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辞醒来时，医生刚给她检查完，离开病房。
她刚刚消化完发生的这一切，叶星泽就进来了。
下意识的，她闭上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叶星泽。
即使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即使只是因为一纸婚约，这个孩子也是真实来到过，存在她肚子里的。
即使她之前很抵触不想要这个孩子来到世上，随着肚子一天天长大，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累赘，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
叶星泽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淡漠而缓慢。
“协议我已经修改好了，当做是补偿你的，开始的五年增加到十年，当初答应你的条件一个也不会少，十年后会十倍补偿给你。”
“十年之后，我会亲自把离婚协议送到你手上，放你离开。”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长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只是依旧紧闭着双眼。
叶星泽却像是没有看见，只是深幽的眼底渐渐地加深了一层又一层的晦暗，不知何时闪烁着银光，填充满眼眶。
“小辞。”
“你想要的，你都会得到。”
“我会好好对你。”
爱你两个字叶星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眨了眨眼眸，收回了沈小辞身上所有的目光。
过了几秒，他站起身离开。
“叶星泽......”
虚弱中透着微微无力轻软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病房响起。
叶星泽愣了一下，停了下来。
像是在刻意等待，又像是意料之外。
沈小辞慢慢睁开了眼睛，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脸色苍白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尤其是额头上缠着一层层厚重的纱布，一旁的点滴也一下又一下滴答滴答地流进她纤细青肿的手里。
“叶星泽。”
沈小辞慢慢地掀开了一点点厚重的被子，想要坐起来，却还是没有办法。
她缓缓地侧过头，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好一会儿，沈小辞才有些气虚不足，虚弱无力地低声喃喃道：“孩子......没了，如果......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此算了吧，你就可以和苏清怡在一起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下去的理由......”
“沈小辞。”
叶星泽转过身来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语调微微起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吗？”
“没了孩子做束缚，一天时间也不能忍受，是吗？”
沈小辞眉眼微滞，垂下目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一滴眼泪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出卖了她：“当初我们不就是因为孩子，才签订这么一个错误的协议吗？”
沈小辞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不是奶奶逼迫，以及苏清怡这么多年来对你不痛不痒，你也不会为了不让奶奶伤心，也不会为了刺激苏清怡，故意和我在一起，你本来可以不和我结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孩子打掉的。”
逼迫。
是啊，逼迫。
当初因为一个意外，他被叶姿霖逼着和沈小辞结婚，要求生下孩子，他确实是同意了。
可是刺激苏清怡，有吗？
或许真的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