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不了。
连尔栖都接受不了。
郎青爱郝惬意,死去活来,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怎么能出轨呢?
怎么能呢?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当时郎青在海王宫陪客户,属于酒后乱性。
出轨照片拍得清清楚楚。
是女主角发给郝惬意的。
那女人特别狡猾,把自己的脸打上马赛克。
即便尔栖活了两世,也不知道那是谁。
郝惬意问过,郎青永远只有一句,不认识。
给郝惬意气得死死的。
要不是正被时肆禁足,尔栖真的会冲到郎青面前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郝惬意在手机上和他分了手,也官宣了。
三个月,从郎青出轨,到分手,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郝惬意的事业一蹶不振,流量噌噌往下降,最火变最冷,经纪公司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她回来了,跟尔栖见一面,躲在家里,几天不出门。
有一天尔栖给她打电话,老半天没人接。
跑到她家一看,人没了。
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征兆,就……没了。
没了快三天,自己住,尸体都没人收。
第三天,是郝惬意的生日,博客上还有粉丝祝她生日快乐。
那一天,郎青去陪她了。
三天死了两个好朋友,尔栖的心情,真的……
承受不住。
根本承受不住。
她没再快乐过。
缓了一辈子没缓过来。
后面隋雨石又杀了她的宝宝,她直接心如死灰,一边承受折磨,一边等死。
这一世,她看见郎青没第一时间上去质问,是因为她觉得这事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那么爱郝惬意啊,爱到陪着她去死,尔栖不信他会出轨。
她要帮他们。
她要救郝惬意。
救了郝惬意,就等于救了郎青。
不管最后是不是真出轨,她都不能让他俩死。
郎青没有坐,站在离郝惬意不远不近的位置,很卑微:
“没事,你们聊,不用管我。”
他知道郝惬意现在讨厌他,这样的距离又能看见她,又不会过分打扰她,他很知足。
包厢里陷入一时的安静,时肆走到尔栖身旁坐下,郝惬意壮着胆子问道:
“时总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她跟别人一样害怕时肆,但把自己想象成他老婆的娘家人,就有底气很多。
时肆道:
“已经在准备了。”
尔栖一惊:
“哎?我怎么不知道?”
时肆道:
“让你知道就不叫惊喜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透露,你也别问。”
尔栖啧啧摇头称赞:
“你好霸道,我好喜欢!”
时肆无奈一笑,捏捏她的脸:
“还有外人在,你别勾引我。”
郝惬意酸了。
到底是谁传时肆是个暴徒,杀人不眨眼的?
这不纯纯宠妻暴徒嘛!
再看看那边站着的出轨人渣……
呵,他们不配拥有爱情!
郎青一看郝惬意的表情就知道她代入他了,抿抿唇,垂下眼帘。
害,怎么忘了呢,他现在是个罪人。
郝惬意白他一眼,对尔栖道:
“等你婚礼,我要占一个伴娘的位置,还有那个李优,她要是也在,请你务必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离她远点。”
尔栖道:
“不用提前,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请她。”
郝惬意还挺惊讶:
“为什么?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一口一个干姐姐干妹妹的。”
尔栖嗤笑一声。
确实好。
好到要挖她的眼珠子。
好到帮隋家一起骗她,骗她个家破人亡。
好到为了钱,即便对时肆怕得要死,也要挑拨离间。
前世,她但凡眼睛明亮一点,都不至于让李优骗得团团转,以惨死收场。
养父母死得早,对她也没有太多亲情和关爱,只是一遍一遍念叨她,要读书,读书,读书,要为继承尔氏而读书。
她只能读书,考试,做题,做研究,考这个,考那个,样样要争,样样要精通,样样要超越同龄人。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她累死了。
偏偏舅舅一家和这个干姐姐贼会演戏,各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这些对尔栖无疑是致命的。
她很贪恋。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得还十分。
别人给她降一滴雨,她要还人家一场大洪水。
却不知正合他意。
现在想想,这场骗局,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可笑吧?
愚蠢吧?
活该吧?
说不定人家得了好处还在背地里骂她傻子呢!
这一世啊,不论能否找到亲生父母,她守着时肆和几个朋友,就够了。
思及此,她回道:
“谁跟她好了,早掰了,这辈子不光她,他们隋家一大家子,除了我表妹,谁都别来沾我的边。”
郝惬意愤愤道:
“掰得好,我早就看这个死女人不顺眼了,每次碰到她都是跟在隋雨石后面,知三当三,隋雨石也不是啥好东西,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就应该趁早剁了!”
郎青下意识一哆嗦。
说十句有九句在影射他,这地方没法儿呆了,容易出人命。
他对尔栖道: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
时肆也起身:
“我找他谈点事。”
尔栖点点头。
门关上,郎青从兜里摸出烟,递给时肆一支,时肆摆手:“不抽。”
他不抽,郎青也不好意思抽,又塞回去了。
时肆看着他,问道:
“所以郎总究竟出轨了怎样一号人物?”
郎青没想到躲出来还是逃不掉被审问的下场,轻皱一下眉,反问道:
“尔栖告诉你的?”
时肆道:
“我认为,郝小姐话里话外的嘲讽已经足够明显。”
“害,”郎青无奈一笑,“说来话长。”
时肆:“那就长话短说。”
郎青:“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八卦呢?确定不是被尔栖传染了?”
他和时肆认识五年,时肆给他的印象一直很高冷,对周围一切事物和人不屑一顾。
除了尔栖,他真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他长出一颗八卦心。
时肆道:
“不想说就算了,拉踩人真没必要。”
郎青:“虽然但是,你确实变味儿了,没那么难以高攀了。”
别人是面瘫脸,他是冰山脸,DS小队其他成员就不这样。
和尔栖结婚之后,突然落入凡尘了。
时肆朝他傲娇一笑:
“这就是结婚的魅力所在。”
郎青啧一声:
“你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你结婚了,有本事拿结婚证出来我看看啊!”
话音还没落到地上,两个红本本被递到眼前。
郎青傻眼:
“你居然,居然……出门随身带着结婚证?至于吗你?你从哪掏出来的?我去,你神经病……蛙趣!”
他蹲在地上,整个身心都遭受降维打击。
时肆心满意足地揣回兜里,茶里茶气附赠一句:
“一不小心让你看见我的结婚证结婚证结婚证了,下次我一定收好我的结婚证结婚证结婚证。”
郎青哀嚎:“你不用说六遍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