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罗温·兰卡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石头朝脚底下匆匆行走的蚂蚁队伍痛下杀手。
作为一个麻瓜,穿越就算了,还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这算什么?炮灰?
罗温心下更加烦躁,下手更加严重,隐隐有伤人的倾向。
她,吴梦泽,20岁妙龄单身不良女青年,案发时正在图书馆苦逼地为自己不负责任的哈迷老师做着关于斯内普教授的英文报告,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喝下了自己化学实验所存留的药物样品而死亡。试问哪一个医学生不认真学习要学哈利波特?拜托我们是muggle诶!吴梦泽当时非常不爽地翻着白眼做着苦工,下一瞬就发现自己站在桥上跟孟婆大眼瞪小眼。这也就算了,她自认倒霉,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吴梦泽奋力地掀桌,声泪俱下地控诉这一不争事实:死神突然降临,跟东方友好使臣代表孟婆说了几句寒暄话以后就把她扛起来带走了。
扛起来,带走了。
她是猪吗?非要用扛的???fine,这也就算了,吴梦泽心想,要是能重活一世或许也不错。但是为什么死神大人打量着自己的眼光非常地,不和善?她就站在忘川水附近,正准备喝水呢,死神阻止了她。“小妞,别急着喝,你的记忆有用的很。”死神冰冷冷的、像是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低低地萦绕在吴梦泽身边。吴梦泽有些惊异,但是碍于现在可以说是决定她人生走向的重要人物下达了一级指令,她不敢动,不敢动。就这样,在之后的五分钟,死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灵魂,足足五分钟。吴梦泽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惹这个重要人物不高兴把她一脚踹到了不好的地方。正想着,死神突然一个飞踢,吴梦泽就这样结结实实地飞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在一片白光的照射下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睁眼,她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身边的母亲、父亲正在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确切地说,是倒吊的姿势看着她。她稀里糊涂地看着他们,感觉视野不大明朗,但是又只能睁开一丝丝缝隙。她听到这些人在她身边叽叽咕咕、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仔细听,似乎是... ...英语???吴梦泽非常地震惊,努力地去张大双眼,但是依旧只能听懂例如“girl”、“name”诸如此类的单词,可以说这位大学生的英语水平完全不如初中生来得好。但是最后,在翻涌而来的睡意抵达之前,她清楚地听到自己母亲的低语。
“Good night,my sweetie Loewen.”
在得知自己姓甚名谁花了我们吴梦泽小姐——哦,现在应该叫罗温·兰卡小姐了——整整两周的时间。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很不幸,她的母亲因为调理不当而去世了。她的父亲在那一天,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罗温站在自己昔日爱人的墓前,手里拿着一把鸢尾花。罗温努力地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但是只能看清LANKA这一姓氏之外,其余的实在是看不清晰。罗温在自己父亲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旧满怀希望地等待黎明的到来。但是并没有。幻想依旧是幻想,后面藏匿的,只能是绝望。
罗温继续迫害着这些无辜弱小的生命,紧闭牙关,看起来正处于严重地愤怒和情绪失控的边缘。她抚摩着自己宽大的衣袖里的东西,眼底带着厌恶和不满,但似乎还有一些惋惜与难受,但是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不远处,有一位穿着厨房围裙的女士正在无声地等待着罗温。罗温明显看到她了,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把袖子里的东西收好,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泥土,摇摇晃晃地、在他人看来像是磕了一些致幻剂一样——走到了这位面露难色的妇人面前。
