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救她,不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太多了,最近恐怕要让她先跟我回烬殿。”修桀对于夜私玦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行——”
所有人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齐齐看向他。
夜私玦夜愣了愣,很快又说道:“你也看到她今天做了什么,如果你把她带到烬殿,一时没有看住,她又会玩那些老花样。”他斜靠在墙上,故意让自己看得自然些。
修桀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轻叹一声,最后说:“她现在绝对没有那个能力去做你担心的事情。”
随后,修桀推了推眼镜,“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人24小时守在旁边。”
“嗯。”夜私玦迟疑了两秒,最后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看看。”他说道。
“私玦——”修桀欲言又止。
“我有分寸。”他看了修桀一眼,便推开了房门。
直到房门又被关起,修桀才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辰飞,你刚刚还真有胆量。”他说道。
“我能怎么办?”辰飞无奈的揉了揉亚麻色的头发。
“刚刚你开枪的时候私玦的表情恐怖吧。”修桀笑了笑,侧头打量着辰飞。
“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马上解释说是麻醉枪,我会怎么样?”
辰飞转过头,墨绿色的眼睛慢慢落在修桀的身上,好奇地问道。
“死无全尸。”影旸率先如实的答道。刚刚私玦的那个表情连他看了都心有余悸。上次筱梓璃只不过打了她就——如果刚刚辰飞拿的是真枪,后果连他都不知道。
“修桀,私玦到底怎么了,如果那个女孩是星都的,那么私玦不是应该很恨她嘛,星都的人都得死,这不是我们炼夜的一向原则吗?”影旸靠在沙发上,红色的眼睛是探究与疑惑。
等等——他想起来了,爸爸好像说过什么金发女孩——那她——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看来,他今天要联系下爸爸,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夜色正浓,星斗漫天。
如水般的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
大厅内——修桀轻叹了口气,走到酒柜前拿出了三个水晶高脚杯,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悲伤。他还是回来得晚了,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也许今天就不会让他们遇到。
“他们两个,是劫数——”最后,他把酒杯递给沙发上的两人。悠悠说道。
暗红色的液体在夜色中闪动。
空气中,弥漫的依旧是樱花淡淡的芳香。
晚风拂动窗纱,月色清冷。
他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凝神的望着她。
她似乎睡得极不安稳,长长的睫毛一直在轻轻的颤抖。
明明是打了一针特制的镇定剂,怎么还会这样?夜私玦的心底隐隐作痛,最终他坐到她的床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是楚楚动人的容颜。
承认吧,夜私玦,其实这些年来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所以刚刚看到她要跳下去的时候你才会那么紧张。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帮她拨开遮住她眼睛的头发,双眸留恋的望着这张似乎已经消失很久却又像时时出现的脸庞。
“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忽然,她摇了摇头,缓缓吐出几个字。
夜私玦的手猛的一怔,僵在了原地。
“姐姐——爸爸——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睡梦中,少女摇着头,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冷汗,苍白的双唇呢喃着什么。
睡梦中,她看到姐姐、爸爸、舒姨、哲阳叔叔,好多亲人,他们都站在近处对她微笑着摇了摇手,她笑着,想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跑去,但是无论她怎么跑。他们都离她越来越远。
她摔到地上,苦苦哀求,可是他们最后还是消失不见了——“星橙雨琼,我告诉你,你哪里都不许去!”夜私玦紧抿了一下唇,伸手猛的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雨琼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吓得猛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
“听到没有,我再说一遍,你哪里也不许去!”他看到她茫然的双眼,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大,眼睛似乎要射出寒冰。
雨琼定定的看着眼前盛怒而俊美的容颜,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没有一丝力气,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看清楚近在咫尺的脸,然后,眼中瞬间闪过什么。
啪——一滴眼泪倏然从眼角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滴眼泪滚烫如烙铁,他骤然松手。
没有了他的力道,她重重的跌在床上,金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在白色的床单上。
过了几秒,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又走过来,把她狠狠拉起来。
嘴角慢慢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哭了?星橙家族的孩子不是不哭的嘛。”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语气是格外的温柔。
她双眼呆滞,沉默得像布偶,身体却是瑟瑟发抖,她双手下意识地抓紧床单,仿佛想借此来支撑自己。
浑身上下都好冷,唯独耳畔,有他灼热的气息。
“游戏才刚刚开始——”感觉到她的害怕,他笑得愈加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星橙雨琼,我告诉你,在我没有允许以前,死——”
他顿了顿,笑得愈加迷人“对你来说,也是奢望——”
她睁大漂亮的双眸,静静的望着他,眼底的水汽渐渐消散。
“私玦哥哥——你回来啦。”最终,她歪了歪头,笑盈盈的说道。
记忆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私玦哥哥——你回来啦。”
“私玦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私玦哥哥。”
“私玦哥哥——”
回忆像是道无形的枷锁,狠狠的锁住了他,他的手越发的用力,直到她的下巴已经泛红他才猛的放手,然后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像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砰——房门被他用力的关上,世界倐地黑暗下来,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
“给我看紧她!”走廊上,回荡的是他盛怒的声音。
她无力的靠到床沿上。
嗒——嗒——眼泪最终从眼角流了下来——爔殿——夜私玦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有些出神。
房间内,修桀坐在桌前,认真的望着电脑屏幕,双手敲击着键盘。
“药全解了?”夜私玦低头,发现自己的酒杯里早已空了,一边问着一边向酒柜走去。
“嗯,差不多了。”修桀停了下来,有些疲惫的转了转脖子,摘下了眼镜。
“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他微微蹙眉,问道,“这药有副作用?”
“没有。”修桀摇了摇头,星橙家族真的是太厉害了,这几天他对在帮她治疗的时候无不对这个家族的能力感到深深的敬佩,有那么厉害的功效却对人体完全没有任何不良作用,如果不是她频繁的感冒,也许过去的她永远不会苏醒。
不过——修桀的眼中闪过什么,又看了看灌下一杯酒的夜私玦。“哎——”他轻叹一口气,“果然是劫数”他低声说道。
“什么”夜私玦看到修桀微微开合的嘴,但是声音太轻,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私玦——”忽然,修桀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忽然,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夜私玦蹙了蹙眉,走到一边按下通话键,影旸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私玦,尚慕阭抓到了。现在关在炼狱里面,你准备怎么做?”
电话这头的夜私玦明显怔了怔,随即嘴角勾勒出迷人的笑容,“做得很好,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炼狱!至于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处理吧。”夜私玦说完,便挂了电话。
“影旸的电话?”
“嗯,尚慕阭抓到了。”夜私玦应了声,气定神闲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幽蓝的眼眸略过冷冷的光。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夜私玦回头,问道。
修桀顿了顿,有些迟疑。
夜私玦捕捉到修桀的神情,疑惑的挑了挑眉,期待着下文。
“我想说你最近还是不要去她那里了——”修桀眼中有些担忧的看着夜私玦。
夜私玦眼中瞬间溢满疑惑,实在不知道修桀在说什么,他自从上次去过她那里,已经五天没有过去了,虽然很多次都路过她的房间,但是最终他也只是看了看门口的看守情况,然后就走了。
“如果还想要她活下来,就不要再这样对她。”否则,即使药解了,她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