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的筷子在空中一顿,这个声音,是安熙郡主。
只听安熙郡主又道,“过不了几天,等方老将军,带着方小姐回来,京都哪还有韩江雪蹦跶的地方?”
紧接着,隔壁的娇笑声不断,继续说着韩江雪的是非。
这下子,连夙厉爵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夙厉爵少有动怒的时候,韩江雪有了兴趣,挑眉道,“方小姐,是谁?”
“不是谁。”
“老相好?”
“没好过。”
韩江雪嗤笑了一声,用手中的白瓷勺搅动着羹汤,心里却是暗骂着夙厉爵。
其实夙厉爵大大方方承认了也没关系,反正她啊,是不会在意的。
不会在意夙厉爵有没有别的女人,不在乎夙厉爵现在对自己的心意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不想知道夙厉爵将来还会娶什么女人进来……
只不过,韩江雪的双眼微微失神,用勺子狠狠地敲着碗,才舀起一勺汤。
只不过,那些个女人要是想骑在她的脖子上,她绝对要把她们打个满地找牙!
看着韩江雪这个状态,明显就是吃醋嘛!夙厉爵低头笑了声,喝了一口茶。
“你能吃醋,我很满意。”
噗!
韩江雪刚入口的那一勺汤呛在喉咙里,简直要咳死自己了!
有一双指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个白帕,韩江雪抬头瞪了他一眼,夺过帕子来擦着嘴。
什么啊!谁在吃醋!
韩江雪一边擦着嘴,一边用最嫌弃的眼神瞅着夙厉爵。
这边片刻的安静,却听得那边女子的笑声更大了。
“将来这个将军府有热闹看了,两个女人,也能凑成一台戏!”
“韩江雪那个母夜叉,如果方小姐进了府,没准能被韩江雪欺负死!”
“谁说不是呢,方小姐那么柔弱,知书达理,啧啧……”
“如果不是韩江雪染指了夙将军,
那方小姐和夙将军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
嘭!
韩江雪一手拍在桌子上,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丫的这帮臭女人,欺人太甚!不修理修理她们,都对不起她们尊我一声母夜叉!”
说话间,韩江雪已经气冲冲地闯进了隔壁那间。
是,她是破门而入,几乎是把那扇小木门拆了进去的!
夙厉爵看看气势汹汹的韩江雪,略挑挑眉,唇边染了薄薄的笑意。
张扬跋扈,天生骄傲,这才是他的女人!
夙厉爵起身,大步流星去追随他的女人。
一声巨响,门板倒下,是被人踏在脚下的。
以安熙郡主为首的一众贵女小姐,都吓傻了,手上捂嘴笑的帕子,都颤颤地掉在了地上。
大家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冷脸的韩江雪。
还有紧跟着韩江雪,随后而来的夙厉爵。
韩江雪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和安熙郡主常在一起的小姐们。
这些小姐出身高贵,但没有什么实在本事,若真的较真论起来,她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在背后说闲话。
她们最大的爱好就是,把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说破天。
最大的能耐就是,颠倒是非,抹杀黑白。
韩江雪啊,最厌恶的就是这帮没见识的女人,就像是……
对了,就像是在现代时,她家楼下那群凑在一起说闲话的老女人一样!
韩江雪柳眉一挑,“我在旁边听到,你们在谈论我,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怎么不叫我一起呢?”
她说话,慢慢的,就像是一个法医在慢条斯理解剖尸体一样地,让这些娇小姐们莫名一阵毛骨悚然。
很多小姐,看到冷冷酷酷的夙厉爵,小脸都不自觉地一阵绯红。
安熙郡主可是这里的领头羊,她壮着胆子,大声道,“呵,偷听别人讲
话,真是无礼村妇!”
当着夙厉爵的面儿,安熙郡主当然不好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韩江雪盯着她,“我是不想听狗叫,可是野狗啊,总是比苍蝇蚊子还聒噪!”
“你敢骂我?”安熙郡主的脸色大变。
韩江雪冷笑,“你承认你是乱咬人的疯狗了?”
“你……韩江雪!”安熙郡主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指着韩江雪的食指,颤颤抖。
若论吵架顶嘴,韩江雪这个本事可无人能及!