还没等罗温自己开口为自己狡辩,那张本来紧紧抿着的嘴开起了连珠炮:“哦,该死的,Jesus,你这个,小恶魔,你到底要招惹多少人过来你才能安心?天哪,上帝知道我今天会客厅站着什么样的人!都是拜你这个孽障所赐!”妇人谩骂着,丝毫没有顾忌眼前这个只有10岁、发育不良的小鬼的心情,而事实恰巧是:敬爱的罗温·兰卡小姐,根本听不懂这个该死的老妈子这种“优雅”的骂人方式。毕竟,作为一个散装英语出家的“小屁孩”,她只会那一句骂人的话。耐心等待这个优雅自持的妇人以一种她所向往的贵族方式对罗温进行“爱的教育”之后,只见她气呼呼地从围裙兜里拿出一张纸,语气极其不善:“给,这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
正当妇人暗自庆幸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家伙只能看懂文字而听不懂她说的话时,她惊恐地发现,本来低着头、表现很温驯的罗温·兰卡,抬起了头,用她那一双绿色的、有着奇怪的噬魂能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妇人的心尖,狠狠地颤抖了起来。但是这么多年,作为这个福利院的女王,她自然不会愿意向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甚至压根没有发育迹象的小孩低下她——芙蕾·瑞卡,所谓的贵族的头颅。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是紊乱的气息拍打在空气里,把她的不安昭然若揭。罗温笑了一笑,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她的眼睛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迅速地收缩了一下,就像一条蟒蛇——瑞卡夫人想到——吐着舌信子,一点一点地蜿蜒前行,静悄悄地靠近猎物,然后——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而那个眼睛——瑞卡夫人的表情在这个眼睛的变化下愈发苍白,很明显,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这双蛇一样的眼睛似乎因为她这种内强中干的行为开始发笑——事实上,罗温也确实正在微笑,那种微笑配着这种视线,只能让可怜的瑞卡夫人开始微微颤抖,那张干干净净的纸张也就这样从她的指间滑落,掉到了满是泥泞的路上。
“我想,芙蕾·瑞卡夫人,作为一个 曾 经 的 贵族,似乎要非常明白待人接物的礼仪以及行为举止,不是吗?嗯?所以,那些侮辱性词汇,是不是,该收敛收敛,你说,”
瑞卡夫人已经完全不能感觉到周遭的景色,她感觉自己跌入了无尽的黑暗,而身边却有一个带着诱惑、又带着明显的攻击和嘲讽的气息的声音,连着它的吐息,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就像一条已经缠上身的毒蛇,自己正在它的“死亡怀抱”中与它共舞。最后,它下了最后通牒:“是不是呀?”如释重负一般,伴随着“噗通”一声,瑞卡夫人就这样跌坐在她无比厌恶的泥地里,而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声音也跟随着它的主人离去了。瑞卡夫人就这样无神、但是慌张地摸索着,良好修饰的指甲里沾上了泥土,干净整洁的衣裙也沾上了路边的野草。但是瑞卡夫人没有在意这些——她的喉咙仿佛不能再进行呼吸这一功能,她努力地张大嘴巴,就像在湖底承受高压的鱼露出水面,贪婪地汲取氧气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刚刚被人摁着脑袋在水缸里漫游了一圈。随着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那显而易见的恐惧也浮现在她的眼眸里。
罗温·兰卡,福利院的噩梦。
瑞卡夫人清楚地记着当年那如同噩梦一样的万圣节前夜——她轻轻地抚上右手手背,那里有一个灼烧过后的伤疤。
