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场斯莱特林打架闹剧真正消停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而“始作俑者”们意料之中的被罚打扫厕所。罗温看着脾气邦臭、整张脸仿佛刚刚在黑油漆里浸了一遍的斯内普,就知道这场闹剧让斯内普也被邓布利多惩罚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到底惩罚了什么,反正那个夜游的晚上之后,每次斯内普看见她,脸色都看起来比平日里阴森几番。
工资?魔药?还是什么?反正在罗温看来,就连欺辱韦斯莱和波特都没能让这只油腻腻的老蝙蝠变得心情开心一点。脑海中闪过那晚的夜游,罗温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虽然打扫厕所这种惩罚对于斯莱特林来说确实侮辱性极大,但是罗温并不在意——她更在意是去哪里打扫、打扫的时候能不能溜走。毕竟最近德拉科可是即将拥有新机会去招惹哈利——那只挪威脊背龙。回想起那只龙,罗温就头大起来:虽然原著中相安无事并且到最后德拉科才告发,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德拉科不会现在就告发,毕竟这家伙被自己压着不让有所行动已经好久了,就算他喜欢龙恐怕也会迅速逮住这个机会去告发哈利才对。本来她就比较我行我素,再加上这次事情的原因是打架斗殴,后果是惩罚,用脚都能想到那群小屁孩会直接丢下她一个人打扫一整间。这样自然会拖延自己的速度去海格的小屋来插上一脚——她可不喜欢看到波特三人得到什么有趣且不错的体验。
低垂着头思索如何快速溜号的罗温看着在口袋中熟睡的小白,摸着柔软的尾巴,漫不经心地等待斯内普结束如同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训斥。训斥中的斯内普时不时看向罗温,心中疑惑一向踹扬跋扈的小恶魔怎么突然反常地温顺如羔羊,颇有疑惑地顿了顿,其他的同学虽然好奇但是却不敢随便乱看,毕竟前有院长后有疯狗,谁会想随便作死?
站在光与影之中的黑衣少女低垂着她的头,碎发微微遮挡住她的眼睛,微闭的眼眸里似乎散落着斑驳的光点,微微勾起的唇角让四周的色彩逊色不少。如果说浓烈的红发与翠绿的眼是夏日的夕阳、初春的绿芽,那么无声的黑与暗绿的眸则是微光的雪夜、泯于尘中的玉。
那不同于伊万斯的模样却让斯内普有些失神。那失神的样子是不是让他想起什么?或许他想起的是,曾经的莉莉也如此安静地看着书,沐浴在阳光中,最后抬起头,翠绿的眼中满是惊喜,用着他最爱的声音叫着只有她才能这样叫的名字。
斯内普张了张口,却说不出除了训斥以外任何别的话语,只好随便扯了些理由,快速地结束了训斥和安排,如同战败的士兵一样逃离现场。离去的他似乎在刻意躲避着温暖的阳光,只将自己停留在阴影之中。就如同不愿意回想起一些浸泡在阳光下的往事一般。
当斯内普消失在走廊中,其他几个学生瞬间胆子大了起来——虽然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你... ...你去打扫!全部!对... ...对!你去!”看着眼前几个依旧想要实施霸凌的不长记性小鬼头,罗温心底只感觉到厌烦。他们的记性难道都放在书本和欺软怕硬上吗?不对,斯莱特林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在努力上进,很难有这种幼稚的行为出现在斯莱特林的身上——只能说斯莱特林在目前的霍格沃茨四个学院中,还是最为幼稚和最无用的一个。
罗温当着他们的面翻了一个白眼。“听着,你们这群人要是什么都不做,被斯内普看见,那是你们要承担所有的后果,而不是我——还是说你们想再尝一尝什么拳头的滋味?”
