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美甲?”
时肆真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不过,他好像会。
“你先等我一下。”
他迈开步上楼,转眼提着个小箱子下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做美甲的工具一应俱全。
尔栖直呼:
“我的天呐,你咋啥都会?”
时肆道:
“因为你以前喜欢,就去学了,技多不压身嘛!”
他指指沙发:“坐。”
她确实喜欢美甲,时肆真的很了解她。
一定够爱,才够了解吧!
尔栖坐下,伸出双手,时肆在她手腕下垫上一块白毛巾,摆出工具。
尔栖看他有延长甲,说道:
“不用全部做,做后面三个指头就行,然后给我涂黑色指甲油。”
时肆道:
“我有很多好看的颜色,你为什么非要选黑色?”
尔栖脱口而出:
“黑色方便行动。”
“嗯?”时肆停下来看她。
他那表情,尔栖感觉他一定是想歪了。
脸一红,她催促道:
“你你你快点,还要吃午饭呢!”
时肆一挑眉,好看的薄唇抿起一个弧度,眼神熠熠生辉。
他找来坐垫坐下,像拿瓷器般拿起尔栖的手,小心翼翼开始。
表情十二分认真,动作十二分温柔。
一双眼睛恨不能扎进她手里。
很难相信,特战营出身,舞刀弄枪的时肆,拿着小搓子在给她搓指甲。
尔栖想起个词,猛虎嗅蔷薇。
就,反差太大了!
她定定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他一把,把他头发揉成鸟窝。
依然帅得一批。
时肆专注力很高,丝毫不受影响。
尔栖起了逗他的心思:
“时肆,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时肆:“……”
“时肆,你有没有一米九?”
“……”
“时肆,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你会不会掏下水道?”
“时肆,你有没有吃过烤地瓜?烤土豆?烤面筋?烤冷面?”
“时肆,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时肆,你进门一般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时肆?”
“时肆?”
“……”
尔栖累了。
不得不佩服时肆,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也是,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这点干扰简直就是洒洒水~
半小时后,时肆抬起头,长吐口气:
“比狙人还累。”
尔栖把手从烤灯箱里拿出来,举在眼前欣赏,嘴里不停夸赞:
“嗯,好看,你小子有前途,以后咱家没钱了可以去天桥上摆摊给小姐姐做美甲,绝对不少赚。”
时肆收拾着桌子,道:
“谁也别来沾边。”
他宁愿去掏下水道养活她。
不然卖烤冷面也行。
他盖好小箱子,看着尔栖,认真道:
“栖宝,我好看可能是因为我爸妈好看,我没有一米九,我只有一米八八,你说的那些我只吃过烤地瓜,应该是先有鸡,因为它叫鸡蛋,迈哪条腿看情况。”
尔栖愣了。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逗他的话,他会认认真真回答。
这叫什么?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时肆仿佛有读心术般,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是逗我的,换作别人我不会有后续,但你不是别人,我希望对栖宝,句句有回应,件件有落实。”
尔栖听完一瘪嘴,感动得稀里哗啦。
这个男人绝了好吗?
真的好细节。
真的绝了!
时肆起身,捏捏她的脸,宠溺一笑:
“好了,你再欣赏一会儿,等我下来吃饭。”
说完拎着他的小箱子上楼了。
虽然但是,尔栖看见他先迈的左腿。
哈哈!
午饭吃完已经一点,尔栖紧接去了实验室。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小药包。
五点半,他们俩从家出发去慈善晚会现场。
门口铺着红毯,不少早到的企业家都领着女伴进去了。
大多是些油头肥肚,秃顶油腻的大叔,一张嘴满口黄牙。
他们的女伴倒是又年轻又靓丽。
像时肆这种青年不是没有,少。
尔栖看到好几个女的,手挽着老男人的胳膊,眼睛不老实地瞟向时肆,眼皮都快眨抽筋了。
她狠狠瞪回去,站到时肆身边,使劲攥住他的手,昂首挺胸,浑身是气势。
庸脂俗粉,惦记她的时肆?
