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口香糖，递到小女孩的面前，冲着她苦涩地笑了笑。
“好像这样哭是比较舒服。”
“要吃糖吗？”
小女孩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的。
“吃吧，妈妈说，日子再苦，吃些糖就不苦了。”叶星泽背上书包，“你讨厌你爸爸吗？我也是。”
小女孩垂着眼，看着放在肚子上的碎纸片，眼泪还是又掉了出来。
叶星泽见她难受呆住不说话，把口香糖剥了塞进她嘴里。
“......”小女孩抬头惊讶的看了眼叶星泽。
叶星泽笑了：“我妈妈死了，姑姑说是爸爸害死的，叔叔也说是爸爸害死的，对了，他们都说今天是我妈妈的葬礼。”
“你也讨厌你爸爸吗？我也是，我爸爸......”
“不，那个男人今天带了一个小孩回来，把奶奶气住院了，叔叔身上全是血，我讨厌他，讨厌那个小孩。”
叶星泽暗暗地笑了笑，绷不住哭了：“你说，我是不是个小怪兽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因为我受伤呢？”
周围的空气很安静，叶星泽虽然说得非常非常小声，他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小女孩的耳朵里。
叶星泽有些失落，这小女孩好像是个小哑巴，或者说他的确是有些冒犯了。
小女孩把她手里的画飘散在风中，去旁边捡起一颗小石子，递给叶星泽。
她一边在树下用石头刮出歪歪扭扭的画，一边偷偷瞄了瞄叶星泽。
“我没有妈妈，可是我想妈妈的时候，我觉得她也在想我，我就会很开心，我好想好想见她。”
“爷爷说，我是外面的野孩子，他们都不喜欢我，可是没关系啊，我知道，要是我有妈妈，妈妈一定会喜欢我的。”
“我想妈妈的时候，就会画画，不过，我爸爸好像不太喜欢我妈妈，我一画画他就打我，不过没关系啦，反正我知道妈妈也在想我。”
阳光从银杏树上洒下来，照在小女孩的画上，叶星泽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地上丑到不行的画，像是一束光，打进了他的心里。
叶星泽懵住了，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海里闪过叶南晏和他在一起的画面。
见叶星泽呆住不说话，小女孩握着脏兮兮的小手，伏在叶星泽的耳边慢吞吞地说道：“你要是小怪兽，那我就是奥特曼，奥特曼要是打不过小怪兽，我就把你带回小星球。”
叶星泽伸出一只手推开小女孩，脸和脖子瞬间红成一片，心口却是暖暖的。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小屁孩。
过了很久，叶星泽才终于慢慢缓了过了，在地上疯狂的用石子画着，湿漉漉的眼眸泛着水光，嘴唇微微张着，声音稚嫩却沙哑得厉害。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妈妈......”
小女孩见叶星泽的样子也呆住了，不敢上前，呆呆地站在一旁，被吓哭了。
叶星泽抓起书包就往家的方向走，走到前面那棵银杏树下的时候，他停下来转身：
“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这么脏还哭得这么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