那是1984年的10月30日,屋外下着非常大的雨,时不时闪过骇人的闪电惨白地映射在福利院泛白的瓷砖上——或许是为了给万圣节前夜增添更多的气氛——瑞卡夫人当时如此天真地想着。毕竟,在她的管理下的福利院,没有一个孩子会有万圣节的糖果、没有一个小可怜可以玩到半夜、更没有一个小孩可以在22点之后下床——如果他们想要尝一尝她教鞭的滋味。但是这一天,所有孩子出乎意料地没有哭闹——或许是因为恐怖的自然气氛的渲染——所有的小孩都在22点前乖乖地爬上了床铺,虽然时不时有一些调皮捣蛋的或者害怕的不敢睡的还在咕溜咕溜转着他们的眼睛,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按着瑞卡夫人最喜欢的方向走去。正当瑞卡夫人在心底已经雀跃地歌唱起罗曼蒂克,内心已满是录像带里的Charles Ryder【1981年上映的故园风雨后的角色】之时,一阵粗暴、急促,且带着恐惧的捶打从紧闭的福利院大门上发出,回荡在静谧地难以置信的大厅里——那里是孩子们娱乐的地方。所有在睡觉的、不在睡觉的都惊恐地看着狭窄的小门,听着楼下愈发粗暴的敲门声。在瑞卡夫人手足无措之间,门,被踹开了。所有孩子都惊恐地尖叫起来,因为一到闪电也顺势落下——照在一个高大的、站在狭窄的木门中间的身影,它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飘忽的东西。但是在闪电的亮光中,瑞卡夫人惊魂未定的心微微地放了下来:那是一个面色极其难看的男人牵着一个瘦弱的、摇摇欲坠的女孩。但是她的心又提了起来,所有的孩子再一次开始了尖叫:
只见那个男人狠狠地把女孩甩了进来,在女孩努力站稳的时候下了狠脚,踹飞了她。女孩痛苦地缩在冰冷的、还有些水渍的木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这个男人哼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包袱,丢在了地上那个他完全不在意的、或者说完全不愿意称作是“人”的生物身上。瑞卡夫人和众多孩子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消失在了门口,没有人敢去追,也没有人敢去探究这个女孩。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心理建设,瑞卡夫人鼓起勇气,一点一点地挪近,揪起这个肮脏的、湿漉漉的、弄脏了她古老的木地板的下贱生物,粗鲁地用她干净肥大的泡泡袖擦拭她的脏脸,然后就把她丢到了附近没有人睡的床位——那是上个月刚刚生病死掉的小孩的床位,没有人敢去触碰那个床铺,毕竟,谁知道上面有什么肮脏的、致病的东西呢?瑞卡夫人就这样看着这个腌臜跟污秽融为一体,她从鼻腔里透露出嗤之以鼻的词汇,旋即所有的注意力被地上的包裹吸引了过去:那是有着暗蓝色花纹的袋子,小巧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瑞卡夫人贪婪地思考着这个袋子里存有什么惊人的宝藏:几个古老的金币、几张支票、几张藏宝图... ...她似乎完全忘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或者说,在这个极大的“诱惑”面前,那些危险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但是,就在瑞卡夫人即将触碰到那个精致的袋子——确切地说,她的右手指尖已经轻轻地点上了它颇有质感的皮革,还未来得及回味,瑞卡夫人的手背不幸地燃烧了起来。瑞卡夫人惊恐地扑打着这个毫无来源依据的“火灾”,而当她解决了这场“性命攸关”的火灾之后,她惊恐地发现,那个女孩正以奇异的姿势跪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小木棍,带着愤恨指着她的脸。瑞卡夫人觉得,那个该死的棍子都要戳到她的脸上了。那一天,她深深地记住了那个该死的脸,也被那双眼睛在灵魂里打上深深的烙印——那是蛇一样的眼睛,里面满是滔天的恨意。瑞卡夫人深怕下一瞬会是自己的脸燃烧起来,只好将袋子丢到女孩的怀里;就在女孩接到那个袋子的刹那,她紧紧地将这个袋子拥入怀中,“轰”的一声,倒下了。
瑞卡夫人仔细揣摩了半天这个看起来已经昏厥的女孩的脸庞:那是一张消瘦的、不及巴掌大的小脸,紧闭的双眼、死死纠缠的眉头搭配上时不时冒出的细汗让人不禁担忧这个可怜的小东西遭受了什么;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有什么话语正在慢慢地吐露。但是瑞卡夫人并不是在担忧这个恶心的、卑微的、低若尘埃的生物,她的视线一直在哪个精致的袋子附近漂浮。但是思虑再三,她还是放弃了。结合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暂时不想去接触这个倒霉的生物的霉头。
但是。
是的,但是。
瑞卡家族那个该死的求知欲望和完美的经济理论让瑞卡夫人无法挪动脚步和眼睛分毫——看一看吧,就看一眼,哦该死的上帝,为什么要将这种美丽的、闪闪发光的金子放在无私的瑞卡家族的传人面前,靠近它,触碰它,打开它,拿走它!!!瑞卡家族的传人,实践那流淌在你血液里的欲望!完成你心底的需求!
