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宏暗道:“这小子是张华的孙子,想必也是个纨绔子弟了。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不学无术,只会仗着长辈的势力作威作福,实是可恨。”
张舆道:“今日幸得前辈出手相救,晚辈自当报答前辈大恩。”
公孙宏道:“罢了。一点小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张舆找到掌柜的,对他说道:“今日小生在此惹了祸事,不仅搅扰了贵店的生意,而且家具也有些损伤,此事因我而起,愿赔偿贵店损失。”
说着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问道:“掌柜的,这些银子够了吗?”
掌柜的道:“够了!够了!公子爷,你可真是好人,不像那个张劭,总是来店里白吃白喝的,还横行霸道,唉!”
二人出了酒楼,公孙宏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居然还有几分侠义心肠。”
张舆道:“晚辈虽然年少无知,也知道那酒楼掌柜的开店也是艰难,那酒楼表面看着挺赚钱的,其实杨骏的外甥张劭、段广等人总是隔几天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去那里大吃大喝,又不结账,赚的那点钱都被他们吃没啦!今天我又在那里惹事,若不赔他损失,于心不安。”
公孙宏道:“我看到大户人家出来的都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还以为你也和他们一样。没想到你心地善良,有侠义之风。好!我公孙宏可以交你这个朋友!”
张舆道:“请前辈不要开晚辈的玩笑,晚辈对你只有敬仰之心,万万不敢和你交朋友的。”
公孙宏道:“你不敢和我交朋友?难道你是嫌我老了,不好相处吗?”
张舆道:“晚辈看前辈武功高强,想请前辈收我为徒,所以便不敢和前辈交朋友了。”
公孙宏道:“我师父最烦的就是各种礼节:什么师徒如父子之类的,全是狗屁!受我师父影响,我也不怎么讲究礼节的,师徒之间肝胆相照,不就是最好的朋友吗?”
张舆听公孙宏说了这么多,以为公孙宏已经默认收他为徒了,不禁心中大喜,刚想跪地拜师,却听公孙宏道:“拜师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我生性懒散,又是楚王的下属,公务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教徒弟?”
张舆刚才还在想着拜公孙宏为师,学习武功,打败张劭,让他从此不敢为害百姓。此刻听公孙宏说并无收徒之意,顿时心中意志消沉,看来想拜名师并非容易。
张舆黯然道:“是。晚辈天姿愚钝,不配做前辈的徒弟。今日就此别过。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不敢稍忘,定当报答。”
说话间向公孙宏躬身行礼,缓缓转身向城外走去。
公孙宏淡淡一笑,说道:“你要出城吗?那咱们正好同路,一起走吧。”
张舆道:“前辈也要出城?那真巧了!晚辈家就在城外不远,正好可以请前辈去我家里,尽尽地主之谊。”
公孙宏道:“我今日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吧!”
二人一起走出城去,到了郊外一处荒坡上。
公孙宏道:“我虽然不想收徒,但看你这小子倒也顺眼,这样吧,我教你几招剑法,你若练熟了,对付张劭这等恶人也许有用。”
张舆大喜道:“谢前辈传剑。”
公孙宏道:“这套剑法,是我当年拜师之时师父传我的入门剑法,讲究剑走轻灵,动作如行云流水,故名流云剑法。这套剑法共有十二招,剑法轻灵,以柔克刚,你没有内力,也适合修练这套剑法。”
张舆道:“是。”
公孙宏道:“你看好了!”说着拔出长剑演练起来,边练边讲解每招的要点以及攻防技巧。只一会儿功夫就将流云剑法练完并讲解完毕。
张舆仔细观看,认真听讲。只见流云剑法果然轻快灵动,动作潇洒飘逸。公孙宏讲完之后,他对此剑法的招式要点和攻防技巧已基本了解了。
公孙宏道:“你能记得多少?练给我看看!”
张舆道:“前辈使过的招式,我都记得的。”
他折下一根树枝,也学公孙宏的样子练起流云剑法。只是他初次学剑,招式极为笨拙,有些不伦不类,剑法毫无轻灵可言,只是勉强把那十二招流云剑法练完。
张舆道:“我笨手笨脚的,让前辈见笑了。”
公孙宏道:“我使过的剑法你居然全都记得,看来你倒真是块练武的材料了。”
张舆道:“我不但记得这套剑法的招式,就是前辈刚才讲过的各种要点,我也都记得的。”随即把刚才公孙宏讲过的各招要点和攻防技巧一一说出,也是和公孙宏讲过的分毫不差。
公孙宏道:“你记性如此之强,要学武功那是容易得多了。想当年我可是用了一天才将流云剑法的招式记全,你比我强多了。”
张舆道:“前辈过奖了!”
公孙宏道:“你既已记全了招式和运用,那就简单得多了。你只消不断练习,自然熟能生巧,最终练成剑法。须知武学一道,并无捷径,努力练习才是正道。”
张舆道:“晚辈记住了。”
公孙宏道:“你要记住:用剑之道,在于变通。故临阵对敌之时,当随机应变,万不可拘泥于招式。若不懂得变通,默守成规,则难以大成。”
张舆道:“是!”
公孙宏道:“今日就此别过,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张舆道:“好!有缘再见!”
二人分手之后,公孙宏径直往西走去,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条小河边上。
此时夕阳即将下山,斜照在河面上,发出耀眼的白光。河边绿树成荫,风光秀丽,公孙宏见这美景,只觉心旷神怡。
公孙宏站在河边的大路上,夕阳已经下山,夜幕即将降临,他却仍是静静的站在河边,望着前方的大路。
他究竟在等谁?