“可是明明是你!对!是你是你!我们... ...”“自己想明白了再说话,是谁先挑衅的。斯莱特林的蛀虫?我看你们这种幼稚的行为反而才是给斯莱特林抹黑。”
罗温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连正眼看他们都感觉浪费,转身就往盥洗室走去,留下那些小孩在那里无能狂怒跳脚。
反正什么厕所都可以吧。
罗温站在门口,其他人指指点点的,看着她与尖叫哭泣的桃金娘,却没人敢上前。桃金娘打见到罗温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孩——阴冷,没有情绪波动,粗鲁无礼,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仿佛自己是一个可观赏的困兽。生前的经历与近乎相同的视线让桃金娘那脆弱如蝉翼的神经绷断了,她愤怒地将身边一切可以摔的东西甩向罗温:“嘿!滚出去!你这种肮脏的小臭虫!你又是那种来欺负我的淘气鬼对吧!桃金娘从来不得他人喜欢!你也是来戏弄我的!”尖叫的桃金娘在罗温周围尖叫着,声音几乎要穿破耳膜,罗温低垂着眼帘,沉默着。
“回答我!你这只肮脏下流的臭皮蛇!你不可以戏弄可怜的桃金娘!”带着哭腔的嘶吼,可能稍不注意就会撕裂声带,但是这已经成为死人的幽灵并不需要考虑这些,她继续提高着音调,周围的学生纷纷捂住耳朵奔逃,就如同草药课上没有带上耳罩就抓起曼德拉草一样。
罗温皱了皱眉,似乎“可怜”这个词汇让她颇感不适——她举起来准备推门的手又收了回去,转身看向背后尖叫哭泣的桃金娘。她胡乱抹着眼泪的样子并没有多可爱,但也算不上丑陋,可是罗温感到了厌烦,那模样和身上传来的怪异氛围似乎勾起了罗温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没有人会喜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下判决的尖叫鬼。”她皱着眉头,苍白的脸庞上深深刻印着阴霾,双眼深邃却隐隐有着怒火,似乎对于桃金娘的做派想要实施点什么。桃金娘见状只能支支吾吾地哭泣飞走,嘴里还说些什么“被欺负”“凶恶的学生”之类的。
不管是哪一间盥洗室,在霍格沃茨里似乎都见不到特别干净的——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污渍、随处丢弃的纸屑,当然,大部分应该是神经质的桃金娘发疯时打翻、只会恶作剧的皮皮鬼捉弄那些可怜的学生们和桃金娘时干出来的。罗温看向洗手台镜面里的自己:糟乱的头发与苍白消瘦的脸,隐隐约约的,旁边似乎站着曾经的自己,同样是糟乱的模样,只不过大了一号罢了。罗温低低地笑出声,但样子仿佛是哭出来一样。
自己与以前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依旧是心里布满了对世界的厌恶与对自身的反感,甚至恨不得立马杀了自己,却又如同懦夫一样苟活,妄想得到举世的关注,却又逃避着所有示好。
罗温觉得,博格特要是有形状的话,那一定是自己的模样。
但是罗温心底却发出了反驳,声音似乎很微弱,说这些什么,却淹没在黑暗无光的内心深处,用罗温的方式不予以接受着。
罗温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从来不曾具象——除了她自己。
罗温将神思收回,缓慢地,仿佛谨慎地注视着泯灭于尘世的珠宝一样,视线下落,聚集在了一个蛇形的水龙头上。
只要学会那一句话就好。只要那一句话,她就可以将这里打开,将整个学院血洗,她会成为新的领导者。什么伏地魔,什么救世主,跟她就不会有关系,她就会是新的霍格沃茨的主人。
真是天真可笑。罗温面无表情地抚摸着雕刻在蛇身上的花纹。这种不劳而获是不合适的,是必定会被修正的,蛇怪可不会接受一个连蛇佬腔都不是的混血,更别提她是一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蝴蝶,或许早已掀起了一场飓风在霍格沃茨肆虐。
本着结束惩罚就可以去做别的事的罗温,随意地用一些破坏的咒语将盥洗室搞得更加凌乱——她当然会选择将一切的“罪责”送给皮皮鬼。毕竟只有皮皮鬼才会把东西弄成这样,对吧?