瑞卡夫人在心底的“召唤”下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该死的袋子,但是毫无疑问地——在她再一次触碰到那个袋子的时候,她就被狠狠地推了出去,倒在对面的床与床中间的地板上,那个女孩也在这个时候展露出恶魔的一面——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嘴里溢出更多不知名的话语,只见所有床头不多的可以用来提升室内审美的破旧花瓶一个接一个地破碎,发出惊人的尖鸣;而所有躲在被子后面偷偷看这一切的孩子都痛苦地捂住耳朵,仿佛这种声音要了他们的命;而瑞卡夫人,看着几乎可以说是快要透明的这个恶魔,面带惊恐,满心只想着逃下楼去。
但是恶魔的翅膀已经张开,哪有让这些无辜的生灵幸存的道理?
几个孩子伴随着他们口中溢出的尖叫而漂浮到空中,头部以一种诡异的扭转姿势,一点一点地朝着死亡的方向徐徐迈进,血色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褪去,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人敢上去阻拦,脸躺在地上的瑞卡夫人都顾不及这周身的疼痛,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炼狱;但是随着死亡的前夕,这场恐怖的盛宴在此起彼伏的尖叫中落下帷幕,瑞卡夫人只能震惊地、一点一点转过身子,看向空中漂浮的、毫无生命气息、甚至可以说是一摊烂泥的尸体,坠入曾经他们最温暖的地方。嘭,这是尸体与床铺碰撞所发出的轰鸣,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没有一个人敢尖叫,因为恶魔已经沉沉地睡下。
从那以后,不论是孩子们还是在福利院工作的大人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这个如同撒旦的生物,而她的名字——罗温·兰卡,近乎成为了这个福利院不可说的字眼,成为了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梦魇。
让瑞卡夫人高兴但是不甚理解的,是那天之后,时不时就有人来找罗温,但是没有人去问关于罗温这种可怕的“怪力”的过程,他们就是来了,然后与罗温进行私人的谈话,最后离开,过一段时间再一次过来,如此重复。但是瑞卡夫人是满心希望这个该死的、充满地狱味道的家伙能离开她的“王国”远一点,或者直接离开更好。所以每当这群家伙说出“我想跟罗温小姐谈谈”这几个字眼,她的心情都不免有些许雀跃;就算他们最终没有带走这个孽障,但是至少能在这个有着惨白脸色的吸血鬼的脸上看到不耐烦又不能发作的样子,她的心情就会好上不少。与此同时,瑞卡夫人也坚持着,十年如一日地在耶稣面前祈祷着,随便施点神通将这个噩梦远离她的生活。看着她每每虔诚的模样、却在心里许着恶毒的愿望,罗温都在心底对这种滑稽行为捧腹大笑。她是真的无法理解麻瓜的思维——即使她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罗温非常地清楚,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毕竟这个身体的魔力波动频繁、且不加控制,这些必然会有一些小职员过来检查情况。而当他们发现这周遭的环境以及自身的条件都近乎吻合那该死的神秘人时,他们不得不防备起来——即使那个昏庸愚蠢的部长丝毫不敢泄露或者相信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风声。哦,Jesus, 真是该死的,罗温在心里拿腔作势地模仿着瑞卡夫人每次在谈话快要结束时闯进来假意担心自己其实想要尽快把自己送走时的样子,这一副滑稽的相貌让罗温·兰卡不由得心情明朗了起来,走路也轻快了不少。但是下一瞬,她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因为她远远地看见有一个着装奇怪的老人正背对着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会客厅,还走得近了还能听见一个如同大提琴音、尾音中还带着少许不悦的男人正在以一种可以说是不耐烦,甚至是完全不愿意的口吻跟座上的老人交谈着,似乎有些不明的情绪,但是这种感觉压得很深。罗温就这样趴在门缝上偷看偷听。但是很明显,那个感觉起来很和蔼的老头察觉到了,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在门外偷看的罗温:他又高又瘦,从他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来看,他已经很老了,头发和胡子都长得可以塞进腰带里。他穿着长长的、几乎拖地的形似于风衣一样的袍子,踏着一双带扣的高跟靴子,这让他看起来愈发的高大。他那双藏匿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的蓝眼睛炯炯有神,鼻子又长又弯,好像至少被摔断过两次。该死的。罗温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起来。她何德何能,能在这种时候招惹到这个蜜罐老头的注意?正在罗温在脑海里思索着对策的时候,老人微笑地看着——不,应该是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要看清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罗温察觉到这灼热的视线几乎凝固在自己的身上,低着头的她迅速地转换了自己的神态,一脸温柔纯良人畜无害的表情展现在会客厅的二位不速之客面前。
“您好,亲爱的邓布利多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个寒舍?”