偏生这些女人啊,又想维护一下在夙厉爵面前的淑女形象。
就算,夙厉爵的眼里压根都没有她们。
想至此处,韩江雪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夙厉爵。
夙厉爵的目光一直贴在她身上,见她回头,便温柔一笑。
这一笑啊,让韩江雪受用不少。
她转过头来,唇边添了笑意,夙厉爵这个夫君,当得还是蛮称职的。
起码,让她在这帮无知的女人面前,长足了面子。
韩江雪垂眸,摸着自己光滑的指甲盖,心想着最近京都新出几家做蔻丹的铺子,有时间,她得去试试。
“是谁说,韩江雪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她的声音缓缓,众小姐白了脸色。
“是谁说,韩江雪是个母夜叉?”
其中一个女子,腿软了一下。
“是谁说,韩江雪不如方小姐柔弱温柔?”
另一边一个女子,颤颤巍巍伸出手,扶在了桌角上。
“是谁说,韩江雪染指了……夙厉爵?”这个事,韩江雪最没法忍!
明明是夙厉爵那个色胚子,染指了她好吗?
这个锅,她韩江雪可不背!
一串说下来,所有的小姐都胆战心惊,接下来韩江雪说的那句话,可让这些小姐更加为难。
“我听得出来,方才骂我的那些话,是同一个人说的,只要你们指出她是谁,其他人我都一概
不追究。”
韩江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众位小姐的表情,千奇百怪。
只见其中一位小姐,很是仗义地低声道,“我们平日里,都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出卖朋友呢?”
朋友?
她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脸说朋友二字?
韩江雪轻搓着手掌,笑了一声,“只要你们推出那个人来,改日我请剩下的小姐到将军府做客。”
她回头望了眼夙厉爵,眼中满是恶趣味的笑意,“到时候,夙将军也会在。”
这可不得了,众位小姐被这个能和夙厉爵近距离接触的诱人条件,弄得躁动起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一阵推搡,一个小姐被推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个人在低声道,“廖小姐,你还是向将军夫人道个歉吧,将军夫人不会怪你的。”
这个声音一出来,更多压低了的声音也都响起。
“廖小姐,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总是不对的。”
“是啊,将军夫人得将军宠爱,哪会是你说的那样的女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是女子,也要有些担当得好。”
“以前还真是错看了廖小姐呢。”
“……”
被所有‘朋友’出卖了的廖金珠,此刻嘴唇发白颤抖着,双手紧握在一起,不安地绞着。
安熙郡主皱着眉头,盯着廖金珠,如同看着一个没用的废物。
可想而知,此刻不连累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廖金珠今天会被韩江雪揪出来,那是她没本事,安熙郡主可没想捞她。
安熙郡主瞅了眼旁边这些叽叽喳喳卖朋友的小姐们,心中冷意渐升,这些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机会要一个一个整治!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韩江雪就把这个辱骂她的人揪出来了,夙厉爵心里倒是有几分佩服。
更多的是,骄傲。
是啊,夙厉爵当然要骄傲,这么聪明的韩江雪,可是他夙厉爵的女人呢!
能不骄傲吗?
看着可怜的廖金珠,韩江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廖金珠和韩江雪四目相视,看着韩江雪那般悠然自如,她眼中满是羞耻和愤怒。
韩江雪那样懒懒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你看啊,人心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前一瞬还跟你同仇敌忾、姐妹相称,后一刻就能把你扔到凶猛野兽的口中,任由你被咬烂撕碎,彻底毁灭。
韩江雪,不介意做一个嗜血的野兽。
“你骂了我,我该怎么还你呢?”韩江雪一手环胸,另一个摩挲着下巴,围着廖金珠转了一圈。
廖金珠不屑道,“是我说的,那又能怎么样?我说的有错?烂大街的荡!妇!”
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阴狠,好像当着韩江雪的面儿骂出来,更爽快一些。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特殊癖好,死到临头还不知服软。
廖金珠,韩玲玉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在韩江雪这儿,就算是服软,她也不会手软的。
韩江雪很认真的点点头,“既然你说的没错,那我就要动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廖金珠一怔,这,这算什么?
杀人前,问问你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了吗?
什么逻辑?
韩江雪向来不是一个按逻辑出牌的人。
廖金珠大脑正转弯,韩江雪又点了点头,“默认了,好吧,那我要动手了。”
其他小姐,都一头雾水,从没见过韩江雪这么客气的报复。
夙厉爵也被韩江雪这一招弄得忍俊不禁,唇角微微翘起。
几个贵女小姐,包括安熙郡主在内,此时被夙厉爵这一抹风情又万种的笑容弄得心跳加速。
韩江雪垂下的袖管中,握紧了拳头,此刻已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透明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