今天黑湖湖面吹来的风有些冷,沐浴在阳光下的罗温慢慢地走着,她一直都喜欢水声,沉闷古老神秘,似乎在低声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就如同塞壬在用什么诱惑着自己。但是她厌恶雨天,厌恶水包裹住自己的那一刹那,那是一场温度的争夺,是一场无情无理的争吵和不幸,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痛苦与可悲。她讨厌雨水浸湿自己裤脚和鞋子的黏腻感觉,厌恶雨天的喧嚣雨声,疯狂的雨声与逢场作戏的雷电带来的是不止一场的痛苦与噩梦。即使曾经的噩梦被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沾满的手拯救,可她自己依旧孤独地行走着,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重蹈覆辙。
海格的小屋并不远,从远处就能看见做饭而升起的烟雾从烟囱中冒出,温暖温馨的屋内让罗温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点脚步——似乎对于温馨和温暖这种不曾触碰的东西感到了好奇。而因为加快速度赶到的罗温,正好逮到了因为海格听见有人偷听正准备逃走的德拉科三人组。不过这一次,居然不只有三个人。
本来因为海格的存在就拥挤的小屋一下子因为将近十个小孩而挤得满满当当的,海格面色慌张且不停地颤抖着手,哈利等人则是坐在海格旁边安抚着,一边用审视的眼神在罗温他们身上扫视着,似乎这样就能判断他们听进去多少一样。罗温将小白从口袋里赶出来去跟牙牙玩了起来,两个犬科动物闹腾着,海格无心在意其他,跑去整理着战况,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对峙依旧没有停止。
“你们... ...为什么偷偷站在门外?”赫敏怀疑地问着,眼睛似乎都黏在罗温身上下不去了一样,仿佛是在怀疑对方是带头的那个人。毕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积怨已久和一直以来的隔阂,更别提这一次的比赛有重大的斯莱特林的干扰可能,罗温在三个人那里积攒的微不可见的好感几乎消失殆尽。
“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们站在门外是为了偷听,还是说,格兰芬多的人只会一口咬定斯莱特林的无辜学生一定是胆小龌龊无耻下流之辈吗?”
看着眼前的一片张狂不屑的绿色正用着所谓的贵族姿态,居高临下的,似乎他们坚韧直挺的脖颈与上扬的下巴是用于宣告自己的一切都高于他人,只能看见眼白与鼻孔的脸上的无神双眸正咕噜咕噜地转着,用着奇异的姿势睥睨着手足无措的三人。可唯独被簇拥在这片绿色中心的人却微微低垂头颅,露出头顶陈旧破碎的王冠,毫不在意却又恰到好处,上扬的嘴角中透露出狡黠的笑容,似乎是在用一种恭敬的礼数表达着自己的傲慢和蔑视,这种低姿态的方式让涉世未深的孩童感到无措与诧异,张牙舞爪的他们停顿在半空中,仿佛刚刚的一切宛如小丑在台上用尽招数却只能得到台下观众的一片又一片、愈发高涨的哄笑。三人的脸红了起来,可能是密闭的小屋没有足够的氧气,又可能是壁火上吱哇乱叫的烧开的水迸发的蒸汽将视线与声音变得模糊难闻。看不清摸不清的真相被掩盖,破碎的血液在心脏中重新跳动着,在心脏处疯狂地用尽它所剩无几的全力,用于宣告它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情感。
众人沉默着,仿佛房间内的白羊群里存在着一只无罪的黑羊,他们抓不到那只不同于常人的牲畜,无法抓住所谓的真实却早已被倒打一耙。
或许,大家都是黑羊披上了洁白的外衣。
只是不敢站出来罢了。
“你们觉得奇洛教授是个好人,可是如果他是恶魔呢?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呢?你们不知道,但是你们先入为主。”
“这就是你们的思想,对于斯莱特林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的鄙夷与歧视。”
罗温将双手交叉握住,放在腹前,依旧微微低垂的头颅用头发半掩住双眼,那里似乎暗藏了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向哈利·波特,这是哈利第二次因为被他人注视而感觉伤口疼痛——但那是完全不同的威压,这次的压力是痛苦的,压抑的,愤怒的,却不曾针对自己本身,反而是他身后的格兰芬多,霍格沃茨。
甚至是巫师世界。
