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靖寇大军领兵人选的那一天,骥远下朝回来后,不知怎么想的,特意跑到努达海的院子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努达海听到皇上命马佳·图海当了靖寇大将军,还让图海的女儿也跟着出征,脸色顿时就难看极了。
安南将军战死,夔东十三家军侵占范围接近四川地区,这都是前线急报,已半年多未曾上朝的努达海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次皇上居然会这样急切,按往常的情况来说,总得犹豫个几天,才能定下领兵人选。
努达海听到骥远带回来的夔东十三家军的消息时,脑海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向皇上请旨,带兵前去一雪前耻,可随后骥远的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居然是马佳·图海!
努达海早些年也与图海共事过,但那时候图海是为议政大臣,努达海为领兵将领,虽然也可以说是姻亲关系,可努达海不耐烦维持处理这些多余的交际,与图海的交情并不深,只知道对方曾经打过几次小型战役,虽然都略有伤亡,但也没有输过,可见其有一定的带兵遣将能力。
皇上竟问也不曾问过自己一句,就在朝堂上定下了人选来……
努达海恨恨的拍了两下桌面,手掌和腕关处散布着的一片斑疹被他拍打得破溃,他挠了挠黄豆粒大小的铜红色斑疹,郁闷的又倒起酒来麻痹自己。
若是当初他没有为了讨新月欢心而从假山顶上跳下来就好了,他的腿也就不会被摔断了,或者养伤的时候他安心的养伤,不要和新月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或许那骨头也不会一再错位要重新固定……
努达海思绪纷纷,独自一人喝着酒,想了很多很多,想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想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受人敬仰,也想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得皇上器重。
可如今,皇上需要人去领兵攻打夔东十三家军,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他的存在!
努达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烦闷。
一连喝了四五杯酒下肚,他情不自禁的开口问旁边的云娃:“云娃,你觉得克善对新月现在的态度怎样?他会不会已经厌烦新月?”
云娃低着头,“奴才觉得,姨娘与世子虽不是嫡亲姐弟,可到底也都流着王爷的血脉,哪怕有天大的不解,世子也会理解并尊重姨娘的选择。”
“新月不在这里,你连说明白一些都不敢?”努达海语气里有一丝不满,“你前些天不是出府去看过莽古泰了吗?怎么,莽古泰没有告诉你世子的近况?”
“莽古泰只告诉奴才,”云娃压下心中的厌恨,“世子最近痴迷学习,已达废寝忘食之境,对姨娘的态度,到底因为姨娘的身份,不好大张旗鼓的表现些什么。”
“新月的名声在外面是不是已经坏透了?”努达海忽然笑了笑,“大家是不是都骂她不守妇道、与我自荐枕席?说她败坏了端亲王府的门庭?”
云娃勾起的唇角闪过一丝嘲讽,声音却平稳:“这……流言慢慢就能过去,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所以克善不肯与我们家多加来往,也是觉得新月堕了他们端亲王府的脸面啊!”
努达海本来没觉得克善这个未来的端亲王有什么需要讨好的,他不过是新月的弟弟,自己随意照拂一下便好。
谁知道曾经的一等侯,现在已经被削成了二等伯,眼看着在朝中就要越来越没位置了,这种时候,若是克善能拉他一把就好了……
可是自从新月与他私相授受,还抗旨不尊,克善的世子名头也因此受了些侮辱,努达海实在不能确定日后克善的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姐夫。
努达海越想越有些生气,若是当初新月不搞什么花样,让太后保持她的格格身份,入他府里当个贵妾,他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得了个女人赔了前程。
还说什么是为了他好!为了他好,怎么搞到最后,他也落了个满身骂名?
努达海沉下脸色来,“新月呢?不是说去换件外衣,怎么换这么久?还有晚膳怎么还没有送来!”
刚好这时候新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拿了食盒的丫鬟,那丫鬟手脚麻利的把菜肴端出来摆在桌面上,正想站一旁伺候用膳,努达海却瞥她一眼,“你出去候着。”
丫鬟应了一声是,退到了房间外,还小心的关好了房门。
新月心里有些慌乱,近来努达海的性格有些变化,一般这样呵斥别的丫鬟出去,都是别有目的,“将军?”
“啪”的一声,努达海将酒杯掷在桌面上,“过来!”
新月心里战战兢兢,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顺从的走过去,“将军不用膳了?”
“用膳?哼……用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被端起,从新月的头顶处往下翻倒,晶莹剔透的饭粒倒在新月的头上、脸上、身上,还有周遭的地上,“你喜爱的白米饭,你先用了这一碗吧!”
这意思是要她把这些散落的饭粒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吃掉?
新月的身体晃了晃,却又习以为常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捻下脸颊上粘着的一粒饭粒,然后张开了紧紧抿着的嘴唇,将饭粒放了进去。
云娃在一旁看着,对自己主子的遭遇无波无喜,却忽然听到努达海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去,只见努达海将横放在凳子上那条腿的裤腿掀起,露出布料下的皮肤,然后把一碗酒酪倒在上面,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过来,给我弄干净!”
那腿上斑斑点点的紫红色丘疹看得云娃快要忍不住吐出来,可她低下头,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半蹲在了努达海的身前。
云娃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指甲因过于用力而掐出来的痕迹遮挡了她手掌心的痕迹。
她几乎用上了这段时间自己被教出来的各种手段,让努达海在她的侍奉里极为满意,大喇喇的解开衣物,将酒壶倾倒在身上,“来,继续!”
新月像是害怕云娃独占努达海一样,也缠到了努达海身上来,让努达海仿佛离开了人间,飘飘然若仙。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云娃慢慢的直起了身,往上方去了。
努达海闭着眼享受着,鼻端满是女人身上的香气,他又开始后悔早些年身体还年轻时,为什么只守着雁姬一个过,没有纳些女人进府伺候自己了。
哦,好像是那时候他和雁姬感情很是不错,也给了雁姬此生必不会有其他女人的承诺,从那之后,每每有人要给他送姬妾,雁姬都会拈酸吃醋一番,闹得他也淡了那些心思。
可是纳新月入府时,雁姬却没有一点在意,甚至还有些乐享其成的意思,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踏进她的房间?
努达海忽然有些疑惑,但游走在身上的柔荑却又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正当他享受着这等服侍时,一只手却忽然抓住了他软趴趴的那里,巨大的恐慌与愤怒让努达海瞬间睁开眼睛!
自从不能人道之后,那里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可现在却有人胆敢冒犯于他!
努达海震怒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盛满了怨恨与仇视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情绪是多么浓烈、多么饱满,让他在愣神了一瞬间之后,才发觉了延迟到来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
“将军?将军!啊!云娃,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