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一路上都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已经不反对严锦之叫他“二殿下”了,因为他知道,和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白费力气,浪费自己的口舌。
就像街上一条狗朝你乱吠,你能和它去争吗?不能。这点道理承泽还是知道的。
他可不想和狗一样。
承泽忽然想起“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来,暗自想着如果把他们换成一群严锦之,卧龙先生是否还招架的住。
不凭别的,就凭他不讲理听不进去话这一点,卧龙先生都够呛。
承泽有些庆幸严锦之没和卧龙先生生在同一朝代了。
严锦之显然没发现自己在承泽心里的地位已经降成了一条狗,一路上哼着小曲,“二殿下”叫个不停。
“二殿下,可让严某给你讲段话本听听?”
“二殿下,前面是小吃街,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二殿下,你怎么不说话啊?”
说这是巴结谄媚吧,一点也不像,在旁人眼中倒是有种朋友之间开玩笑的感觉。
但在承泽眼中就是一个字:烦。
很显然,那位“二殿下”压根没有兴致理这位自说自话的小严公子。
如果说承泽在瑞安叔旁边的形象是一个阳光少年,那在严锦之身旁,就是一条老狗。
只要你不踩我尾巴,我就绝对不咬你不扑你不招惹你的那种。
在严锦之身边,刚一开始一点就炸,待上两天就会发现和这种人炸简直是毫无意义,索性直接不理睬了。
老狗,被水浸过的炸药桶,哪个说法都行,这就是承泽此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和严锦之交往时承泽总结出来的一句非常睿智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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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生气的只有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但这些都不重要。承泽在意的,是严锦之的身份之谜。
严锦之身上有太多地方是承泽看不清楚、捉摸不透的。
“......承泽......?”严锦之犹豫了一下。
承泽正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你还是严锦之吗?!怎么不叫我‘二殿下’了?”
“‘二殿下’自然还是要叫的,怎敢忘了礼数?严某只是在思索,给你取名之人品味有多差罢了。”严锦之笑了笑,突然正经讲起了文言来。
这家伙,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哈?!
还“严某”,以为自己是什么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吗?!不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承泽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这家伙小一岁的事实。
严锦之带着承泽走进一条小巷子里,处处弥漫着人间烟火气,比承泽在建安城那边能热闹些。
如果光看严锦之这个人,很难想象他竟然住在这里。承泽本还以为像小严公子身上的气质,要住在那种大院落里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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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就是锦之常说的那个李承泽吧!幸会幸会!”严锦之家里,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承泽,笑呵呵地说。
严于瑾外貌不像他的儿子那么怪异,这让承泽颇为吃惊。
“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给你父亲也说的是‘二殿下’呢,进步很大啊。”承泽用胳膊肘碰了碰严锦之,小声说。
“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二殿下所言甚是。”严锦之眨眨眼,眼里闪着诙谐的光。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见鬼去吧,整天缠着我叫“二殿下”,就算是个聋子也该知道了。承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伯父好,伯母好。”
“哎呀,跟我们见外什么,锦之说你们关系可好了。”严夫人笑道。
嗯,看来严锦之的父母都很正常,要是都像严锦之一样,他承泽在这里一秒也不多待!
承泽暗暗松了口气,从牙缝里小声挤出一句话:“你这家伙在父母面前都胡说了些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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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说笑了。”严锦之的声音虽小,但依旧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承泽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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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还是很和谐的,严锦之在父母面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没有再说一些奇怪的话来。这让承泽既惊讶又欣慰。
严于瑾喜欢看话本,承泽也喜欢。食不言寝不语,吃过晚饭后,两人像个旧相识一般聊起了天。
“今日谈得尽兴,不知小友何时再来啊?”严于瑾哈哈大笑道。严于瑾很欣赏这个小伙子,以“小友”称呼。
承泽暗想这严家父子是不是都有给别人起奇怪的称呼的嗜好。
“今日为瑞安叔有事,故来到这里。”承泽说。
“也好也好,老见面反而没了滋味。”严于瑾说着,又笑了起来。
看来这父子俩都挺爱笑的。承泽心想。
和严于瑾聊天很舒服,就像真的是老朋友一般。如果是瑞安叔,可能还会把他当小孩子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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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想想,毕竟司瑞安是看着承泽长大的。虽然差的岁数并不多,但看着日渐成长的承泽,司瑞安心里总是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和骄傲。
想当年,还是司瑞安把这小家伙抱到民间、取的名呢。
所以聊天时,自然会带上一两句“小子”“小孩子”这样的话来,也是情理之中。
“父亲,床铺已经整理好了。”严锦之不知何时出现在严于瑾身后,吓了两人一大跳。
老天,严锦之走路都没声音吗?
“那就快带这位小友过去休息吧。”严于瑾笑了笑,临走前还不忘摸摸小承泽的脑袋。
承泽背后一凉:这一幕终于来了。
前往他的房间的路上,严锦之开了口:“让二殿下见笑了,家父有些奇怪。”
“和你比起来,一点都不奇怪。”承泽毫不客气地说。
“哈哈哈哈哈,二殿下所言精辟。”严锦之笑了起来。
这是......认了?
严锦之的房间里很整洁,整洁地超出承泽的想象,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箱子,再无其他物品,让人看着就舒服。
能看出来小严公子是个讲究人。
一个不认识严锦之的人看了,绝对会以为严锦之是个好学生。
这印证了一个道理: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以屋。
承泽与严锦之睡在一张床上。承泽本想打地铺,却被严锦之制止了。
“能和二殿下同睡一张床,荣幸之至,怎能说得上麻烦?”严锦之笑了笑。
屋顶有一天窗,可以看到满天星斗。
“严锦之?”承泽小声叫了叫严锦之的名字。
“嗯?”严锦之惊讶的看着承泽,这好像是从自己开始缠着他后第一次承泽主动找他说话,还叫的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