哈利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跳如此快过,真相是什么该如何说出口,又该如何反驳眼前的人说出来的“证据”,无人知道,而这一切的重担却毫无征兆地砸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如同救世主的称号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与脑门上一样,根本来不及发出嘶吼与绝望的喊叫,他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切,来满足所有人,满足大多数人,满足整个世界的期望。
可是有没有人还记得,自己。
还只是个孩子。
罗温微微地轻笑一声,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三人组静默无声低垂着头,仿佛无话可说,可是攥紧的小拳头和面上的不满自然是尽收眼底。但是罗温并不在乎。
“但是这一次你们对了,我们确实在偷听。”看着三人组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诧的模样让罗温打心底想要嗤笑几番,但是她的面具还牢牢地贴在她惨淡无趣的脸上。对于表演她从不承认擅长,却愿意相信自己是所谓戏中之人,用血与泪谱写着绝望战胜希望的赞歌。
“关于这条龙,我想海格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太久,你知道巫师界有这一条法案。你应该找查理,罗恩比我清楚更多,对吧。”“什么!要送走... ...嗷!”德拉科的惨叫在罗温的左耳边迸发,不用想也知道是潘西为了让德拉科住嘴而做出的举措,但是罗温关心的并不在此。
“海格,听着,你应该选择将龙送走,不应该为此丢了工作和龙的性命。但是同时你不应该让学生违反校规去帮你运送一条幼龙,无论是对学生还是对一只幼年神奇动物。如果被发现,你们只能被我举报。我想麦格教授是不会乐意看见自己的学院学生在自己值班的晚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夜游霍格沃茨。所以你们三个人选择夜晚送龙是绝对不可以的。”海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显然也明白这种做法是最下下策却也是对他和诺伯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他脚边的小白与牙牙早已因为打闹而困乏,缩起身子睡起觉来。罗温轻轻地将小白揽入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洁白柔顺的毛。她的微笑总是诡异中带着蔑视,没人喜欢她的笑容,因为那是一场虚假却又真情实感的演出,那是明目张胆的欺诈,但是依旧会有观众在底下连声叫好并送出鲜花。
罗温微微地抿唇,面上带着最完美的笑意对着海格“提议”:“不如直接让我们犯错,在禁林碰面并且送龙好了。”
赫敏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对于罗温的做法非常地不看好,罗恩和哈利没那么大的反应,但明显有些摇摆。不过罗温知道,如果再晚一些这么提议,恐怕就难以这么简单收场了。但是海格却拒绝了。
“不,你们不能因为我而犯错,就算这是帮我。而且... ...”他看着小火龙,眼神里透露着不舍和慈爱:“我... ...”罗温的脸瞬间拉黑下来,阴沉沉的表情吓了不经意间看到她的三人组一跳:“海格,这由不得你,你必须送走诺伯,这不是你可以养的宠物。其次,我们帮你是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你们被发现私下饲养火龙,那我们其他人的家庭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这已经不是犯错这么简单了。”
海格这时似乎才想起罗温、赫敏、哈利以及罗恩他们不同于潘西、德拉科等人的家境,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但是依旧是支支吾吾地,表示并不愿意这么多学生参与犯错。
罗温心下了然,转头看向其他人,却只有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特别兴奋,似乎是想要再多看几次火龙。而潘西和布雷斯显然对此兴致缺缺,潘西脸上明显地写着不满两个字。如果没有德拉科摁着,潘西恐怕早就跑去报告斯内普了——不过罗温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潘西和布雷斯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并不打算在这里询问,这会被其他人发现他们并不是一起出现的。
斯莱特林已经没有机会再出错了。
商量好由海德薇送信询问查理之后,格兰芬多们和斯莱特林们站在海格小屋的门前,相望无言。过了不知道多久,走在僻静的小径上,有人咳嗽了一声,是赫敏。
“你们不会真的要跟我们一起... ...吧?”