“哦,亲爱的兰卡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请不要在我的面前过于的拘束了。”经过两代黑魔王的洗礼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会忌惮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甚至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格林德沃”“伏地魔”诸如此类的小姑娘?不,邓布利多是非常谨慎的,虽然他总是乐乐呵呵、在世人面前摆出一副邻家老爷爷的姿态,但是他算的比谁都精。他这次来,完全是因为波特快要到入学的时候,正在写入学通知书的麦格教授突然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本来严厉肃穆的麦格教授突然如此慌张地、毫无礼节地闯进自己的办公室,必然有什么事情惊动了她。但是是什么事情?邓布利多从桌上抓了一把水果硬糖,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味:如果说是波特要入学了,麦格教授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告知自己,但是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非常重大的、骇人听闻的事件会让麦格教授如此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正在用糖分思考的邓布利多,米勒娃有些许的崩溃,但是她努力平复了自己因为匆忙赶来导致慌乱的心律和妆容,恢复了一脸严肃的她斟酌着口吻和事实对邓布利多开了口。
“阿不思,或许我们又要有一个黑魔王了。”
或许是消息过于的冲击,我们心爱的邓布利多校长心中可以排到No.135位的甜品掉到了地板上。他来不及惋惜,却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只能眼睁睁地跟亲爱的米勒娃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不知道这个室内寂静了多久,许是墙上的肖像们都看不下去开始轻声地咳嗽,邓布利多才缓过神来,努力抛去脑海里对那颗已经逝去的可怜的美味所表达的悼念之心,他站起身,绕过那精致的办公桌,走到了米勒娃·麦格教授,格兰芬多的院长的面前。
“你说,又要有一个?”
我们可怜的麦格教授扶了扶额,实在是为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糖吃多了脑子技能转不过弯还是因为消息过于震惊而停止思考的家伙儿感到无奈,她从臂弯下拿出了《预言家报》和一份还没有写完的录取通知书。“罗温·兰卡... ...这个名字很是温顺,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是你的羽毛笔中了一箭罢工了?”不明所以的邓布利多看了看那份没有写完的录取通知书,上面只有麦格教授的一半签名,甚至在学生姓名那里画了大大的一个圈,这不由得我们敬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去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这看似安分的名字上:罗温·兰卡。麦格教授面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口气,将《预言家报》狠狠地戳向邓布利多的鼻子:“阿不思,我想你应该认真读过这一期的报纸吧?”邓布利多十分疑惑地、非常努力地在鼻尖周围让自己的视野聚焦在这份报纸上。梅林的羊毛袜啊,今天的麦格教授怎么如此的凶悍?他用食指和中指捏住这份被卷成筒状的报纸,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报道,反而是那个头条“一名男子舔舐冬天的栏杆,坚称是草莓味的”引起了邓布利多舔栏杆的欲望。直到麦格教授把报纸里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栏目指给他看时,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任何节制的魔力暴动、福利院、虐杀倾向、混血... ...魔法部甚至只用了如此之小的篇幅让众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小人物,但是他们就没有发现自己采访的这个家伙在每句话前面都有着非常恐怖的意思吗?!
“I am a child who was abandoned.”
“Will him come back to pick up me? Are you mad?”
“Kill something in some way may make you pleasure.”
“Hurry(Harry) up,I did not have lunch yet.”
“Pot(potter) of tea, I wish you can enjoy with.”
“... ...”