姥姥!
同样的,时肆也有这种烦恼。
油腻大叔们个个贼眉鼠眼,看他栖宝一眼,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拧断他们的脖子。
今晚他特意没让尔栖穿礼裙,穿的是一套玫红色小西装,就这样还是躲不掉他们色眯眯的目光。
鹰眼锐利扫视全场,几个偷看的大叔立马转回头去。
虽说他的口碑有所好转,但怕他的人仍不在少数。
进场后,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一张圆桌前。
那里离供餐桌比较近,有些食物时肆一伸手就能拿到。
这个时间点开晚会,不管饭怎么行。
尔栖巡视全场,在角落里看见了隋雨石。
她凑到时肆耳边嘀咕一句,时肆点头,她一手拿一杯红酒,起身朝隋雨石走去。
时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她走哪,他看哪。
“咦,表哥,好巧,你也来参加晚会啊?”
隋雨石正在跟隔壁桌的人聊天,闻言转身过来,斜睨她一眼,阴阳怪气:
“表妹最近傍上有钱人,过得风生水起,我可担待不起你一声表哥。”
不知是不是她那天下的药起效了,还是股价下跌愁的,隋雨石的眼皮越发耷拉着,黑眼圈严重,头发好像也稀疏不少,侧边冒出几根白头发,面容更是憔悴得很。
打眼一瞧,以为他跟隔壁桌的大叔是兄弟。
曾经那个在海王宫意气风发,寻欢作乐的隋雨石,一去不复返了。
尔栖笑道: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我这不是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了吗?”
她把一杯酒递到他眼前,小声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想拂我的面子吧,说出去多难听!”
隋雨石脸一黑:
“你在威胁我?”
一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敢威胁他?
是谁给她的勇气?
尔栖还是笑:
“谈不上威胁,就是单纯想跟你喝一杯而已,你害怕什么?”
“笑话,我会害怕?我有必要怕你吗?”
隋雨石被激出好胜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尔栖也喝下自己那杯,淡定回身:
“那我就不打扰表哥了,祝你今晚愉快!”
她憋住笑,迅速回到时肆身边,想跟他分享喜悦,没料到桌边又来两位。
“你这小姑娘蔫儿坏!”苑丞瀚嗦啰着棒棒糖坐下,随手抓把瓜子递给唐林深。
尔栖知道他看见了,也不避讳:
“你不懂,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是后面那个恶人。”
她指指唐林深,开玩笑道:
“CP?”
苑丞瀚犹如五雷轰顶:
“我是直的!谢谢!这是我弟弟!”
唐林深自觉打招呼:
“我叫唐林深,很高兴认识你们。”
尔栖一本正经:
“有多高兴?”
“呃……”唐林深被噎住了。
这女孩跟他哥一个样怎么?
都不按套路出牌。
时肆看不下去,也抓一把瓜子给尔栖:
“多吃饭,少说话。”
苑丞瀚控诉道:
“你说话这么噎人,也就时总要你,别人娶回家说都说不过你。”
尔栖怼道:
“羡慕啊?大叔都有靓女陪,你连个女伴都没有,脸不红吗?”
苑丞瀚:“你懂什么,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尔栖:“头一次看见把单身狗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单身狗。”
苑丞瀚看向时肆,像个受委屈告状的小妾:
“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了?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了?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了?就这么干看着她突突我?”
尔栖分他几颗瓜子,道:
“别牵连无辜的人,他是不是个老爷们我最清楚不过了,请你吃瓜子,吃饱不想家。”
“几颗瓜子就想打发我?”
“你再嫌弃,一会儿连这都没得吃。”
唐林深挡住嘴,想笑又不敢笑,憋出内伤。
终于有人治他哥了。
在九蛇岛作威作福,在华州使不出来了。
解气!
尔栖转眸看他:
“想笑就笑吧唐先生,男人啊,不能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