她叉着腰,微风轻轻地将她的头发吹动,尚有稚气的脸上似乎有些怒气,但是这是肯定的,毕竟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罗温看了一眼潘西和布雷斯,转过头反问赫敏:“我都已经被处罚却还逃了处罚,你觉得呢?”而想要看龙的其他几人都纷纷跟小鸡啄米一样,这让赫敏的火气更上一层楼。
毕竟学霸的世界只有学习。
“你们都不学习?都不在乎学院分?你们疯了!”“赫敏,你冷静点。”“怎么冷静!你们怎么都是这样... ...”赫敏声音有些哽咽,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一样,转身跑走了。
“不去追一下赫敏吗,罗恩。”罗温冷冷地看着已经跑了一些距离的赫敏,也不看罗恩,自顾自地往城堡的方向走。
“上次的事情你似乎还没来得及跟她道歉吧。”
罗恩显得有些诧异,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反倒是哈利迅速地回忆起来,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发傻的罗恩,让对方终于回过神来,却也只是支支吾吾的,似乎认为这件事早就过去没有必要去在意了。
其他的小蛇们似乎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氛,纷纷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疑惑地占据最佳视野来观赏这场争吵大戏。
“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学院分,我想你能想明白——她在课上的种种样子和表现不是为了显摆她的能力和智商,啊,或许有点吧,但是你如果站在她的身份,地位上思考一下,你大概就能明白了。格兰杰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每次的激动情绪似乎都是因为你而起?”
“她明明也对哈利很激动... ...”罗恩支支吾吾地抱怨着,根本没有理解罗温的意思,反倒是哈利理解到了什么,眼神明显不一样了起来,看罗温的表情都带着些古怪。见状,罗温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其他的小蛇们见状也不愿与格兰芬多的学生多待,便也纷纷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留下罗恩在路上不解其意地对着哈利抱怨与唠叨关于赫敏和罗温的谜语人性质,哈利也碍于好友面子只好尽量以不戳破的方式努力点悟对方。
走到黑湖旁边的树边席地坐下,罗温看着波光粼粼的黑湖心里却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她似乎心早就死了,死在了所有开始的一天,但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帮赫敏说话。因为她是女孩?因为她是麻瓜巫师?罗温想不清楚,而后来的人也没给她机会想清楚。
“... ...兰卡,为什么要帮我们?”
罗温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被一头耀眼的金发挡住,灰白色的眼睛里第一次不是那么死气沉沉,看向自己的模样也除了傲慢以外带上了一点探究。罗温轻轻地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对方坐下,后者的表情有些崩坏,似乎对于肮脏、未曾打理过的草坪嫌弃,但犹豫再三后还是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帮?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来帮助斯莱特林的,而不是让这个学院死在你们手上。”
“可你最后还是告诉他们我们在偷听,而且你还把自己卷进去... ...”
“如果你偷听,逃走了,后面被他们发现你告密,那你觉得他们对你的厌恶会比现在低吗?”
“可是我告密又怎么会被... ...”德拉科突然顿住了,他想起刚刚罗温说的“麦格教授值班”,他似乎对此明白了什么,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再三之后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是麦格教授值班?”
罗温斜了他一眼,深刻怀疑德拉科的学霸属性是怎么立起来的:“我好像那天当着全院学生说过我是预言者吧,你的脑子在那天被僵尸吃了吗?”德拉科似乎想要回怼,但是却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在一旁:“真是搞不懂你——之前你一直都命令我不要干这干那,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要多生事端?”
