她好像失踪了,连皇家的人也在找她。但是,子恒君可真会开玩笑,连皇家的顶尖警员都找不到的人,我一个小小君臣又怎么会知道呢?”欧阳文一脸调戏的看着子恒,“不过 子恒君为何会关心这个呢?既然这样就冒犯的问一句,乔小姐是子恒君的什么人呢?”
子恒看着欧阳文一脸挑衅的模样,像是在消磨他的耐心,他用严肃而不失平静的语气再次的说:“别再废话,今日我没有心情跟你浪费时间!我再问一遍,乔小姐在哪儿?”
欧阳文摆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回应道:“子恒君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懂。子恒君不会是认为那位乔小姐的失踪跟我有关吧?话说子恒君为何那么关心此事呢?”
子恒向欧阳文走近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在乔小姐失踪的那一天有人看到她了,而带走她的人正是欧阳大人的人。”
“什么?是谁这么诬陷我!·”
子恒沉思了一下,两眼突然放射出逼人的光芒,“是我从那位目睹者的记忆中亲眼看到的,那位带走小姐的人正是欧阳文你的人。”此时他那双冒着火的眼睛直盯着对方。
听此,原本该惊讶或感到慌张的欧阳文脸上却格外的平静,其实早在子恒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就如子恒说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和他以前猜测的一样,乔曦跟那位幕后的操纵者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欧阳文终于不装糊涂,他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一脸严肃的望向面前的人,“原来都知道了。对,那位乔曦姑娘的确是我派人带走的,她现在很安全。但是…”随后欧阳文的脸上出现狡猾的笑容,“我还真不知道乔曦小姐既然跟大人认识。子恒君可别误会,我只是想利用乔小姐弄清楚一些有关韩式的事情。”
“乔小姐跟韩氏有什么关系?”
“子恒君难道不知道吗?韩式集团那位总裁对乔曦小姐有意思。”
欧阳文静静的观察着子恒,见他冰冷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嘴角便不由得上扬。“话说,您和乔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又或者是跟您的那位大人…”欧阳文慢悠悠的说着,忽然传来空墙撕破的声音,转瞬即逝间,就见那把匕首再次出现在子恒手里,而冷冷的刀刃却搁在他的脖子上。
“子恒君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再听你任何胡话了。我早就跟大人说过,不能跟像你这种人合作。你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是根本不值得信任!”
“信任?子恒君难免也太单纯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志气、所谓信任根本不值一提!啊对,子恒君可是最讲信用的人,您对那位很忠诚吧?”欧阳文讥笑着,“其实您应该知道所谓的信任和忠诚,只不过是他人利用您的手段。就算是您那位大人,在义气和利益面前也会义无反顾去选择后者的,而您和您的所谓信任只不过是他实现自身利益的工具罢了。”
此时子恒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人到底在哪儿?”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咬出这几个字眼来。
“子恒君生气了?子恒大人愤怒的样子也太可怕了吧。”虽然此刻欧阳文的脖子上搁着利刃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子恒对自己的大人那么忠诚是肯定不敢动他的。
“子恒君不必着急,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送乔曦小姐回去的。况且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自己人,我必然会格外的照顾她。”
“欧阳文最后问你一次,乔曦小姐到底在哪儿?”
此时子恒的双目中闪烁着怒意,而欧阳文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心中已经有了保障以后,就算看到了对方最恐怖的一面,他的心中也没有一丝的恐惧,这就像你去动物园隔着玻璃观看猛兽咆哮,因为有着那一层玻璃,不管里面是多么威猛的动物,都不会想到如果没有那一层保护,你将会是什么处境。
欧阳文淡然的看着子恒愤怒的脸轻笑道:“别在我面前装了,你只不过是人家一个提线木偶罢了。他不允许你做的事,你敢做吗?”他看了眼人家抹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你想杀了我?你知道这把匕首是谁的吗?是你那位大人亲自派人送给我防身用的,你的主子想要留下我的命,难道你敢违背他的意思?”
欧阳文的这句话彻底的惹怒了对面。其实欧阳文对这个人是不够了解的!此时子恒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动物园那头被激怒的猛兽,全力撞击那层玻璃。但不同的是,在子恒这里所谓玻璃是随时都可以被破碎的。
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像两柄利剑,狠狠的刺向对方心头,咬牙说道:“我是不能杀你”话音刚落,还没等得意的笑容爬上欧阳文的脸,就被突然袭来的疼痛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几乎要自己性命的疼痛,欧阳文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插在自己腿上的那把匕首。
“我是不能杀你,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呢!其实我也不想杀你,我喜欢活的东西,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意识到恐惧。”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急促的敲门声,“大人您没事吧?”是屋外被声响吸引来的守卫。见屋内没有动静他们试图用蛮力打开房门,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门已经动了法术,不管用多大的力气普通人是打不开的。
“你…你这个疯子!不要…不要忘了我的性命你主子还需要呢!”欧阳文艰难的从苍白的唇瓣中咬出这几个字。
而子恒却一脸嗤笑,“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你还想见识一下更厉害的吗?”说着他一把拔掉欧阳文腿上的刀,随着惨烈的叫声,他把刀再次搁在对方的脖子上。“乔曦小姐在哪儿?”
欧阳文面无血色,强忍着身上的巨疼,开口道:“我说了,时间成熟后自然…自然会放她回去。你的主子知道这一切吗 ?别把我惹火了,不然…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啊~”再次痛不欲生的感觉欧阳文见那把匕首再次插在自己大腿上,他原本想着抵抗,却他一个凡人之躯根本不是异能者的对手。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之下,他终于认识到所谓“恐惧”。
门外的守卫听着屋内无比凄惨的叫声,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屋内子恒君一脸不屑的望着躺在血泊中的欧阳文,“欧阳大人请放心,您是不会死的!您的这条性命还是有价值的。但是,等您连那么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时还得小心这条小命。”
“明早的新闻报道我想看到一些好消息。那就拜托欧阳大人了。”……
不久后,守卫终于闯入屋内,见自家大人面如死灰般躺在血泊中,却不见加害者身影,只有窗户敞开着的一扇门,是“加害者”留下的唯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