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几天靖王都未曾露面,就连皇上亲自派的人去都被拒之门外。
梦离棠心里隐有担忧,她琢磨着该赵太后寿辰之后去探望还是现在。
按理说,没出事的话,慕离渊至少会偷摸来保护她,如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最终梦离棠没拗过自己的良心,去了王府,管事先假意推脱,后来又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把她领进了靖王卧房。
房中飘散着一股浓厚的香火味儿,干燥又烦闷,似有超度的架势。
靖王躺在床上,侧着身子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一般,梦离棠心想谁家好人得病是这排场,她用手帕捂住口鼻,轻唤了靖王两声。
他费力的咳嗽两下,语气略微有些黏糊糊的,“谁?”
“我。”
“你是谁?”
“梦离棠。”
“不认识。”靖王呆愣的摇头 手有气无力的拿起又放下。
梦离棠表情复杂,她有些惋惜的说道:“既然殿下不认得我,那我就先告退了。”
靖王嗖的坐起身,脸上全是零散的汗水,嘴巴白的像腻子糊过一样,乍一看还有些滑稽。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抱怨道:“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怎么没关心你,我可是冒着被染上的风险来看你的。”梦离棠感叹自己真是错付。
靖王不满意的皱眉,他脑中回想着皇兄的话。
梦离棠询问了李侍郎的下落,不出意外她在太后寿辰之后就会动身,如若她得知你生病一定不会立马来看望,会等到寿辰前几天或者后几天。
而她一定会带上你,至于原因,你和离渊人傻武功又好,刚好可以同时保护她俩,其次皇室的身份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加之你不常露面,那就更合适了。
让你装病是为了让你看起来不是那么没用,就算你不装病,她也会装病来诱你,当然她要是没我想的那么聪明,倒也算了,你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靖王回过神,发现梦离棠冲他俏皮的眨眨眼,然后出了王府就让明月搀扶着她,她捂着嘴一直咳嗽,街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回了相府,她就虚弱的瘫倒在床上,让草儿把张院正请来。
草儿真以为自己小姐得了热疾,立马把张院正连拖带拽的带来了。
张院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手刚把上她的脉,就浮夸的说道:“哎呀,是热疾,梦小姐和靖王真是伉俪情深。”
说罢,他开了几张方子,随意的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
转身,他就去了湘雅宫禀告太后娘娘,太后心中狐疑,偏要在她寿辰前得病,蹊跷得很。
太后打发走了张院正,让珍护姑姑强行去探望两人,她带着一堆人去了他们府中,看见两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几天后的寿宴,靖王和梦离棠都以热疾为名推脱了。
此时他们一行四人已经到了渠城。
站在古朴的街道,感受淅淅沥沥的雨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油纸伞上,沟渠里的水顺着岔道流进荷塘和小溪。
梦离棠打了一个冷颤,天真是越发冷了,整个人都想缩在衣服里。
她们找了一间客栈,掌柜热情的迎接,他定睛一看,这几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上好料子,特别是那个女的,兔毛银丝的披风,霓裳蚕丝的外衣,头上虽然只有一个发簪,但那可是鎏金蝴蝶银钗琉璃珠,只有大师才能做出来的珍品。
掌柜为难的开口道,“几位贵人,上房只有一间了,但好酒好菜还都齐全。”
“一间上房?”靖王有些不满意。
“您看,这的确没有多的了,我们店上有上好的松山白露,送给您赔罪了。”
梦离棠倒无所谓,自己也不是矫情的人。
靖王把唯一的上房让给了她,她又把上房让给了季可。
他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付了钱,梦离棠感觉他不高兴,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厚着脸皮去给他示弱。
现在得罪他可不是上乘之选,反正是免费的保镖,还是要哄一哄的。
她谄媚的笑着,“夫君,不住了,我们去别处。”
靖王被她喊的一怔,脚步也停下了,掌柜的观察这两人,配,真配。
掌柜讪笑着说到,“离这儿不远还有间客栈,要不二位良人住这儿,另外二位去那间。”
靖王用十指扣住梦离棠的手,“不好意思了,掌柜,我家夫人说不住,我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