罗温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将身边找到的小石子投进湖里,看着石头消失在湖面上,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小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除了没有家教以外,就是纯粹的想要被引起注意。而你恰巧两种都有,你激怒罗恩,只是因为你知道哈利会在比赛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好友,也会在赛后听好友说关于你的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你这种做法只会以后但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就会怀疑你,猜忌你,与你争锋相对,即使最后他原谅你了,作为一个宽宏大量的救世主自然会被世人称赞;可是你呢,你的家族呢,会因为曾经的一切而从此被质疑。”
“你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但是你的父亲对于待人接物方面比你略微好些,却没有好到哪去——他眼里都是利益,而你也是,但是你更喜欢只关注于眼前的利益,你父亲至少能看的稍微远一点点,但是都不够,你也看到我预言的一切,斯莱特林的选择就如同你父亲的选择。”
罗温不打算再说下去,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但当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拽住了她的衣角。
“... ...帮帮,我们。”
只能看着罗温的背影的德拉科怎么知道,罗温正高扬起嘴角。
日子过的很快,斯内普依旧在对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阴阳怪气,对着罗温·兰卡各种嫌弃,并且明里暗里警告着对方的行为自己都看在眼里;邓布利多每每看见从走廊上迅速跑过的罗温,嘴角都会浮现一丝笑意,而罗温都会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罗恩那天分别之后,每天追在赫敏身后,帮她扛着从图书馆借的书,路上一路的抱怨却又不敢大声;哈利与德拉科反而没有一开始的针锋相对之后,双方都互相用默认不认识的状态在拥挤的走廊里擦肩而过;最让罗温·兰卡震惊的,反而是布雷斯开始缠着潘西,而潘西则每次都能在图书馆“偶遇”她最讨厌的泥巴种赫敏,见面时三个人总是能互相阴阳怪气一顿——但是情绪稳定下来以后的赫敏却告诉罗温,潘西总是会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跑过来悄悄询问德拉科与哈利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依旧傲慢,但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让赫敏感到好笑。
“帕金森喜欢马尔福都这么明显,你说她为什么反而问的是马尔福跟哈利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而且还要带一个跟班?”每到赫敏询问罗温这句话时,罗温都只是微笑,不做出任何评价,反而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呆的时间愈发长了。
看来春天,确实是孩子们情窦初开的年纪。
而日子在平淡中一点一点地抵达了这一天:诺伯要被送走了。
但却是因为一场事故。
这一次罗恩因为天天跟在赫敏旁边,没有被诺伯咬伤,反而是克拉布和高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逃课去找海格玩,一个人被诺伯烧了屁股,一个被诺伯咬了胳膊肘,被慌里慌张的海格送了一封信给正在上魔药课的罗温,结果斯内普差点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在场知道此事的众人用精湛的演技蒙混过关,最终从斯内普宽宏大量的嘴里得到了一人一份十二尺论文的结果。
下课后罗温和德拉科飞奔到海格的小屋门口,看着低着头仿佛等待认错的小学生一样的高尔和克拉布,再看了一眼他们的伤势,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旁边的海格哭得像是一个大婴儿一样,疯狂地自责,而罗恩哈利等人正在努力地安慰着这个温和善良的小巨人。
“... ...所以为什么逃课?”德拉科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他一路上说的一些咒骂愤怒的话此刻都咽回肚子里,罗温叹了口气,她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的跟班,罗温没有法子,只好先用身上能用的符咒缓解一下伤口,让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着去校医务室。
“跟庞弗雷夫人说是因为我做实验爆炸了让你们受伤就行,这样斯内普就不会找你们麻烦了。唉,我又要去扫厕所... ...”
打点好这些事之后,看两个小孩的身影已经看不清后,转头怒气冲冲地对着海格:“海格,我已经警告过你赶紧送走... ...唉。”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却还一个劲对着自己道歉的海格,罗温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耐继续指责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她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并努力摆出生气的样子要求海格不要再犯这种事,随后也安慰起海格。而罗恩也带来了好消息。
“查理说今天其实是可以来带走诺伯的,我们今天本来是打算下课后来说这件事的... ...我们也没想到... ...”
罗温摆摆手,让几个人放松下来。“听着,今晚送走诺伯,时间和地点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如果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是扣分而已,最后还是能抵达禁林,这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你们今晚行动千万小心,不要出现纰漏,否则被麦格发现有龙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会更糟糕。”
部署好一切的罗温感到冷汗浸湿了自己的衣服,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她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预言家——费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