邓布利多的脸上布满愁云——这一切怎么脱离了他的感知,这一切是怎么逃离他的掌控之中?邓布利多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这份报道了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人物照片,罗温正微微抿着唇对着邓布利多微笑着。米勒娃站在旁边,等待着他给一个指示。邓布利多抬起头来,透过他那半月形眼镜看着米勒娃·麦格教授,给出了指令:“请叫西弗勒斯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带着阴云、喊出“Sherbet lemon”这个甜腻腻的口令之后与邓布利多见面的。
“我希望尊敬的霍格沃茨校长让我踏进他甜蜜的办公室是为了告诉他可怜的、默默无闻辛勤工作的魔药课教授可以增加薪水的事情,而不是要高贵优雅的斯莱特林院长去接那些脑袋里装满了芨芨草的、没有任何礼仪行为的肮脏的小巨怪们,邓布利多,那是看守禁林的巨怪的本职工作。”斯内普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不会想要跟这群没有脑子的小巨怪们厮混在一起的心思,似乎是为了加强邓布利多对于这个论点的信任度,还挑了挑眉,用他的大鼻子哼了一声。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在镜片的反光下,他的眼神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明朗:“但是这次的情况大有不同,米勒娃不太适合去,你知道的,她要去接待来到学校的小巫师们。”邓布利多站起身来,双手支撑在办公桌前,和蔼地看着斯内普:“这个关乎莉莉的孩子——你知道的,哈利,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安危,我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西弗勒斯。”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是在乞求、但实则是在威逼的老人,斯内普只能捕捉到“莉莉”二字而再无他法。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虽然还是哼了一声,但是邓布利多知道,他会去的。“这是最后一次。”斯内普离开之前丢给了邓布利多如此一句话。
“所以,二位前来就是为了看我这个弱不禁风、不会任何魔咒、甚至发音都不甚准确的小女孩会不会成为黑魔王吗?”见来者是邓布利多和大脑封闭术大师斯内普,罗温见此也不装腔作势,直捣老巢:毕竟,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除非你妄想欺骗对方。可惜对方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虽然自己知道他们的秘密,但是这只能成为灭口的好理由。罗温就这样毫无礼仪地斜躺在那张已经近乎破旧的沙发里,跟盯着自己的邓布利多对视着。毕竟,斯内普不仅擅长封闭意识,也擅长摄神取念,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夭折在鼎鼎大名的深情种魔药大师的手上。
邓布利多的眼睛闪了一闪,在镜片后面折射出诡异的光,他似乎有些讶异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孩在这种环境下知道黑魔王的事情,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魔杖。罗温看着他袖子里的小动作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又想玩“欺负汤姆·里德尔”的游戏吗?这老头真的屡教不改,是该给点颜色尝尝。正当邓布利多打算用同样的方式让这个小恶魔进行忏悔时,恶魔已经咧开了獠牙说出恶魔的低语:“或许我应该对格林德沃喊一声师娘?”斯内普很敏锐地察觉到邓布利多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笑容也随之尴尬了起来——是自己多心了吗?斯内普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段话的深意,毕竟眼前这个小巨怪看起来比那些脑子连曼德拉草都不如的蠢货来得有点智商,不然邓布利多也不会看起来没有办法掌控局势。
罗温其实内心也没有过多的平静,毕竟曾经的“研究任务”摆在自己面前,是个人都会想要尖叫自己这一切不是梦。这高冷自傲无时无刻不在喷射毒液和暗藏关心的别扭毒蛇现在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没有死,这一切的一切还没有开始运作,或许她能救下这个家伙。但是,不。罗温在心底低低地笑了。凭什么要让她用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生命去换一个虚构的人物的生命?或许他在这个世界里很立体,很丰满,很不一样,有着不同于JK.Rowling笔下的形象,但是他的存亡与她何干?她只想尽早地逃离这个该死的世界,好好地活下去,然后或许有一个爱的人厮守一生。
呵?爱的人?突然想到这个词汇的罗温愣了愣神,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她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先生,我想,我可以成为救世主的挡箭牌。”