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我们结婚吧。”
尔栖和他面对面躺在一起,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男人双眼哭得红肿,泪水淌在地上,配合惨白的光,微红的薄唇,有种破碎感。
她慢慢替他擦去眼泪,嘴角始终挂着笑:
“不然向我介绍一下你的作品也行,我伟大的时设计师。”
时肆转眸看向白墙上的画。
画上的尔栖穿着一条素白长裙,站在开满向日葵的田地里,微微低着头扎头发,风吹动裙摆所指的方向,是他。
他直直看着,似乎陷进某种回忆里,脸上现出幸福的笑。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许久,男人咽下口唾沫,嗓音沙哑:
“是真的吗?”
“嗯?”尔栖以为他在说雕塑和画,没听懂。
时肆看她,又重复一遍,带着小心翼翼:
“是真的吗?”
尔栖这回听懂了,使劲点点头:
“是真的,我们结婚。”
时肆没再探究话的真假,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扔到尔栖眼皮子底下。
杀人诛心的声音又听一遍,时肆直接蜷缩起身子,抱住自己。
“我知道我很坏,我死有余辜,我不后悔爱上栖宝,如果这是个陷阱,是我心甘情愿跳进来的,与你无关,动手吧!”
尔栖蹙眉看完视频,才终于明白他病发的原因。
还真在她这。
她松口气,弹了时肆一个脑瓜崩,盘腿坐起来,整个人瞬间充满底气。
她双手呈上自己的手机:
“尊敬的未婚夫哥哥,您的未婚妻有冤要申,这是证据,请您过目,希望您秉公处理,还未婚妻妹妹一个公道。”
时肆听着她的俏皮话一头雾水,但还是接过手机看起来。
那是完整的视频,包括尔栖在咖啡杯里下药。
如此一来,到隋雨石喝下咖啡,就前后呼应了。
时肆脑子一嗡。
合着,他是发了个莫名其妙的病?
他看着尔栖,眼里透着心虚,更像哈士奇了。
尔栖跟他嘚瑟:
“哎!整岔劈了吧?心虚吧?小女子可忒冤枉了!”
她玩起手指甲,拿腔捏调:
“哎呀,这事不好办!”
时肆自知理亏,抿抿唇,小声商量道:
“私了?”
“私了啊?”小鹿眼一转,尔栖掰起手指头,“一个冰淇淋,一大包辣条,鸡脖鸭脖鹅脖,再来包牛肉干,鱿鱼丝……”
时肆默默打开录音。
数完,尔栖想了想,道:
“暂时就这些吧,回头想起来再补充。”
时肆按下停止键,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
尔栖也跟着起来,拍拍屁股,整理好这里,关灯上去地面。
辰鸦见到她,问道:
“队长急匆匆地出去了,你们俩该不会是闹掰了吧?”
尔栖喝口水压压惊:
“说什么呢,人家两个好着呢!”
辰鸦一听,这是又给安抚好了。
栖小姐大概是有魔法吧!
不过一会儿,时肆端着个纸箱子回来,轻轻放到尔栖面前的桌子上:
“给。”
尔栖扒开盖子一瞧,嚯!满满当当!
她调侃道:
“你这是把人家小卖部搬空了呀?”
时肆道:
“我把对面的超市买下来了,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去搬。”
直!接!搬?
哦吼!尔栖心里乐开花。
有个有钱的老公就是好呀!
她在时肆唇上印下一吻,咧开嘴:
“谢谢老公!”
老公一词把时肆敲晕了。
他低头摸摸鼻子,抬腿往楼上走:
“我,我去洗个澡。”
尔栖看眼他的背影,转头对辰鸦道:
“你有没有觉得,时肆有时候憨憨的,像只哈士奇?”
辰鸦一副受惊的小眼神,乖乖站好看门:
“这是你说的嗷,可不是我说的。”
“啧,瞧你那点胆量。”
尔栖嘲他一句,拿起手机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一款交友软件。
该干点正事了。
时肆给她看视频时,她有留意对方的邮箱地址。
当时她就觉得眼熟,现在想起来了,是李优的小号。
这女人,说她胸大无脑吧,她还知道上网查时肆的邮箱,还知道用小号。
说她有脑吧,仅凭一个视频就想让时肆和她掰。
尔栖要用“爱情”打败她。
李优可不是忠于隋雨石的女人,她给隋雨石当小三,纯粹是为了他的钱,这一点在前世时肆要杀她时展露无遗,不然她不会出卖隋雨石催眠尔栖的事。
钱到手后,除了陪隋雨石,她还会在平台上打赏男主播,在交友软件里撩男声优,私下开轰趴。
跟忙成狗的尔栖相比,她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潇洒。
当时她俩交好,尔栖都替她瞒着隋雨石,她也不知道尔栖清楚这些事。
这一世,她可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她创建出新帐号,在广场发布动态,晒车晒表晒钞票,伪装成富二代,还花钱买了推广,可以在多个地方看到这个帐号。
被隋雨石踹掉后,李优最需要两样,钱和男人。
尔栖都具备。
不出两天,她准保上钩。
不是尔栖瞧不起她,依她的智商,也就到这个程度了。
前世尔栖要不是过于渴望亲情,养成讨好型人格,李优真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做完这些,尔栖退出软件没再管,拿着冰淇淋上楼。
临走之前还恐吓辰鸦:
“别偷吃嗷!”
辰鸦撇撇嘴。
幼稚!
楼上时肆正在洗澡,热气聚集在玻璃上,配合灯光,映出他的身形。
老苗条了。
特别是那腰。
给尔栖看直眼了。
奈何她没文化,形容不出来。
套用网友们说的词,叫……公狗腰?
哇咔咔,如此高档的男人!
她擎着冰淇淋趴在玻璃上,瞪大两只眼。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时肆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哗哗水声此时止,门被打开,时肆裹着浴袍和热气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她有多投入,竟然没看见他出来了。
他走近,伸出食指戳戳她。
尔栖转过头,吓个激灵:
“呀,出来啦?哈哈哈!洗干净了?”
时肆见她嘴边沾着冰淇淋奶渍,昂起头,垂下眸,一步一步逼近她。
尔栖往后退,脚后跟碰到床底板,整个人向后仰。
时肆眼疾手快,一手拿住冰淇淋,一手搂住她的腰,两个人双双倒下。
尔栖哎哟一声,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冰淇淋,结果看到时肆手上的划痕。
她指着他的手,叫道:
“你就这样带着伤口洗的澡?”
不等时肆回话,她忙起身,找出消毒水和绷带,示意他伸手过来。
看到冰淇淋要化了,她问道:
“你吃吗?”
时肆摇头,递到她嘴边。
尔栖一口吃在嘴里,冰她个透心凉。
她用消毒水给手指消一遍毒,然后用绷带仔仔细细缠好。
缠完左手缠右手。
时肆看她鼓着嘴巴,像只觅食的小松鼠,可可爱爱,古灵精怪。
喉结滚动,他倾身覆上那唇。
温柔又热烈。
“手……”
尔栖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又淹没在时肆的狂风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