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什么？”见她说到一半，脸色似乎不好看的模样，聂海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聂莹莹小脸惨白，有点不敢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之前打算逼宫里那位离开，想让她永远离开西晋，想法子让她嫁到东炎！”
她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因这事要把她扔去皇陵吧。
聂海差点被她给气死，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还想逼那位离开，永远离开西晋。
怎么会认为一个臣女有办法逼得皇上离开西晋，远嫁东炎，天天在白日做梦，想着不可能的事。
“你真是糊涂啊。”聂海起身，在聂莹莹的面前走来走去。
他膝下只有聂莹莹一个嫡女，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嫡女，自然舍不得她去皇陵守陵一辈子。
“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跪在地上的聂莹莹哭得楚楚可怜。
“行了，明日我去一趟宫里求皇上，看能不能救回你一命。”聂海听见她哭声，心里就烦，他赶紧开口示意她别哭了。
得知自家父亲打算帮她进宫说情，聂莹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第二天早朝结束后，聂海想要求见凤倾。
凤倾得知聂海要求见，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无非是为了自家爱女而来。
这个聂莹莹没什么用，倒是这点有用。
凤倾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封离，勾唇笑起，“带他过来。”
站在她旁边的顾晏，目光看向湖面，他温然的开口，“皇上是想从工部拉拢！”
凤倾转过身，看向顾晏，突然笑出声。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朕需要拉拢他们吗？要是不听话，直接收拾他们，换上新人上位。”
顾晏闻言，他眯了眯眼，“如此的话，皇上为何要大费周章利用聂莹莹，引聂海亲自找上门来。”
凤倾走石桌前坐下，顾晏则走到她旁边的坐下。
“很简单，工部的人对朕的声音最大，自然是要敲打一下。”
顾晏开口，“那皇上该找的人也是工部尚书，不是聂海。”
“你以前当真是西晋的百官之首，竟然不知工部的聂海才是工部的头儿。”凤倾睨了他一眼。
顾晏抿了抿唇，他是为了凤倾来到西晋，对西晋的事并不上心。
他有扶桑身份的加持，以及各国统治跟天下臣民的敬仰，他不需要当一个真正的权臣。
只需要站在大殿说话，所有人都会认同他的话。
见他不说话，凤倾勾起红唇。
这个顾晏并没有实权，全靠着昭帝的宠信跟天下人对他的敬仰，向来没人会反驳，又怎么会知道朝中的情况。
很快，封离把聂海带过来。
聂海走进亭子里，朝着凤倾跟顾晏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顾相！”
坐在桌前的凤倾纠正他一点，“他已经不是你们的顾相。”
聂海心头一惊，赶紧点了点头，“臣一时叫习惯，下次绝对不会。”
坐在她旁边的顾晏，目光下意识看向凤倾。
他的官位被收回，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说吧，你找朕有何事？”凤倾直接开门见山。
聂海突然在凤倾的面前跪下，朝着凤倾磕头。
坐在桌前的凤倾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晏，手执起已经空杯的酒杯，敲了敲石桌。
顾晏端起酒壶为她倒满一杯酒。
“臣是为小女而来，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说着，双手撑地，以额头触在手背上的聂海抬起头，看向坐在桌前的女子。
凤倾手执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她微微拧了眉，神情尽显嫌弃，手中的酒杯被她砸在地上，酒杯砸碎，一地的碎片。
聂海见眼前一幕，整个人毛骨悚然。
认为凤倾是冲着他来的。
“这酒可真难喝！”凤倾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双潋滟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危险。
“皇上，想喝什么酒，我让人去拿！”坐在她旁边的顾晏开口。
“不必！”凤倾轻嗤，“喝一口已经倒尽胃口，朕已经没有心情再喝其他。”
“是！”
这时，凤倾的目光终于落在聂海的身上。
“你是为了聂莹莹而来，想要朕收回成命？！”凤倾唇角勾勒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弧度。
跪在地上的聂海脸色苍白，知道这次想要她收回成命，恐怕很难。
“皇上，小女跟先帝尚未成婚，让她为先帝守陵一辈子，对小女不公平！”
“朕其实也不想。”
随着凤倾这话落下，跪在地上的聂海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凤倾接下的话一下子把聂海打入地狱。
“她人尚未嫁进皇室，却要她为先帝守陵确实是不妥。”说着，凤倾起身，朝着聂海走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聂海，“可谁叫令千金对先帝情深意重，想为先帝守陵，朕也没有办法。”
聂海知道女儿压根没有打算要守陵。
“皇上，臣这个女儿是发妻留给臣的念想，还请皇上大发慈悲，不要送她去守陵！”
说着，聂海再次向凤倾磕头。
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聂莹莹不想守陵，聂海把一切按在自己的身上。
凤倾没有说话，只是站着看向跪在地上的聂海，她眯了眯眼。
这个聂海身为父亲，倒是称职。
她怎么突然有些羡慕聂莹莹这个女人。
见凤倾许久都不说话，跪在地上的聂海再次开口，“要皇上能收回成命，无论让臣做什么，臣都愿意！”
为了聂莹莹，聂海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要是让你去死，你也愿意！”这时，凤倾终于肯开口，然而她说的话却是残忍无比。
跪在地上的聂海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对方想要他去死，换回她女儿一辈子的自由。
聂海心里左右为难。
他很爱发妻留下的女儿，可他身上也背负着家族的使命。
“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凤倾继续开口逼问。
“臣.....”
聂海脸色苍白，他是聂莹莹的父亲，同时也是聂家家主，担负起盛兴家族的责任。
坐在旁边的顾晏，下意识看向凤倾身上，细长的凤眸一眯。
她在攻心。
要从心理上跟精神上瓦解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