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我们历来深入不可知之地的最远距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狂风漫卷着遮天蔽日的黄沙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着白袍,另一个也身着白袍。
两人皆是须发灰白,白袍在如刀蚀骨的烈风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左边的老者面露担忧之色望着黄沙深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漫天黄沙。
那里仿佛一张深渊巨口,要将所有靠近的物体吞噬入腹。
右边的白袍老者双眼微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让人无法洞察他此时的心境。
“三百里……”他沉吟一声,“确实是他们所到过的最远距离。”
“要不还是将他们叫回来吧?就连我们顶多也只能再往里走几十里,他们……”
左边的老者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打断。
“让他们挑战一下自己的最大限度也无妨,我们此次下山历练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吗?”
左边的老者不再说什么,但还是有些不安。
距离两人几里外的地方,几个青袍年轻人正艰难地在狂风中行走。
他们歪斜的身形似乎下一刻就会被狂风吹倒,然后被黄沙吞噬。
“大师兄,我们进入的已经够深了,再往里走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要不回去吧?”
其中一人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沉吟片刻,他看了看身后的几人,最终点了点头。
“也好,你们先在此地休息,我寻你们二师姐回来便与你们会合。”
几人点头答应。
黄沙更深处,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衣女子用手挡在眼前艰难地往里行走。
遒劲的罡风让她每踏出一步都要用极大的气力。
就在这时,前方离她差不多两丈远的地方,一道光一闪而逝。
“碧云草?看来书上记载的没错,这里就是碧云草生长的区域了。”
女子内心一喜,顿感浑身的疲惫轻缓了许多,能够找到一株碧云草也不枉此次历练。
很快女子便来到一株一尺多高的泛着淡蓝色荧光的植物旁边。
碧云草通体淡蓝色,一眼看上去如同蓝晶石雕琢而成一般。
“竟然是淡蓝色的?通常不都是浅黄色的吗?”
青衣女子秀眉微蹙,心中顿时疑惑起来,她看过的书中记载的碧云草都是浅黄色的。
难道这不是碧云草?但是外形看上去和记载中所描述的别无二致。
女子内心不再像前一刻那般欣喜,“先采回去给长老看一下便知真假。”
她将佩剑放在一边,徒手小心翼翼地刨开碧云草根部的黄沙。
让她没想到的是被狂风吹得漫天纷飞的黄沙竟然无法用手刨开。
罡风越来越强烈,似乎要将进入其中的不速之客都吹出去。
即便女子已经是筑基境后期,她也感觉自己无法在这样的罡风中撑过一个时辰。
下一刻,青衣女子拿起旁边的佩剑,沉思了片刻后双手举起长剑用剑鞘杵了下去。
剑鞘与黄沙碰撞的那一刻发出当的一声,就像撞在金石上,不过好在裂开了一条缝。
女子将剑鞘沿着裂缝慢慢地插进去,把周围的土块撬开。
很快,碧云草周边的积土已经清理开,接下来只要将它完整的连根刨出来就可以了。
砰一声,剑鞘深深地插进土里,但进入了几寸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就在这时,黄沙突然裂开,一道黑影从土里钻了出来。
“嘶……啊……”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青衣女子警惕地朝后跃出几步,右手搭在剑柄上随时拔剑而出。
“不是吧,差点鸡飞蛋打。”黑影双手捂着两腿间,身体蜷缩成一只大虾。
这时女子才看清那道黑影竟然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自己刚才……
男子又斯哈了几声,轻柔着痛处减轻了一点痛苦,但还是很难受,真的。
他看向对自己致命打鸡的罪魁祸首,还是个女孩子?
此女甚是可爱,以拳击之,定嘤良久。
然而他还没有付诸行动就意识到不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陌生的鬼地方?
师姐呢?他拍了拍自己的发胀的脑袋,他记得两人都喝了很多酒。
再后来送师姐回家,然后他刚一用力,床塌了?
关键的时候床塌了,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青衣女子看着如同痴傻的男子,用剑鞘捅了捅他。
“啊……”男子大叫一声,低头就看见女子用剑捅他的鸟,“你想把鸟儿放生?”
“额……”女子赶紧将剑收回,脸上一热,“手滑了,你是人是鬼?”
“这是什么地方?”男子不答反问。
眼前的女子着装怪异,因此绝对不可能是床塌了之后击穿地板来到楼下。
“这里是不可知之地。”
“你也不知道?”男子以手抚阴坐长叹。
“我知道啊。”
“知道那你说啊。”
“不可知之地。”
“……”男子觉得和她无法交流。
“嗯?”男子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这里叫不可知之地?”
女子点了点头,“对,苍云三大禁地之一。”
苍云?禁地?
男子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样的词汇,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在小说中也没见过。
很明显,这超出了他地理知识的储备范畴。
“你是谁?”男子继续问道,此刻的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是青云门的林采薇,来不可知之地历练,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埋在这里?”
“好问题!”男子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
此时他更加坚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还以为是一发入魂,结果一发无魂,关键他当时只是刚提枪,子弹都没来得及上膛。
假酒害人啊。
“等一下……”男子瞬间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着现在的这具身体。
破烂的衣衫下健硕的胸大肌有点浮夸。
“果然比我大。”男子自言自语一声。
林采薇一脸疑惑,“什么比你大?”
男子瞥了她一眼,“女孩子别问。”
“对了,我叫李长生,长是很长的长。”男子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
倒不是他心大,而是他从小就一个人,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穿越了又如何。
最多就是换个地方活着而已。
唯一让他觉得放不下的就是不知道师姐怎么样了。
“很长?”
李长生一愣,这姑娘什么脑回路,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