忽听得一声马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前方大路上急驰而来。
那马车来得好快,转眼之间,便已来到公孙宏面前。
公孙宏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公孙宏向楚王殿下请安!殿下一路辛苦了!”
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那赶车的大汉也是四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眼中有些许血丝,看其神情,似是已奔波几日,早已疲惫不堪了。
那大汉道:“公孙兄别来无恙!殿下刚刚睡着,不宜叫醒,咱还是一起进京吧!”
公孙宏道:“岐盛兄连日赶车,真是辛苦了。”说着飞身上车,从岐盛手中接过僵绳,让岐盛坐到一旁休息,自己动手赶起马车来。
岐盛道:“殿下派你先来京城,处理杂务,你怎么还有空前来迎接殿下?”
公孙宏道:“此处虽已离京城只有二十多里,但极为偏僻,人烟稀少,就怕有人心怀叵测,若在此设伏,后果难以想象。须是殿下平安过了此处,我才放心,所以特地前来迎接。”
岐盛道:“此乃天子脚下,殿下又是奉旨进京,谁要是真敢拦他,只怕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
数支羽箭,比流星还快三分,往二人射来。
公孙宏和岐盛都是顶尖高手,对付这几支羽箭自然不在话下。
二人几乎同时拔剑,将这几支羽箭一一击落。
公孙宏见有敌人袭击,不敢前行,急忙用力一勒马缰,将马车即时停住。
只是如此极速停车,难免让人猝不及防。楚王原本已进入梦乡,美梦正酣,竟差点被甩飞出去,不禁大怒,厉声道:“什么事?!”
岐盛道:“回王爷的话,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闹事,请王爷安心歇息,属下片刻之间便能将他们解决了!”
忽听一人大笑道:“你这家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从前方十多丈远的大树上,跳下来四个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人。
公孙宏飞身而起,往前冲去,大喝一声:“好狗不挡道,滚开!”
他轻功极高,话音未落,已到了黑衣人面前,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向一个黑衣人胸前刺去。
那黑衣人见来势凶猛,急忙挥刀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火花四溅,那黑衣人只觉手腕一麻,长刀差点脱手飞出,不禁心中骇然,忙往后退去。公孙宏不等招式用老,出剑快如闪电,向第二个黑衣人刺去,那人也是连忙挥剑挡住,也是手腕一麻,知道公孙宏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连忙后退数丈,方才站住。
公孙宏只是出手两剑,便已逼退对方两人,当下住手不动,冷笑道:“四位拦路行凶,我还以为有多高明的功夫,原来不过如此!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忽听一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随着笑声,一个黑衣人从远处疾奔而来,快如闪电,转眼之间,已来到众人面前,对那四个黑衣人道:“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
那四个黑衣人自知远非公孙宏的对手,正愁无法脱身,此刻听那黑衣人叫他们退下,真是如蒙大赦,齐声道:“是!”当即退后数十丈远,站在大路边上。
公孙宏道:“阁下竟敢拦路行凶,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吗?”
那黑衣人道:“我当然知道的,马车里不就是那个司马玮吗?如果不是他,也不值得我走这一趟。”
公孙宏道:“大胆!你既知道是楚王,居然敢拦路行凶,真是罪该万死!”
那黑衣人道::“司马玮为人凶残成性,若是入朝为官,定非百姓之福,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除去这个大魔头!”
公孙宏道:“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接我几招,再说大话也不迟。”
话音未落,他已向前跃出,闪电般来到黑衣人面前,一剑向黑衣人胸前刺去。
这一剑贯注了他的全部内力,隐隐有奔雷之声,迅猛至极,比流星还要快上几分,自想一剑刺出,那黑衣人必是无法招架了,就是躲闪也是极为艰难。若能招架,真是奇哉怪矣。
黑衣人暗道:“好剑法。”挥剑挡开这剑,火花四溅,二人都觉手腕发麻,都暗自佩服对方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
公孙宏自出道以来,一直罕逢敌手,自以为天下虽大,但能与自己匹敌的也不过廖廖数人,每每想到此处,也是有些自傲。此刻遇到对手,才知道天下极大,能人辈出,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当即使出精妙剑法,与那黑衣人大战起来。
那黑衣人也是武功高强,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岐盛见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和公孙宏在伯仲之间,只怕要几百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不禁心中焦躁,当即跃下马车,挺剑向前,欲助公孙宏一臂之力。
那早已退下的四个黑衣人见岐盛上前,立即将他围了起来。
岐盛怒喝一声:“找死!”手中长剑忽然化作一团寒光,同时向那四个黑衣人攻去。
他虽然内力不如公孙宏那般深厚,但剑法阴险狠毒,奇招怪式层出不穷,若是只论剑法,却是远在公孙宏之上。
岐盛手中长剑如毒蛇一般灵动,又快又狠,向那四个黑衣人同时刺去,那四人只觉眼前一花,竟看不清对方招式,自然无法招架,同时往后退去。
岐盛身形奇快,如影随形,来到一个黑衣人身前,一招“仙人指路”,向那黑衣人咽喉刺去。
那黑衣人见岐盛一剑刺来,本能的往右一闪,同时挥剑挡去,本以为万无一失,忽觉咽喉一痛,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快的剑!
岐盛杀得性起,向那三个黑衣人攻去,每次都是一招仙人指路,却是无人能挡,一剑一个,转眼之间,已是连杀三人。
公孙宏与那黑衣人缠斗良久,仍是难分高下。
岐盛道:“公孙兄,我来助你!”
又是一招“仙人指路”,向那黑衣人后心刺去!
那黑衣人的武功与公孙宏不相上下,此刻正与公孙宏苦战,忽被岐盛偷袭,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一剑刺来,却是无能为力,眼看即将横死当场。
忽听一人大声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